第20章 一个人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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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一，厅堂桌子上摆着三封信封。许溪选了一封并拆开：木杆平稳。

陈以乔看到这个考核题目，嘴角勾起了一个上扬的弧度，看向许溪的眼睛里满是自信。

陈洛风走到后院，取了十数根毛竹，搭成了架子，并延伸到正房屋檐之上，“好徒儿，沿着毛竹架走到正房之上，如果成功走到了房子上，并且架子没倒，算你成功了。”

“是，师父。”

许溪想着陈以乔说过的“万变不离其宗”，看着毛竹架子架构，找出何处可以放心地踩重点，何处承重点弱需要避过。许溪心中有数后，就开始行动。

许溪先是助跑，踩上毛竹时，深吸了一口气，脚步不停，轻时提气，重时借力，很快，就走到了房子屋檐之上。

“师父，怎么样？”许溪眼里满是开心。

“不错。架子虽有一点晃动，但没有倒下，算你成功了。有学成轻功的潜质。”陈洛风摸着下巴道。

“那我是不是可以今天回家了？”许溪的重点在这里。

“可以了。”陈洛风点点头，“要不要让你师兄送你过去？”

陈以乔看向了陈洛风，声音颇为无奈，“爹，为什么不是你自己去？回回都叫我。你这师父当得可真是太不负责了。”

陈洛风悠然道：“你不是总想往外跑嘛，这不是机会吗？”

“你明知道我想的不是这样的。”陈以乔反驳。

“不都一样在外面嘛？”

“你就在那嘴硬吧。”陈以乔懒得说了，“反正还有一次，她成功了我就可以下山了。”

许溪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感觉自己应该插句话进去，于是道：“师父，我去收拾收拾了。至于送我的事，就算啦，回家的路我认得。”

陈洛风将视线收回至许溪身上，“啊，那好吧。下山的时候，去找唐叔借马一用，我跟他早说过了。”

“好的，师父！”许溪行礼完，便兴高采烈地去厢房收拾东西。

许溪收拾完后，就去了陈洛风房间向他拜别。而后，走向前院，发现陈以乔在门口。

“师兄在这啊，难怪我在你房间敲门都没应。”许溪大声道，“不必送我哦，路我真的认识。”

“我就送你下山，后面你自己去。”陈以乔解释。

“噢，那好吧，谢谢师兄。”

许溪经过多月训练，此次下山不比上次那么窘迫狼狈，反而轻松顺利，原来身轻如燕的感觉真的别有一番滋味。

陈以乔在崖边看到许溪安全到达山脚，便也放了心，朝许溪喊道：“师妹，祝你一路顺风。”

“谢师兄吉言。再见！”许溪仰着头大喊。

许溪从唐叔车马行借了白马，朝着记忆里的路出发。

到达星云村，许溪下马，一边牵着马一边步行。许溪路过林元婷的家就停了下来，走向林元婷家挂着艾草的木门，一边拉了挂在门上的圆环撞击门板，一边问：“有人吗？”

“谁呀？听着好像小溪。”是林元婷的声音。

“我，许溪。我回来了，来看看你。”许溪对着门说话。

门开了，林元婷惊喜的声音也此刻响起，“小溪，你来啦！”

许溪笑眼弯弯，“没想到吧？”

“是没想到，快进来。刚好我有东西要给你。”林元婷侧身请许溪进门。

“哎，我回来还没回家呢，先来这里了。没想到你还有东西要给我呀。巧了。”许溪转身，等林元婷将门关好。

“为什么不先回家呀？”林元婷关好门后，领着许溪走向自己的房间。

“上次你没有来，我想你应该是有事。那次之后，我总觉得，我们以后不能常相见了吧？”许溪跟着林元婷进入房间，她看到了还在窗口挂着的兔子灯笼。那只兔子灯笼是她七年前在套圈游戏里为林元婷争取到的，那时无意中还套到了一对同心结手绳。

“上次是我娘昏倒了，大哥和我心都在娘身上，所以，我没法去看你，也没来得及找人告诉你。”林元婷遗憾道，“我要给你的东西就是想在那天给你的。”

许溪惊讶，“你娘现在怎样了？我至今都不知道。”

“大夫说，我娘是积劳成疾，现在已经没法下床走动。”林元婷红了眼睛。

“我可以去看看你娘吗？”许溪心情沉重，执起林元婷的双手。

“可以，随我来。”林元婷拉着许溪的手往房间外走。

进了一间布置简单的房间，只见林家大娘睁着眼睛躺在床上。林家大娘侧头看到许溪，“小溪来啦，听婷婷说你离家学艺去了，清明回来过，现在也回来啦？”

许溪走到床前，“嗯嗯，我现在回来三天，过几天我还要走。大娘，你现在身体好些了吗？”

“想下床，可是腰疼动不了，唉……”林家大娘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唉声叹气，“我看着儿女赚钱养家，还要抽时间照顾我……”

“大娘，你一定会好的。”许溪不懂医理，只能这样安慰。

“哎，你们好久没见了，不用管我，你们去聊一聊吧。”林家大娘侧头对许溪说道。

林元婷拉了拉许溪的衣袖，轻声地说：“走吧，我娘不想让你跟着难过。”

许溪垂了垂眼眸，复又看着林家大娘的眼睛，“大娘，你好好休息。”

“嗯。”

林元婷拉过许溪的手，走出林家大娘的房间，转身关上门。

许溪走得些远了，问林元婷：“小婷，大夫是怎么说的？”

“大夫说，我娘操劳太久，早已有腰伤，但她一直忍着不看病，现在已经很难治好。”林元婷深吸了口气，“大哥找了好几个大夫，都说只能静养，就算好了，也不能再干活了，否则伤好还是会复发的。”

“就只能这么躺着静养吗？”

“大夫说，每日早晚多做按摩，时日一久，会有所好转。最起码，不能再做有损身体的事了。”

“小婷，辛苦了……”

“没事，我现在学会了基本的按摩术，我也可以给你按摩哦。”林元婷笑了笑，随即突然想起了什么，“小溪，你等你下。”

“哎？”许溪看着林元婷跑进房间的身影，丈二摸不着头脑。

不一会儿，林元婷跑出了房间，手中拿着一块手绢。

林元婷跑到许溪跟前，将手绢展示出来，“这是我自己织绣出来的手绢。那是我第一次正式织绣出来的东西，想着要送你好。”

许溪接过手绢，一眼就看到了手绢一角的白色兔子图案，“这兔子，是你绣出来的？绣得可真活灵活现的。”

“是吧？你喜欢就好！”林元婷笑容灿烂。

“我会收好的，我也舍不得拿出来用。”许溪将手绢方方正正地叠好，仔细收入怀中。

林元婷拉过许溪，“小溪，我现在已经感觉到了责任，而这份责任，可能会经常给我压抑之感，但我还是得扛起。虽然我们现在不能像从前一样时常在一起上学堂，一起玩耍，但是我希望以后无论我们隔得有多远，或者有多难再见，都不要忘了彼此。”

“小婷，我们相伴多年，以后，也会相伴下去的呀。”

“不，我有一种感觉，以后我们会很少见面。现在是因为住得近，可以后，我们彼此都要有新的生活。”

“你不要瞎想……”

“小溪，其实你早就感觉到了，是吗？”林元婷目光沉沉，“不然，你也不会那么在意我那天没去找你，你也不会一回来就是先找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