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无际提示您:看后求收藏(080// 在部队学的几招今天派上了用场,香水与星河,天界无际,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小郑,我忘了带钱,能不能先借给我五百元钱加油。瘦得像猴精的司机张师傅说。
上路就要钱,郑柏文有点烦他你是不是怕我赖你的车费?
不是,不是,我是真的忘了带钱。
郑柏文解开军大衣的扣子;(军大衣是专门借来路上当被子睡觉的);拉开羽绒服的拉链;(羽绒服是年前刚买的新衣裳)右手伸进左胸内侧的荷包,哦——?摸到的是一部手机;(手机是为出差特地跟表哥借来的)换手从右胸内侧荷包里掏出热乎乎的一袋钱,(钱是在财务室领的八千元货款)在里面抽出五张一百元的票子,“呸”地一声吐出些涎沫在指头上,把票子反复数了两遍,递给了张师傅。
没有打条子给我的呀!郑柏文说。
是的。记得。司机张师傅说。在出城路口的中石化加油站,喊出睡眼惺忪工作人员,加了两百元的汽油。郑柏文爬到后排座说,我睡觉的。
你放心睡,司机张师傅说,到了渡口我叫你。
石子公路,车子走得蹦蹦跳跳。郑柏文躺下来时,才后悔没有带个枕头。身上有大衣和棉袄裹着,还算暖和。可脚下冰冷冰冷的,冷得他睡不着。
张师傅你把暖气开大一点。
已经开很大了。张师傅说,上次撞车后,左边后车门有点不清缝。郑柏文拿手试试,果然是有飙风。
你这破车,不要把我甩出去了!郑柏文推开左边车门,使劲关上,随手按下了反锁;又推开右边门,使劲关上,同样也按下了反锁。
到渡口时,天还没亮,有几辆头天晚上没赶上末班渡船的卡车停在前面。张师傅下车方便了一下,又去数了排队的车辆。上七点开的第一班渡船没问题。汽车熄火后,车内温度很快降了下来。郑柏文被冻醒,看见张师傅伏在方向盘上睡觉。下车转了一圈,没有卖早点的。撩起衣摆对着江面撒尿,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后面又有汽车“突突突”地赶来,照在江面上的光柱中飘着薄雾。
郑柏文再次醒来时,汽车已经过了长江。将醒还睡中,郑柏文听见张师傅在问,前面是个岔路口,小郑,我们是走大路还是小路?
郑柏文说,你看哪一边好走就走哪一边。
大路远十几公里,小路是土路。
小路好不好走?
好走。
好走就走小路。郑柏文说。
道路不平,汽车不敢开快。小郑,后面好像有人在喊我们。张师傅说。
郑柏文纠头朝后视镜一看,果然见一人骑着摩托车跟在车后招手。别理他!郑柏文有不好的预感。张师傅,我叫你不要停车!
你看!张师傅指了指车的前方。前方一辆摩托车挡在了路的中间。还来不及弄明白是怎么回事,驾驶室的车门已被拉开。
下来!司机被人一把拽了下去。有人在拉后车门,没拉开。后车门上了反锁。从前门爬上来一个戴口罩的家伙,拿一把匕首顶在了郑柏文胸前。你要干什么?郑柏文佯装不知地问。
老子过年没钱花,搞点钱。把钱拿出来!
我是搭便车走亲戚的,身上没有带钱。老实人郑柏文说起了谎话。
你跟老子不老实!说着一拳揍了过来。郑柏文躲闪不及,被打在了左肩上。好在用的不是刀。好汉不吃眼前亏,面对刀子的威胁,郑柏文只有装怂。
过来!你过不过来?歹徒伸手来抓。——不能让他触碰到我的前胸——郑柏文从前排座位的中间爬向副驾驶座。
迎面开来一辆客车。郑柏文看见,此时歹徒有些慌神。张师傅!郑柏文朝歹徒身后喊了一声。在歹徒回看之际,郑柏文侧身抬腿一脚踹去,把持刀歹徒踢下车去。他高声呼叫,张师傅,快上车!
当了几年武警兵,在部队学的几招功夫今天算是派上了用场。从后视镜中看去,郑柏文看见两个傻逼骑着摩托车,在车后卷起的尘土中追赶。
管它道路坎坷;管它“哐啷哐啷”震天响;管它像跳醉酒的探戈;逃——拼命地逃!逃出魔掌。
上了107国道,两人才惊魂稍定。我的钱都给抢去了。司机张师傅垂头丧气地说。加了两百元的油?是的。抢走了三百。不止。五百减两百不是三百?
哎——司机叹了一口气,我自己还有几百元钱。
你不是说你没带钱吗?
不说了,该背时。
司机有苦说不出路上加油借钱言正名顺,要干点说不出口的事怎么好借钱?
