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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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哥，你转一圈我看看。”房间里，江糯惊魂未定的看着江昌民。

江昌民抬着胳膊，左边转，右边转。“看吧，我没事，不信我再给你翻个跟头。”

江糯拉住他的袖子：“小哥哥以后不要闯祸好不好，挨打很疼的。”

“他三天不挨打上房揭瓦。”门敞着，江昌义站在门口，抬手，骨节敲在门上：“妹妹，我可以进去吗？”

江昌民脸上挂不住，上前堵住江昌义：“不欢迎你，走走走。”

“我问妹妹又没问你。”江昌义看向后面的小姑娘，“我是大哥江昌义，前天出任务没来得及接你，听爸爸说你们凌晨回来了，路上辛苦了。”

江糯礼貌道：“大哥好。”

江昌义扯着唇笑，他抬手晃了晃手里的盒子，“你的见面礼。”

江昌民瞧着那粉色的盒子，精美又华丽，危机感扑面而来，皱着眉头问道：“我看看。”

江昌义抬起胳膊来：“给妹妹的，你看什么？”

江昌民说着跳起来够，他本来只有一米五，江昌义一米八多，还举着胳膊，江昌民够不着，耍猴似的。

“一边儿去。”江昌民他大跨步走了进去，将盒子放在书桌上：“糯糯来，打开看看。”

江糯看看那精美的盒子，再看看江昌义，惊喜又胆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见这么精致的盒子，粉色的硬壳，上面还扎着蝴蝶结，阳光下蝴蝶结上还带着细闪，亮晶晶的。

江糯摇摇头：“拆坏了怎么办？我不敢。”

江昌义笑出来：“坏了哥哥再给你买，来，拽着着蝴蝶结的一头，轻轻一拉。”

江糯试探地捏着蝴蝶结的一头，轻轻一拽，粉色的蝴蝶结散了，粉色盒子上有个小方扣，打开方扣，盒子四面倒下，一个穿着连衣裙的跳舞女孩儿站在木色的底座上。

可真漂亮，江糯眼睛都亮了。

江昌义指着下面的一个发条，“糯糯，拧这个看看。”

她欣喜的拧了一下，没动。

江昌义道：“大点劲儿。”

江糯咬着下唇，用力拧，咔嚓咔嚓，发条响了，她吓得松手。

那小人儿却开始转动，悠扬的音乐响起。

江昌义道：“喜欢吗？”

江糯目不转睛的盯着小女孩儿，点头如捣蒜，“嗯。”

江昌义道：“这叫八音盒，只要给发条上劲儿，音乐会响，这小女孩儿也会转。”

江昌民切了一声：“还是斗蛐蛐好玩。”

——

江昌东罚站回来第一件事儿就是问妹妹。

林诗雨正在接电话，随手指了指楼上。

江昌东哦了一声便上楼了。

沙发上看报纸的江郑钧提了口气，脖子梗的老长：“哎，这小子，招呼都不打一声。”

“改天我带孩子们拜访，您保重好身体，再见。”林诗雨挂断电话，瞧着江郑钧噗嗤一声笑出来，“糯糯回来，你家庭地位不保了。”

江郑钧哼道：“什么家庭地位，这是基本礼貌。”

两人正说话，苏秀端着一碗饼子进来，屁股后还跟着小女儿三丫。

林诗雨忙上前招呼，“苏姐，有空过来啦，坐。”

苏秀笑眯眯道：“我这不是听说你家小女儿回来了，烙了饼，送过来给她尝尝，还是热的呢。哎？咋没见小姑娘？”

林诗雨道：“我家小姑娘生病发烧，房里窝着呢。”

苏秀皱眉：“一来就生病，孩子在村里吃了不少苦吧。我以前在村里，那些小姑娘哦，一点点大又做饭洗衣，还有早早嫁人的。你家女儿没嫁人吧。”

林诗雨尴尬的牵动嘴角，“没。”

“其实嫁人也没啥，没生孩子就行。”

林诗雨脸都绿了。

三丫夺了苏秀手里的饼道：“我给昌民哥吃。”三丫是昌民的小跟班，也是江家的常客，天天来玩，跟自己家似的，端着饼子便咚咚咚上楼了。

苏秀也没阻拦女儿，继续：“那养父母没找茬吧。”

林诗雨沉了脸色，不自在的撩了下头发：“说清楚就换了。”

苏秀点点头，又叹气道：“就是可惜了昌凌那姑娘，多好的丫头。”

“咳咳。”江郑钧清了清嗓子，指着茶几上的绿豆糕道：“苏秀，吃点心。”

苏秀意识到了什么，呵呵笑道：“看我这说的啥话，别人家的孩子，可惜什么。”

林诗雨重重的吐了口气。

苏秀的老公卢浩跟江郑钧是战友，江郑钧军衔比卢浩高些，两家偶尔走动，没那么亲密。平时江郑钧就常听卢浩抱怨他老婆嘴上没把门的，江郑钧还说那是偏见。

今天他算是见识了，何止是嘴上没把门，脑子都被人偷走了。

“妈妈，妈妈！”三丫尖叫着兴冲冲的跑到楼梯口。

苏秀瞪她：“叫唤什么。”

