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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拒绝了张先生后,白桦心里总有一些不安。张先生最后给她定格的画面是:恶语相向,眼里透着凶光。白桦能感受到,他第一次报价一万块的出台费,态度是认真的;第二次报价两万块,说得有点勉强;后来加到三万四万五万,明显是在试探;再后来一口气连续报出六万八万十万,完全是挖苦的口气了。
看到姓张的每天给我送花,我不禁有些小感动。感谢他的抬爱。对一个演员来说,没有什么比客人的喜爱更为珍贵了。他要花一万元请我出台,我虽然拒绝了他,但他这么高看我,让我对他还是心存感激。他见我不为所动,又把报价加到了两万。并用低声下气的口气求我。让我好挣扎。
为什么眼前总是李非的影子。从来没有一个人让我如此迷恋。从第一次在电话中听到他的声音起,我就被他吸引。他那带香州口音的普通话比纯正的普通话更有韵味,起初我还以为他是江浙或者上海人。他的声音给人的愉悦感比好听的音乐毫不逊色;以至于第二次在电话中听到他的声音时竟让人有些激动。我像一只顺服的小羊,乖乖地听从了他的引领;推掉了别人早先的预定,带着无限的憧憬来到他的身边。
他长得什么模样?不会是隔墙美和丑八怪吧?
老天,你是在怜惜我还是在怜惜他?你怎么可以把好气质,好身材,好皮肤,好长相,好脑子,好声音给了同一个人!他对我礼貌而不失亲切,亲切而不失分寸;让我丢魂失魄,睁眼闭眼都是他。我的天啦,我怎么办!
如果没有他,我不敢保证我能抗得住金钱的诱惑。十万有点虚,五万不是没有可能。说实话,两性之间的那点事我并不是很在意,交个临时朋友,各取所需的事我也干过。但现在有了他,我在意他怎么看我。我跟自己说,既然真爱一个人,就要爱得全心全意一心一意。
感谢那家伙沉不住气,他的骂让我清醒。如果我答应了他,那就真如他所骂,是个。庆幸的是我没有答应他。我想,对于我爱的人,我为他的坚守他不一定知道;但我若不为他坚守他一定会即刻知道。
元旦是个大晴天,蓝蓝的天上白云飘。按照两人事先的约定,李非准备中午开车带白桦到周边去转一圈,在乡下有特色的农家餐馆吃个饭。然后在晚餐前赶回酒店。
按照演员的作息习惯,白桦一般要到中午两点左右才起床。约定的时间是两点半出发,直到两点半准点,李非才往白桦房里打电话。电话没人接听。还在洗澡?——又是洗澡——李非在办公室消磨了一刻钟,又打电话过去,还是没有人接听。打她的手机,手机关机。李非打电话到楼层服务员,问白桦小姐是否在房间。答复是没有看见白桦起床。让服务员去查看,反馈过来的消息是房间没有人。
人到哪里去了呢?自从约定了这次出游,白桦就有些迫不及待。即便有事爽约,也不会不打个招呼。李非找来柳文君,说了白桦失踪的事。柳文君又把白桦的电话打了一遍,的确是房间电话无人接听,手机关机。让高扬查询夜班保安和前台值班人员,夜班保安说,昨晚演出散场后,他看见白桦小姐跟两个男的出门,上了一辆小轿车。
白桦有可能被绑架了!要不要到派出所报案?在几个人焦急无措之际,桌上的电话铃响了:有外线电话找酒店负责人。打进电话的人自称是武汉星湖派出所:白桦在你店涉嫌淫秽表演被拘留,嫌疑人要求你们把她的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送来。
武汉的派出所到香州来抓人,辖区派出所知道吗?高扬你赶快去派出所了解情况。所长告诉高扬,他们也是事后才得到星湖派出所的通报。
发布白桦来香洲演出的广告之前,酒店就向公安局治安科和辖区派出所作了报备。俄罗斯女郎是艺名而非俄籍,艳舞非裸舞,穿得少一点而已。得到的答复是,穿着不要过于暴露,没有举报不会干涉。现在是武汉的派出所直接来抓人,他们无能为力。
白桦来香洲演出之前,晨会上有人提出过疑问,这种演出在香州有没有问题?公安局那边允许吗?白桦也有类似担心。原以为,此事已经作了报备,应该是没有什么风险了,谁知半路杀出来一个程咬金。这下把白桦害惨了。李非心里有点乱,怎样才能尽快把人救出来呢?
几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当务之急是要了解武汉那边的情况。
派谁给白桦小姐去送衣物?高扬问。
柳文君跟李非说,让我和高扬一起去。
李非也想去。他深信白桦此时最需要得到的安慰应该是来自他。这一点别人不可代替。但一个总经理亲自去给一个被拘押的女演员送衣物,他人会怎么看?见李非迟疑不语,柳文君试探说,我们一起去?