活该!老实人郑柏文不懂个中奥妙,心里骂道,生怕别人少了你的钱!
接到郑柏文的电话,听说遭遇劫匪,李非大吃一惊。问道人没有事吧?
李非没有问钱被抢了没有,只是问人有没有事,这让郑柏文很感动。他说,人没事;钱也没事;有惊无险。总经理您不用担心!
上107国道后,后无追兵了,郑柏文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总经理打电话。李非在电话里说,柏文,你给岳阳110打个电话,报个警。让他们查一查,至少给坏人一个威慑。
好的,总经理。
你这是用的谁的手机?
我表哥的。
到了再跟我联系,不要怕花漫游费,回来给你报销。
不用的,总经理。
平台上一共立着五个铁炮筒。一个两百元的押金,从厂方租来的。厂方还有简易的纸炮筒,二十元一个。纸炮筒是一次性的,不用还。我没有要纸炮筒,我担心纸炮筒不安全。郑柏文当时在电话里说。
五个保安员一个人抱一个“西瓜”,装弹----点火----撤退!郑柏文喊着口令。
轰——!在被疏散的群众离去不久,天空突然一声炸响;在人们惊讶之余,看见一朵礼花在空中散开。紧接着是一片炸响,香州的夜空迎来了自己百花齐放的春天。
望着一个个腾空而起的礼花弹,一种成就感在郑柏文心中油然而生。这种美好的体验在他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像所有人生美好的第一次一样,这种感觉真是美妙。妙不可言。
五个炮筒只有四个在冒烟,还有一颗礼花弹没爆炸。等了一会,仍不见动静。是我点的一个没炸。一个保安员要走过去看。
你给我回来,刘小兵!郑柏文大声吼道。
李非心里好笑没想到这个平时软不拉几的小子还有如此强硬的钢火!
你是不是在找死?!郑柏文拉回刘小兵。
我就是去看看。
这是你随便能看的吗?正说着,突然轰的一声,一个礼花弹带着火星,冲出炮筒,冲向了天空。好危险!原来是一个慢引弹。
就在元宵节这天晚上,前台收银员朱秀琼和丈夫小王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几次刚刚迷迷糊糊入睡,又被噩梦惊醒。醒后便嘤嘤地哭。
早晨上班马科接到小王的请假电话,说昨晚小朱下班回家,路上遇到歹徒,自行车和钱包都被抢走了。马科问人怎么样?小王说人只受了一点轻伤,但由于受到惊吓,情绪很不稳定。
接到小王的电话,马科暗自叫苦。部门人员都是一个荸荠一个窝,小朱一请假,部门就要打乱仗。
李非听到消息,也是唏嘘不已。当初评选的十大香水星河小姐,就剩下小朱一个宝贝,偏偏又遭此灾祸,搞不好唯一剩下的这个宝贝也难保住。
马科说他要去看望小朱,李非说我与你一同去。马科问是开车还是骑车。李非问远不远?马科说在水泥厂厂区宿舍,不是很远。
两人在街上买了一点水果,一人骑一辆自行车,往水泥厂去。走到汉江堤边,沿江堤有一段几百米的寡路。一边是江堤,一边是菜地。马科说,小朱昨晚就是在这一段出的事。
这是一段石子铺成的车道,凹凸不平的路面有一层厚厚的尘土。尘土呈炭灰色,每当车辆驶过,便轰隆隆卷起一阵灰雾,让行人无处躲藏。
在这个灰尘主宰的世界里,树木、菜地、草坡都蒙上了一层细灰。连空气中都是灰尘的味道。
李非感叹没想到小朱住得这么远;而且又这么孤野。
是啊,马科说,不说她一个女孩子,就是我们男人在这种地方走夜路也挺瘆人。
水泥厂大门口的路边停着一些拉货的板车和汽车。两人到门卫室询问,马上有一群当地的装卸工围了上来,把他们当成了来提货的人。门卫指着场内东边的几排平房说,家属宿舍在那边。
评选十大香水星河小姐是酒店开业初期策划的一项大型活动。社会上称之为选美。本意是通过这项活动提高酒店的知名度,同时为酒店选拔一批美女。
香州城市不大,符合评选条件而且兼备勇气的女孩子不多。二十几个参赛选手通过几轮竞争,最后评出了包括冠、亚、季军在内的前十名。决赛当天,除了受到邀请的新闻媒体,还请了公证单位及官方机构。
由于李非的坚持,把选手的外观和气质作为了最重要的条件。受惠于这一条,朱秀琼获得了季军。她的口才,普通话,学历和文化都不占优势。但她的微笑和外貌没人可比。
冠亚军被电视台和报社挑走了。其他几位当选小姐也成了各用人单位的香饽饽。只有朱秀琼愿意留在酒店工作。朱秀琼此前已经是名花有主,便少去了蜂蝶骚扰的麻烦。如果不是这次意外事故,李非还不知道朱秀琼的爱人是水泥厂的工人。也不知道他们居住的环境如此恶劣。
斜靠在床头的小朱见李非两人出现在门口,感到十分意外。忙叫唤正伏在地上洗衣的小王。小王擦干一双满是泡沫的手起身迎着,接过马科递过来的水果,不好意思地反复说,真是不应该。用打饭的碗倒了两碗白开水,请二人坐下喝茶。
说起头天晚上的事,小王还心有余悸。他把小朱昨晚的遭遇讲了一遍。说多亏一辆路过的汽车,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小朱不愿正眼看人。也不愿多说话。早餐起床照镜子时,看到自己的一双眼睛肿得像两个桃子。难看死了。
真是不幸中的万幸!李非叹息道,到医院去看过没有?