“我见到小姐姐了，真漂亮，眼睛像天上的星星，她还给我扎了两个辫子。”说着她晃了晃小辫子。

“这孩子，拿了人一点好嘴上跟抹了蜜似的夸人。”苏秀眯着笑眼看林诗雨。

三丫眨眼睛：“我没骗人，比咱院的所有的女孩子都好看，好看好多好多。”

苏秀脸上挂不住，呵斥道：“赶紧下来，别打扰人休息。”

三丫脑袋一歪：“我不走。”说完又咚咚咚的跑上去了。

林诗雨道：“三丫喜欢就让她玩吧，苏姐，来，吃点点心。”

苏秀尴尬摆手：“不吃了，家里还有个小的要看。”托词完灰溜溜走了。

人刚走，林诗雨的脸就绷不住了，瞪着沙发上的江郑钧没好气：“看你战友老婆，会不会说话！专门气我。”

江郑钧道：“嘴长在人家身上我能怎么办？不过这三丫，挺会说话啊”

“硬夸！”

——

苏秀刚回去就碰到了唐静，对方好奇道：“那小姑娘长啥样儿？”

“生病了没出来，没见着。”

唐静啧嘴：“贵人多遭难。”

苏秀嘶了一声，又道：“我家三丫见着了，说特别漂亮。你说，村子里的孩子一个个都灰不溜秋的，江家的孩子就例外？”

“看看江师两口子都好看，儿子一个顶一个帅，女儿能丑到哪儿去。”

苏秀就想起林诗雨高高在上不耐烦的表情，切了声：“林诗雨哪里好看？她是嫁得好，在家啥也不干，要是跟我们一样干活，还不如我们呢。”

“那你离婚改嫁呗。”

“怎么说话呢。”

——

江昌民本来因为江昌义的礼物压自己一头不开心，结果江昌东送了江糯条裙子，裙子太大，围裙似的。

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江昌东不好意思的红着脸，只能同江糯道歉：“妹妹，我我我，重新给你买。”

江糯道：“二哥送的我就喜欢，等我吃胖了再穿。”

江昌民噗嗤笑出声：“那得吃成老母猪。”

几个孩子嘻嘻哈哈，一上午时间就打成了一片。

江糯发烧没再反复，中午全家人一起吃了午饭。

餐桌上，江郑钧跟林诗雨商量给江糯办户口的事儿，还顺便提一嘴过几天所有亲戚吃饭，把江糯正式介绍一下。

江昌义吃完要回部队，林诗雨只提醒他晚上早点回来，自己要做蜜枣。

江昌义道：“这两天都回不来了，要把这次的任务汇报做一下。”

林诗雨拍拍他的肩膀：“走吧走吧。”

江昌义点头，又冲江糯摆手：“妹妹再见。”

江糯扯出两个小酒窝，摆摆手：“哥哥再见。”

——

江昌义刚回部队何意就搭上来了。

“兄弟，听说你出师不利，在外面被抢了风头。”

江昌义斜眼看他：“你一天天啥也不干就打听我呢。”

“我这是关心。”

“谢谢，不需要。”说完江昌义转身就要走。

何意追上去：“咱们的新副团长批复下来了。”

江昌义所在的部队之前的副团长早被调走了，位置一直空着，下面的人虎视眈眈，就是一直也没动静，这会儿批复倒是下来了。

他瞬间来了兴致：“谁啊？”不会是自己吧。

“其它地方空降来的，好像姓周，叫什么倒是没听清。”

切，自己最近是捅了姓周的窝了，江昌义加快了脚步。

何意瞧着那板正的背影啧嘴，心想我哪儿又招惹你了。

“哎，听说江昌义他妹回来了，还特别漂亮，你见了没。”有个兵追上来问。

谁不知道何意跟江昌义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俩人比亲兄弟还熟，江家来人了何意肯定知道，大家不敢文江昌义只能找何意。

何意道：“消息灵通啊。”

几个兵都围上来，“消息都传到大院外了，谁不知道，快说快说，漂不漂亮。”

何意摇头：“只能说自家孩子怎么都好看。”甚至是很一般。

“嗨……”所有人失望的散开了。

——

“妈妈，有电话。”江糯站在厨房门口喊。

厨房里烟雾缭绕跟战场似的，林诗雨正发愁蒸笼咋端起来，她头也没回道：“你帮妈妈接一下，说我马上过去。”

“我不会。”她捏着衣角。

“学着妈妈下午接电话的时候一样，快去，别让人挂了。”

“嗯。”

江糯咚咚咚跑到那黑色电话机前，刺耳的铃声还在响，她提了口气，学着样子把听筒拿起来放在耳边。

“你。”

“你好，是江昌义家吗？”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清冽的男声似那泉水击过青石般冷冽，夹着电磁波的磁性，又似利刃冷冽刚硬又自带攻击性。

她一时间慌了神，手脚舌头一起打颤。“我是妈妈，啊，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