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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岫茫然地扑闪着眼睛,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在许相知的发间,她松开了许相知的胳膊,木然地转身,瘫坐在椅子上,手里的刀瞬间掉落在地,沉默半晌,委屈地道
“天意弄人呵,你偏偏是那典衡的儿子,夺妻之恨,珀珺定是要斩草除根的呀!可我偏又是他手里的一把刀!”
这句话惊的许相知再次从榻上弹起,他走到灵岫身前,蹲下身来,诧异地看着灵岫的眼睛,有寻根究底之意。
灵岫只好一五一十地将许相知旧疾复发那日,她在后院井边听到的,祭酒老头的话告诉了他。
许相知极力地梳理着头脑中混乱的思绪,恍惚间,竟未察觉灵岫悄然起身离开。
许相知倚着桌脚,沉沉睡去。他做了许许多多奇怪的梦,梦见他娘白玘和珀珺偎依着,甚是亲密,两人一起看着地下他爹淌血的尸体,嘻嘻哈哈笑个不停。
正是慕游和灵岫的那阵打斗声,将他从一连串的噩梦中惊醒。他慌慌张张地冲出门外,躲在门廊下,灵岫临别时对慕游托孤似的嘱咐,还有慕游拍着胸脯夸下的海口,他全听见了。
这一段看似奇怪的对话,却令他苦涩的肺腑间,生发出一丝暖意。
许相知从回忆中抽离,神情黯然,慕游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说了一句
“这案子尚有诸多疑点,真相或许并非如你所想的那般残忍。你外祖父想是被歹人当了刀使,至于那些关于你娘的不三不四的传言,真真假假谁又说得清呢?
相知,你尽管放心,我定会竭尽全力,与你一起,查到杀害你爹的凶手,为你爹报仇,也为你娘洗清嫌疑。”
许相知眼底有万分感激,话到嘴边却成了一句
“你也放心,祭酒老头外外祖父那边,我会接着装糊涂的。”
上边说曹操,下边曹操就到。
“哎呦,你们两个浑小子,赶紧给我下来!别把我这几间老宅,给压塌喽!”
白醇厚这一声吼,二人方才发觉,天边已然蒙蒙亮。皑皑晨雾中,白醇厚提着一柄扫帚立在院中,仰头对着他俩吹胡子瞪眼。
二人这才悻悻地从屋顶跳下,倏然落在老头跟前。
白醇厚顺着二人的衣衫往上瞧,只见两人一脸疲态,顶着一对熊猫眼,头发乱蓬蓬,像两顶鸡窝似的,便问道
“啧,又一夜没睡?”
“恩。”两人齐齐伸了个懒腰。
“相知懒散惯了,没个人样也就算了。槐哥儿,你这是也被他带坏了不成?”
白醇厚见慕游的也是一副衣衫不整的样子,便调侃道。
“昨夜里喝酒,弄乱了衣裳,叫您见笑了。”慕游慌慌张张地整理仪表,对白醇厚解释一番。
白醇厚捋着胡子瘪瘪嘴,继续埋头扫院。慕游笨手笨脚地夺过他手里的家伙,道
“晚辈,有些事情想要请教您。”说罢,朝许相知递了个眼色,不等白醇厚答应,二人便架着他就近来到厨房。
进门后,二人将门反锁,白醇厚见状瞪大了眼睛道
“你们两个毛孩子,想干嘛?”
慕游扶着他在条凳上坐下,自己坐在了条凳的另一头。他从怀里拿出昨夜从祝千秋洞府地牢,偷来的书信,递给白醇厚,道
“劳烦前辈帮忙辨认下,这个笔迹您可认得?”
白醇厚嘴里嘟嘟囔囔地念道
“玘儿师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哎呦呵,你们是想酸死我老头子啊。”
“辨认字迹!”许相知揪住老头的胡子,强调一遍。
白醇厚偷看了许相知一眼,弱弱地道
“这书信,看字迹像是出自先帝典衡之手。没什么他曾在斛危宫修习,我有幸见过他的笔迹。”
白醇厚极力掩饰着自己与典衡的关系,说了很多话来打圆场,生怕相知怀疑。
许相知抱着手臂,挨近白醇厚,配合他演戏,道
“你还跟我说,你不认识什么典衡?这会却又字迹都辨的出来。”
白醇厚忙站起身,挑开门栓,一边大摇大摆地朝门外走去,一边道
“啊哈,我突然想起我院子还没扫完呢!”
