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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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

许溪和许湘对着一桌子饭菜守岁，还有依偎在许湘脚边的白白。

“姐姐，明早起床后，由我来燃放爆竹，好不好嘛？”许溪合上双掌，用小鹿般纯真的眼神乞求许湘。

“想起你从前放的时候差点炸了自己的事就后怕，你觉得我会让吗？”

“那次是意外，我现在这么大了，肯定不会啦。就让我放一次嘛。”

“好吧，不可以自己偷偷放，等我一起。”

“嗯嗯！”

“对了，姐姐，一会儿睡觉前，是不是要列年度计划了？”

“是啊，这一年存钱存了不少，所以在年底完成了砌围墙的计划，还剩余了一些。除了每年不变的计划，比如买新布给你做合身的衣裳外，我打算今年也要存足够的钱，好好修缮下自家，说不定等你回来，就能直接看到崭新面貌的家了。”许湘兴致勃勃，“小溪，新的一年我想执行一个新的想法，就是养鸡。”

“养鸡？为什么会突然想养鸡？除了研究任务外，你还要上山挖药卖药，养一个白白，还有种菜就已经够辛苦了。”许溪皱了皱眉头。

“养鸡是因为可以下鸡蛋呀，这样每天可以有鸡蛋丰富菜谱，对你长身体有好处，而且还能省下一笔钱。再说，白白可以帮我管鸡呢，”许湘对着脚边的白白说道，“是不是呀，白白？”

白白抬头“嘎嘎嘎”喊了一声。

“要不等我回来再养□□？你这样真的会很累的。”

“小溪，我可以安排自己的时间，人生得有些挑战才不算枉度。再说，我想靠我的能力让你和我都过上好的生活——这是我向爹娘许下的承诺。”

“姐姐总是有自己的主见，我是劝不动的了——”许溪眼里隐隐有泪光，“姐姐，你什么时候列一个计划，就是嫁到林大哥家去？”

“还早，起码等你回来稳定了再谈吧。”许湘摸了摸许溪的头。

第二天，正月初一。

天刚微微亮，许溪就听到外面爆竹燃放的声音，立刻拉着尚在朦胧中的许湘起床梳洗准备燃放爆竹。

许溪看到白白在窝里蜷着，不愿出门的样子，“白白，你就继续在窝里吧，不要出来了。”

白白“嘎嘎”回应。

许溪看了看外面的天气，是个阴天，似有落雨之势，但这并不妨碍大家欢庆新年。

许溪取出早已备好的三支爆竹，一支给了许湘，还有两支拿在自己的手里，而另一手则举着一支蜡烛。许湘看许溪兴奋的劲头笑了，因许溪双手都拿着东西，不方便开门，于是自己在她前头打开院门。

院门大开，就看到远处几户人家全家出动开心燃放爆竹，爆竹炸开的声音震天响，衬得村子里热闹异常。只是，门口正前方，有一人戴着蓑笠坐在地上对着星湖钓鱼，显得与周围格格不入。

许溪凑到许湘耳边道：“姐姐，这个时候还有人在湖边钓鱼啊？有点奇怪。”

许湘咬耳道：“按照常理确实奇怪，但这是人家的事情，我们也不要随意评价。”

“不管他了，快放爆竹吧！”许溪挑了空地，将手中的爆竹放在地上，朝着许湘大喊，“姐姐，你先来！”

虽然周围爆竹声震耳欲聋，但许湘也不用听得很清楚，许溪在等着她先放，于是笑着将手中的爆竹放在了地上。

许湘从许溪手里接过蜡烛，点燃爆竹引线。火苗顺着引线游走时，许湘立即退到许溪身边，与她一同捂耳朵。可意外的是，爆竹没有动静。

许溪等了些许时间，确认爆竹没有升空炸开的迹象，“姐姐，你买的这爆竹质量好像不太好啊？”

许湘不敢上前查看情况，“不会啊，我跟小婷同往年一样在老字号买的爆竹，老字号的爆竹质量也算是有保证的。可能是受潮了？”