小王心疼地看着小朱要把她弄去看,她犟着不肯。
身体是大事。有病还是要看。经济上有困难,酒店可以给予一些补助的。马科说着拿眼睛朝李非看。
李非应和说,马经理说得对。
小王说,谢谢。
不要!小朱向小王吼道。她近乎发怒的态度让李非二人吃惊平日斯文恬静的女孩也有如此凶狠的一面。
小朱背过脸去,伤心地抽泣起来。
我又没有说要。小王苦笑着摇了摇头。他说,自从她到酒店上班后,安全问题一直让我提心吊胆。叫她不上这个班了,她又不听。
你每月二百元的工资,我不上班日子怎么过?小朱打着哭腔,依旧把脸侧向里边。
小王无力地说,现在的日子还是能过,就是家里再添了人不好办。两口子年前结的婚,今年可能会有小孩。
李非没有想到工厂的工资这么低。小朱在酒店拿四百二十五元的工资,比小王的工资高出了一倍。但工厂免费为他们提供了这套住房,而酒店则没有。
十几年前,李非也住过这样一套平房宿舍。那是张红云厂里提供的。两张床,三代人挤在一起。吃喝拉撒都在一个小空间里。如果小朱他们有了小孩,应该比他当年好不到哪里去。后来他卖掉老家的房子,在城区买台基建了一栋私房。如果小王家里不能给他资助,以他们这点工资,要想在城区建一栋私房是不可能的。
我想跟厂里说说,让她回厂里做临时工。她又不表态。小王看看小朱,好像又一次在征求她的意见。
到不到厂里来上班,小朱也很犹豫。在酒店上班毕竟太远,太不方便。特别是下雪下雨和上夜班。上夜班一般都是小王去接。小王不能接,她就住酒店的集体宿舍。昨天小王不能去接,她见大月明亮,光景有如白昼,便一个人回家来。想不到遇到了坏人。
在厂里做工拿得多少钱?李非问。
一天伍元钱,做一天有一天。小朱不屑地说。
小王说,你嫌钱少,别人没有关系还搞不到。
李非从小王的言谈看出,他在厂里应该还有点档口。再看他的外观五官端正,中等身材,在酒店工作也应该比较合适。李非说,小王你考虑过没有?假如不是小朱到厂里来,而是你到酒店去工作?
马科附和道是啊,我看小王你也适合做酒店。
小王一笑,不知怎么脸就红了。想说点什么,张了张口,没说出来。小朱替他说,他脸皮薄,做不了服务工作。不管是到餐厅端盘子还是去客房做卫生他都不适合。
你在厂里做什么工作?李非问小王。
小王回答说,在车间做操作工。
李非说,我们酒店工程部也有一个操作班,只要你肯学习,应该不会有多大的问题。
小王有些犹豫不知道厂里肯不肯放我?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只要自己真心想走就走,管他放不放。马科在一边给他打气。
面有难色的小王蔫蔫地说,话可以这样说,但事情不能这样做。厂里培养了我几年,我说走就要走,总是有些不好。
小朱说小王我就不爱听你说这种话!什么叫培养?是给你长了工资还是提了干?
像一个遭到拍打的皮球倏地弹跳起来,小王突然口气生硬地说,厂里派我出去学习,又培养我入了党,还给我们分了这套房子。按规定要班组长以上才有住家属宿舍的资格。
看着跟她顶嘴的小王,小朱瘪嘴啐道死脑筋!刚哭过的眼里竟然闪过一丝笑意。看得出,她对自己的老公还是认可的。
如果说李非起先想要小王去酒店工作是出于同情和照顾;而现在想要他去酒店工作则是出于对他的欣赏和认同。
李非说,这件事小王你可以先跟厂里说说,看厂里是什么态度。如果厂里同意,你就去酒店工作;如果不同意,你就留在厂里。你看这样可以吗?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