许相知坏笑着摇摇头,一转头却瞥见慕游呆若木鸡的一张脸。
“喂,你怎么了?怎么好好偷这些酸掉牙的情书回来!字迹呃,你是说!凶手留下那张字条上的字迹?”
慕游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脸瞬间拧成了包子褶。
他从怀里掏出那张字条,和同那封书信一起铺在桌子上,道
“你来看!”
许相知凑近一看,果然两方字迹,别无二致。
“这阻止我们追查这件事的是我亲爹?”
许相知一时激动惊奇地叫出了声,慕游忙去捂他的嘴。
“难道他还活着?”慕游摸着下巴,苦思不得其解。
“你这些信从何处得来?”许相知问道。
“祝千秋的洞府下有间密室。他搜刮的民脂民膏,金银财宝都藏在那。另外那里还有一间地牢,那里藏着他不少秘密。这些书信,必然也是见不得光的。”慕游推测道。
“会不会是祝千秋临摹我爹的笔迹,故意掩人耳目?”许相知猜测。
“我也正有此意。昨夜我夜闯国师府,你猜我见着谁了?”慕游神秘兮兮地道。
“是灵岫吧!昨夜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慕游挠挠头,气氛突然有些羞涩,许相知继续道
“这么说,他们都是栓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这就好办了!”许相知摩拳擦掌,有跃跃欲试之态。
不想慕游一盆冷水浇下来
“只可惜,这些“蚂蚱”法力都在你我之上,不能操之过急。待雩礼和斗法大会过后,你我皆可名正言顺地带你离开此地时,我们再去会会那两位国师不迟。”
许相知叹口气道
“别的神仙,也跟你这么势单力薄么?你们头儿是谁?去跟他说说,多给你派几个救兵来呀!什么都要等到名正言顺,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神仙也不免有落魄的时候,我这叫虎落平阳被犬欺!”慕游脸上一本正经,手上却不忘,说到“虎”字指指自己,说到“犬”时暗中戳了戳许相知。
不等许相知反应过来,慕游早已转身出了厨房。
还没走下石阶,就感觉颈上一沉,原来是许相知从背后跃起,挂在了他的脖子上。打闹间,突然感觉脸上一阵温热,许相知伸手朝他脸上抹了一把,便一溜烟跑向学堂,边跑边回头道
“为了嘉奖你的那张嘴啊,送你份大礼,不用谢!”
慕游拔腿就追,二人一路风驰电掣,路人看着慕游的脸,纷纷捂嘴憋笑。
突然听见学堂那边嘹亮的钟声响起,许相知大呼一声
“不阿!”
只见一道剑气从晴空而下,那不阿剑不知从何处飞来,乖乖地停在许相知脚边,许相知一手掐着剑决,一手向慕游得意地摆摆手,御剑飞走。
自来到司幽国以来,这是慕游头一回见着自己的剑,这剑也是头一回见着原主人。
这不阿剑念旧情啊,于是乎,便往前飞三尺,往回退一寸,许相知为了稳住重心,在空中像跳秧歌似地,逗得宫人捧腹大笑。
慕游停了下来,看着悬停在空中的许相知直摇头。许相知收起得意的神色,尴尬地朝着慕游拱了拱手。
慕游会意,决定助许相知一臂之力,便闭眼念了几句剑诀,催促不阿剑送他去学堂了。
待他返回住处,一照镜子,方才发现自己脸上黑乎乎的一片,顿时气鼓鼓的。亏自己善心大发送他去学堂,这许相知竟把灶灰抹在自己脸上,真是不可理喻。
许相知这节课凑巧上的正是飞行术,许相知到的时候,教习已经带着学子们开始操练,他同届的师兄弟们,多数仅能将剑从地上抬起,就算裘千证这个留级生,也处于试飞阶段,飞不远,也飞不高,没几步就要从剑上掉下来。
众人看着许相知自青穹而下,稳稳地落地,收剑时,皆“哇哇”地叫着,目瞪口呆。
许相知毕恭毕敬地向教习行礼,道
“弟子来迟了,还请教习见谅。”
教习满意地看着许相知,点点头,示意他归队。
这时裘千证大喊道
“教习,他尚未取得御剑令牌,就私自在学宫内横冲直撞,按律当罚!”
“胡说!许师弟分明飞得很稳,哪里横冲直撞了,况且也没伤到人。”
许相知在同届师兄弟中人缘甚好,再加上,裘千证跋扈惯了,他们大多受过裘千证的倚老卖老的欺压,便纷纷为许相知求情。
可越是这样,裘千证同他那群傻瓜跟班,越是得理不饶人,只见他朝教习装模作样地拱拱手道
“国师命我为掌班,监督尔等遵守学规,我惩罚个不守规矩的人,你总不该拦着我吧?”