“那，我放一下我的看看。”说完，许溪便走到自己放的爆竹边上，点燃其引线，立刻退开捂耳朵。

不一会儿，爆竹“砰”的一声，窜到了空中，接着“啪”的一声炸开。

许溪放下手，放下了最后一支爆竹，“姐姐，应该是你这个质量不好，我还有一支，你来放吧！”

许湘笑着摇头道，“这支还是你来吧，都一样。”

“不行不行，我的响过了，你的还没响，不算除岁啊。”

“好。”许湘拗不过她，笑着接过她手上第三支爆竹。

许湘点燃爆竹引线，许溪捂着耳朵等爆竹炸响。等了一会，爆竹没有反应。许溪呆呆地放下手，不知怎地，周围的爆竹声都听不见了，心中有什么东西窜了出来，有些心神不宁。

“看来，我今年是会闷声发大财呀，两支爆竹都哑了。”许湘侧头拍了拍许溪的肩膀，“我们收拾一下，进屋吃汤圆吧。”许湘将两支哑了的爆竹收起来，拉过许溪进了院子。

许溪没有说话。她心中有一团阴影笼罩着，怎么也挥散不去。她默念着，没什么事的没什么事的。

“对了，给你一样东西。”许湘放下爆竹，从怀中取出用红绳串起的铜钱，放到许溪手中，“给，这是压祟钱，有六枚铜钱，虽然钱少了点，但祝我们小溪新的一年里六六大顺！”

许溪怔怔地看着手中的铜钱，自爹娘去世，家中欠了一些钱，她再没有收到过压祟钱了，“姐姐，我们是同辈，压祟钱是长辈给的……”

“姐姐想给嘛，就当作是长姐如母。现在有些钱存下来了，就想给你呀。”

许溪珍惜着铜钱，笑了笑，“我会收好的！”

过了十几天，便是元宵节。许溪因这十几天过得平安无事，早已将爆竹哑炮的事情忘到九霄云外。

清晨，许溪清扫屋子时，看到桌上有摊开的册子未收起，“姐姐，你写手札的时候总是忘了收起来，你不怕我看到吗？”

“不怕，我也没什么秘密呀。”许湘正对着衣柜挑许溪该准备的衣服，因为明日许溪要动身回凤栖山，即将进行一场游历之旅。

“都是**，我是不会看的。”

“所以我收不收起，有什么关系呢？”

“万一有人闯进来呢？比如小偷，一看到你写的东西，就知道家里有多少钱。”

“唔，你说的对。那你帮我收起放在抽屉里吧。不过偷钱嘛……家里的钱放在哪里，只有我们两个知道。小偷就算知道家里有多少钱，也偷不到呀。”

“姐姐！”

“好好好，听小溪的。”

“对了，姐姐，我早晨去跑步的时候，看到那个人又在湖边钓鱼了，从初一到今天，从早钓到晚，也不知道是谁，好像不是本地人。”

“可能是外来的人想在星云村钓个够吧。不过，这么冷的天，他在那钓看着也怪冷的。”

夜晚，星云村主街道上元宵灯会办得有声有色，很多人都出来一饱眼福，凑个喜庆热闹。许溪、许湘、林元先、林元婷也在其中。

“小婷，上回去你家，看到你娘可以下床走一会儿了，但还需要有人扶。我们这么一跑，你娘会不会不方便啊？”

“没事的，小溪。”林元婷牵着许溪的手，“就是我娘让我们一起的，因为你很快就要走了，将有一年见不到了。”

“小溪到外面游历的时候，也别忘了带点那边的特产或者礼品给我们开开眼界呀。”林元先打趣道。

“林大哥，那你得给我钱噢，我很穷的。”许溪笑嘻嘻。

“哎呦，这就要讹我钱了？”说完，林元先失笑着看向了许湘。

“哎，林大哥，你不要企图向我姐姐求助哦。来吧，意思意思下。”许溪向林元先伸手，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林元先伸出手就要对着许溪的手掌一拍，许溪眼疾手快，缩回了手，“哇，林大哥恼羞成怒啦！”许溪对着许湘一阵夸张，“姐姐，万一他也这样对你，你要告诉我啊，我会给你撑腰的！”

