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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朱太太给了秋霞一条“小黄鱼”,所以秋霞也就没有去动爷爷给她压箱底的钱,于是她把爷爷给了她一个锦囊的事也忘记了。
秋霞一回到家,就把爷爷的铜烟斗放进大衣箱里,留着做个永久的记念。她敬佩爷爷、崇拜爷爷、爱爷爷,睹物思人,见烟斗如见爷爷。
就在她把铜烟斗用红布包好,放进箱子里时,爷爷的锦囊呈现在了她的眼前。
秋霞叹口气,自言自语的说:“唉,我怎么把爷爷交待的、等他死后打开锦囊的嘱咐都忘了呢?真是糊涂呀!”
她一边说,一边打开了锦囊。锦囊里装着两页信纸,是给秋霞的一封遗信。信中这样写道:
乖孙女秋霞,从你出生到现在,爷爷就知道,你是一个不平凡的女子。爷爷我诸多的子孙中,你是最优秀的。只可惜你不是男儿身。你知道吗?爷爷是多么不舍得把你嫁出去,但是爷爷又怎能不把你嫁出去!你也应该有自己的家,结婚、生子、做母亲。所以,爷爷因为爱你,才要把你嫁出去。以后,你要和你的姑爷好好生活下去,季贤是个好小子,把你嫁给季贤,爷爷放心。
但是,孙女你也知道,咱们王家祠堂这个家,只要爷爷两腿一蹬、眼睛一闭,就毕将四分五裂。这一点爷爷早就料到了。爷爷的六个儿子中没有一个有魄力。我死后,他们必定分家,必定不管我的后事。他们之中,谁也没有这个魄力把六兄弟组织起来,团结一致把我的后事料理好。
爷爷观察很久了,唯一有魄力的只有秋霞你,但你又是女孩子家,要他们这些大男人们听你的,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为此事,爷爷煎熬了许久,也没有想出一个万全之策。也许是天不灭曹吧!上天把你送到了朱家大院,赐给了爷爷一个好孙姑爷。
爷爷之所以卖掉一个石灰窑,目的就是用一部分给你制嫁妆,剩余的压在你箱底,实际上就是给你安葬爷爷的费用,想毕这些钱够了,不够的你再凑一点,丧事应从简。爷爷箱子里还有两百多块铜钱和两块大洋,大洋给你四伯还账,公家还有一些欠账未了,两块大洋加上人家欠我们的,估计能够还清那些帐。铜钱就给你奶奶去用,替爷爷照顾好你奶奶。
爷爷死后,就把家分了吧。老三得油榨,老大、老二、老四、老满一家分一孔石灰窑。你爹,爷爷缴他读了书,知识就是财富,你跟你爹娘说,叫他们要高姿态,别去跟他们争了。
你满叔是个混混,都是你奶奶宠坏的。爷爷死了,你多替爷爷盯着他一点。爷爷打断他的腿,也是为他好,希望他不要记恨爷爷。以后,你的叔叔伯伯们和堂兄弟们都要倚仗你的帮助。你的公公是军老爷,爷爷高攀了这门亲家,以后我王家祠堂的人就不会有人敢欺负。孙女呀!王家祠堂的子子孙孙都托你的福了。爷爷在九泉之下会保佑你,保佑你们朱家大院发子发孙发富贵。
爷爷遗言!x年x月x日
秋霞看完爷爷的信,已经是泪眼模糊。没想到,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在爷爷的预料之中。由此,她对爷爷更加佩服、更加尊敬。
她把锦囊又放回到箱子里,然后下楼去喝了一碗朱太太专门叫吴妈炖的燕窝粥,洗个澡便去睡觉了。
王思义知道家早晚是要分的,老爷子不在了,群龙无首,六、七十口人怎么还能在一锅里吃饭呢?于是于次日清晨,在厨房吃了一碗昨晚上的剩饭,在菜园里摘了两个香瓜,他就去欠了石灰账的农户收账,打算把账收回来,再把公家的欠账还了,不够的话,老爷子还余有五百多块钱铜钱在。还完账以后分家,把剩余的钱几兄弟分了,省得放在自己手上,吃力不讨好,还得担心被小偷偷了。可是,当王思义去收账时,账都被人收走了,农户们都把签有王耀荣名字的收条拿出来给王思义看,证明账已结清。王思义想,爹把帐收了,怎么也没有吱一声呢?但收条上白纸黑字是不可否认的,他只好扫兴的往家赶。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
王思义跑了一天,又饿又累,中午就吃了几个早上带出去的两个香瓜。本想吃了晚饭洗个澡,睡上一觉,第二天再来给大家说这个事。
可是,当他回到家时,家里已经被翻得乱七八糟,账本被撕得粉碎,老爷子留下的钱和葬礼上收的礼金钱、礼品都被洗劫一空。
仲财被打得头破血流,仲高被扯掉一只衣服袖子,仲普衣服上已经没有一颗扭扣,兄弟三人垂头丧气的在私厅里,蹲的蹲、站的站。
仲贵、仲伯守在母亲的身边,陪着母亲一起哭。
于韵妹和四伯母并排坐在长板凳上,说些安慰四伯母的话。
王思义一见这阵势,肺都气炸了,立马就要去找大家理论,于韵妹死死的抱住他,劝慰的说:“他四伯,冷静一点,我已经叫老五和三哥去两个姐夫家了,等明天他们把两个姐夫请来了,我们再跟他们理论,再把家好好的分了,你这样去跟他们理论是没有用的。”
王思义欲哭无泪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儿媳妇不在,于是急切的问:“仲财他媳妇呢?他们把她怎么样了?”