教习气得欲言又止,忿然拂袖,背过身去。
裘千证从教习手里夺过戒尺,朝着许相知步步逼近。许相知倒不怕他,只是好巧不巧,裘千证这一脚又一脚,全踩在他的影子上,他面不改色,差点憋出内伤来。
自打入斛危宫修行,他戒尺也挨过不少,跟许天香的鞭子比起来,这简直就是在给他挠痒痒。
裘千证往前一扑,上来就夺他手里的不阿剑,这是他完全没意料到的。可这不阿剑不愧是把好剑,瞬间把裘千证弹出一丈远,给他摔了个王八翻盖。
“来人哪!给我把许相知扒了,绑起来!”
一声令下,裘千证的跟班们七手八脚地将许相知按到在地。虽说傻是傻了点,但是他们有的是力气。
许相知正在地上挣扎之时,裘千证蹲了下来,手执戒尺,滑过他的玉面朱唇,白皙秀颈,在颈窝处停下,威胁道
“不想在众位师兄弟面前出丑,就给我老老实实把剑交出来!”
只因他手脚都被按着,魍魉术也施展不出来。心里虽然嫌恶,但却笑着编写胡话来哄他,道
“师兄,不瞒你说,此剑妨主,你若是拿了这剑哪,定会暴毙而亡!”
“你少来这套!那你干嘛不撒手!你不怕死啊!”没想到裘千证这回变聪明了。
但由于许相知将不阿剑紧紧压在身下,死活不让他得逞,于是,裘千证命众人把他抬起来,正要哈腰去碰那剑,想到刚才的情景又把手缩了回来。
“说!怎么样!它才能不攻击我!”裘千证一把揪住许相知的前襟问道。
“不阿,你快打他呀!快上啊!”许相知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心里暗暗地跟那神剑交流着,可是这剑历来只认一个主人,慕游不在时,分明还挺听话的,这下慕游前脚刚来,它就变成了个“逆子。”
见许相知迟迟不说话,裘千证撕拉一下,将许相知的外衣扯破,叫嚣道:“我看,你就是想在师兄弟们面前出丑!”末了看着许相知露出的一截雪臂,奸笑着道“够白嫩的呀!”说着就要上手去摸。
裘千证那群跟班们,也开始七手八脚地扯起了相知的衣服。许相知心里自然是忐忑不安的,堂堂七尺男儿,倒不是因为怕被他们欺负,而是一旦自己的男儿身,在司幽王宫里暴露,女夷便会被发现用男人来搪塞司幽的真相。
届时,他和他娘都活不成了。
眼看自己的外衣已经被脱掉,鞋子也少了一只,教习仍旧背着手,远远地踱着步子,那些帮他说话的师兄弟们也不敢近前。
许相知只好闭着眼睛匆匆掐决念咒,施魍魉术,将影子逼出身外,尝试了多次之后,魍魉终于脱壳而出,朝着裘千证的屁股就是一脚,不多时,就把围着他那帮苍蝇给蹬了个人仰马翻。
他拾起剑,身影合一,撩起被撕破的衣衫,同裘千证大打出手。可无奈许相知不谙剑法,这不阿剑又不比寻常的刀棒,靠剑气御敌,得剑法准才行。
结果,他屡屡斩空,劈漏。倒叫裘千证占了上风。
“妖剑,看符!”
裘千证从怀里掏出一枚符咒,飞了过来,顷刻,欲将不阿剑的剑气封印。
许相知原想着这不过又是个假把式,故而,裘千证再次逼近许相知手里的剑时,他只等着看他的笑话。
却没曾想,这不阿剑真的开始不听使唤,许相知握着它奋力挥舞着,没了剑气的不阿剑,就好似一块破铜烂铁。还没反应过来,裘千证一戒尺打在相知的手腕上,他指头一松,不阿剑咣当坠地。
这一次,被裘千证轻松地捡起来,收入囊中。
许相知心里万分懊恼,是他大意,一时轻敌,害的慕游的剑被抢了去。
没想到,这裘千证十八般法术样样半瓶子晃荡,偏偏这符咒用得还挺在行。
在众人的注目之下,裘千证也没兴趣同许相知再继续缠斗下去,他乘着不阿剑,开始满院子乱窜,他的傻瓜跟班们在他脚底下,追来追去。
只见裘千证一边贱兮兮地笑着,一边夸耀道
“好剑!好剑!好马配好鞍,好船配好帆!这话果真不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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