“你这丫头，我倒要看看，你未来会被哪个男孩给管治！”林元先一脸笑意。

许溪没想到林元先会这么说，一时想不出什么话反驳，只得一声“哼！”就不再怼了。

林元先见许溪败下阵，哈哈大笑。许湘笑着掐了掐林元先的手臂，示意他见好就收。

林元婷摇了摇许溪的手，轻声问道：“小溪，你不考虑下陈家哥哥吗？”

“哎，那边有好像是猜灯谜，我们去看看吧。”许溪显然不太想提陈以乔。

林元婷只得顺着她的意思说道：“好吧。”

“姐姐，林大哥，我们去猜灯谜了！”

“好，不要走丢了。”

许溪和林元婷还没走出几步，脸上传来冰冰凉意。周遭人们也是惊呼不已。

林元婷颇感意外，看着天空，“啊？怎么下雨了？”

许溪抱怨，“这段时间阴雨绵绵的，今天虽然没有太阳，但见是转晴的样子，就以为晚上应该不会下雨了，这谁能想到呢？”

林元先眼见雨势不小，“阿湘，我们回去吧，别受凉了才好。”

许湘点点头，并朝许溪和林元婷喊道：“小溪，小婷，快回来，我们回家吧！”

许溪和林元婷也没停留，“我们来了！”

许湘拉着许溪，林元先拉着林元婷，穿过纷纷躲雨的人群，跑到一条街，作了道别。然后，双方背对着向各自的家跑去。

到家后，白白从窝里跑了出来。许湘没顾上白白，立即拿了两块汗中擦二人身上的雨水。幸而炭火盆未熄，屋子还是暖暖的，不若外面的寒冷。

许湘推门就要去烧水，“小溪，快换下衣服，等我烧好水就擦身子，泡个热水脚上床睡觉，可别耽误了明天的行程。”

“我也一同烧水——”

“别闹，你看着炭火盆，适时添点炭火，我可不想回来就要面对冷飕飕的屋子。”许湘丢下话就已关好门，往厨房走。

“白白，你可得护主，你那一身的毛赶紧去给姐姐送温暖。”许溪一边加些足够的炭，一边对着炭火盆搓手取暖。

白白还真的听了许溪的话，跑到门边，用喙啄了啄门板，示意许溪开门。

许溪笑出声，她只是一句戏言罢了，没想到白白竟然当真，“白白，我说着玩的，姐姐烧水的时候有火烤，你去了只会给姐姐添麻烦。”

白白垂头丧气，又走回自己的窝。

“好啦，”许溪笑道，“不如，你到床上暖被窝，这样我们两个就不用哆哆嗦嗦等被窝暖起来了。”说完，许溪一拍脑袋，“我可真聪明，以前怎么没想到这个主意呢！”

白白闻言，“嘎嘎”叫着从窝里出来直奔床铺，趴成“四脚朝天”的样子。许溪笑嘻嘻地把被子掀开，盖在了白白身上，“幸好你爱干净，脚也干净。”

不多久，许湘端着热气腾腾的水盆顶门而入，许溪忙把门关好，实在是太冷了。

“小溪，去拿水盆过来倒点热水我们两个一起泡个脚，这盆就用来来擦身子吧。”许湘放下水盆在床边，并取来汗巾。

“我拿来了。”许溪端起水盆就往新的水盆里倒热水。

许湘带着帕巾向床铺靠近时，发现被子里的异动，“呀，被子里有什么？”

“是白白啦。它为了你暖被窝。”

“呵呵，今晚就一起抱着白白睡吧。”许湘笑眯眯的，摸了摸白白的肚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