“妙苗在秋萍哪,没有事,你放心。”于韵妹把王思义按在竹椅上坐下,倒了一杯水递给他,关心地说,“还没吃饭吧,我去弄点饭给你吃。中午就各自开火了,你们一家人到现在都还没吃饭,厨房里已经没有任何吃的东西。我那屋里准备了你们的饭菜,你们就一起过去吃一点吧。”
仲财几兄弟也确实饿了,于是就出了前西屋,往西北屋走去。王思义见家里这一片狼藉的样子,又想到收账的情景,分明肚子饿得咕咕响,却没有半点吃饭的意思。他推说不饿,叫于韵妹先回去。
四伯母也说不饿,不肯去吃饭。
于韵妹见劝不动他们俩,于是说:“我去给你们端来,不吃饭怎么行呢?”
于韵妹说完就回自己屋去了。
王思义等于韵妺走了,一口喝干杯子里的水,仰天一声长叹,便又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说:“爹呀!您睁开眼睛看看,这就是您养的孝子贤孙,我早就叫您把家分了,可是您就是不听,如今您两腿一蹬,啥也不管了,留下个烂摊子,叫我怎么收场呀?啊呵呵呵呵呵”
原来,王思义出门以后,早上就没人起来做早饭,也没有人出去干活,一家人都坐在中厅吵吵嚷嚷的,议论着一个话题,就是分家。大家都清楚,这个家是非分不可了,但是,怎么个分法呢?一家人还没个头绪,也没有那个人说话算数。
开始,大家还是盯着阁楼上的谷子,反正先下手为强。王耀荣的六房子孙,一齐冲向中厅阁楼,有的用箩筐、有的用簸箕、有的用土箕、有的用竹篮,就连小孩子也拿着脸盆和砵子去抢谷子,中厅和大厅两个阁楼上的谷子很快就被抢劫一空。
王思福也抢到三箩筐谷子,叫仲恺和仲勇抬进东北屋。
王思礼和老爷子去世那天一样,闩上私厅的门,躲在屋里不敢出来。不管大厅和中厅里是怎样的喧嚣,都好像与他无关似的,他是真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专读圣贤书呀。
仲财兄弟也抢到两石谷子,暂时放在王思福的东北屋。
上午抢完谷子,各房都自己开起了火,菜园子里的菜也被摘了个精光。因为都忙着抢谷子,也就没有注意王思义不在家。
等吃过中午饭,大家就开始打老爷子葬礼上收的礼金钱的主意。于是就一起去王思义的前西屋,找王思义要回各房亲戚送的礼物和礼金,说是以后要还礼。
见王思义不在家,都以为他是私藏钱财去了,于是就在王思安的带领下,王思善和他的八个儿子,王思儒和他的两个儿子,老大媳妇、老二媳妇、老满媳妇、仲书媳妇等等二十余人一齐冲向前西屋。
仲财一看大家要去自己屋里抢东西,急忙冲在前头,先一步挡在了私厅门口,一面挡住外面的人不让进,一面大声对还在吃饭的两个弟弟说:“仲高、仲普快进去,从里面把私厅门闩上,他们要到咱家来抢东西了。”
仲高、仲普听到大哥的喊声,又见一帮人拼命往门里挤,于是放下碗筷,迅速冲从后门进屋去将门闩上。
前西屋的私厅门被闩住了,一伙人进不去,急的你一脚我一脚的踹门,把门踹得嘭嘭响。
仲高、仲普又搬来两条长板凳,将门牢牢顶住。四伯母吓得浑身发抖,死死的搂住两个小儿子仲贵和仲伯。
妙苗见自己丈夫还在外面,急得在一边嘤嘤的抽泣。
王思善有八个儿子,在打架斗殴这一方面,他总是底气十足,从不胆怯,操起斧头就往前西屋的私厅门上劈,他的八个儿子拿镰刀的拿镰刀、拉锤子的拉锤子,拉棍子的拿棍子。
王思儒和两个儿子手里都拿着家伙。
王思安拿着一把菜刀,气势汹汹的,就像龙头山上的土匪夜袭民宅一样,非常恐怖。
仲财对着王思善的脑门就是一挙,王思善被打得眼冒金星,摇晃了两下,立马扶住门框,才没有倒下去。
仲书见父亲挨了打,举起手里的镰刀就往仲财身上砍,仲财躲闪不及,左肩上挨了一刀,顿时鲜血淋漓。
仲财一看自己流了血,更加急红了眼,从王思善手中抢过斧头,就是一顿乱劈乱砍,顿时一片慌乱,女人和孩子们尖叫着躲开,男人们一起冲向仲财。
王思福也不敢劝架,站在一旁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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