李非点头说,一个外地演员,在这里举目无亲,这个时候她最需要我们的关心和帮助。
听到李非这么说,高扬觉得好假。自己想去看望白桦小姐就去,扯这些理由干什么。
然而,武汉星湖派出所这一趟并不顺利。白桦不愿意见他们,这是李非没有想到的。他原以为这个时候她最需要最想见的是他。带来的物品是通过狱警递进去的。他问狱警她交代了什么没有,狱警竟然说什么都没有。
回头望一眼星湖女子看守所高大的铁栅门,李非心里好失落。柳文君说,如果不是总经理亲自来,也许白桦愿意见面。
什么意思?
您记不记得那次与悦子小姐合影的事?
与悦子小姐合影的事怎么会不记得。悦子小姐演唱会的第二天上午,酒店管理层按约定的时间齐聚酒店大堂,准备与悦子小姐合影留照。悦子小姐是全国的一线歌星,大家都是悦子小姐的粉丝,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原打算请悦子小姐一起吃个饭,经纪人没有同意。经纪人说,悦子小姐是送餐到房间,不方便和大家一起吃饭。又提出与悦子小姐合影,经纪人还是有些勉为其难。与悦子小姐商量后,勉强同意了大家的要求。
见悦子小姐从电梯里走出来,大家都有些小激动,脸上职业化的微笑比平时多了一份真诚。悦子小姐戴着墨镜,穿着风衣,默默然没有任何表情。她步子很快,经纪人拖两个行李箱跟在她的后面。见一群西装革履的人迎候在大堂,经纪人快步赶上悦子小姐,让她踩了一脚刹车。
借着酒店大门口的台阶,大家站成两排,悦子小姐和李非站在第一排的中间。酒店销售部的摄影师刘远航放下举在脸前的相机说,可不可以请悦子小姐把墨镜摘下来?
就这样吧。经纪人在一边说。悦子小姐走后,经理们像吃了一顿苍蝇宴,一个比一个感到恶心。
什么东西?照个相连墨镜都不取!
几天后的晨会上,柳文君突然一拍桌子:我终于想明白了!你们猜悦子小姐照相为什么不取墨镜?
还有什么,装逼嘛!
柳文君说,不对。她是没有化妆,怕人家看到她真实的一面。
你说白桦是怕我们看到她真实的一面?李非说。
您认为呢?您仔细看她的头发没有,她头发的根部是黑色的。乍看上去是一头金发,实际上是染过的。还有她长长的眼睫毛,也是假的。你想真正的眼睫毛会那么长?那么密?那么翘?
难道她的蓝眼睛也是假的?
当然。您想,一个中国人,怎么会长一双蓝眼睛。她戴的是蓝色的隐形眼镜。见李非仍一脸疑惑,柳文君说,隐形眼镜这事是白桦亲口告诉我的。
她亲口告诉你?连我都不知道!李非心里陡生醋意。不是今天说破,李非还一直以为白桦是个混血儿。难怪说有情人的眼睛会选择性害盲。柳文君这时候在想,连总经理这么犀利的人都会被简单的假象所迷惑,真是不可思议。
到看守所之前,李非把柳文君拉到一边说:你去给白桦买两瓶美生堂的护肤品。这是出事前白桦托付给他的。她说这个品牌在香州没有卖的,让酒店有人到武汉时为她代购。
你跟别人就说是白桦托付你的。他叮嘱柳文君说。
知道。柳文君说。
这个是日本品牌。李非叮嘱说。
知道。买不到这个牌子的怎么办?
同样的话他也问过白桦。
买不到就多跑几个地方!
买不到我就买两瓶大宝算了。看到李非假装生气的样子,柳文君也做出假装害怕的样子来。
从城南派出所了解的情况来看,白桦的事情并不是很大。充其量就是拘留一个月,罚款几千元。听说有人举报她用淫秽表演勾引客人,李非辩解说,硬要把一种高雅艺术认定为淫秽表演,也没办法。但说是勾引客人,这说法完全不靠谱。舞者没有这种主观故意。
李非请城南派出所帮忙疏通,所长给他出主意:我们公安局张副局长与星湖那边的公安局有关系。谁知快到退休年龄的张副局长竟然也是白桦的铁杆粉丝。见到李非的第一句话是:这几天怎么没有看到白桦小姐上台?听说被武汉那边的派出所抓走了,还有些愤愤不平:我看不出白桦小姐的表演有什么大问题。
张副局长本来是个热心快肠的人,一向与李非相处不错,不用多说,拿起电话就打了过去。联系好后又给李非写了一张便签,叮嘱说那边的王副局长与他是政法短训班的同学,关系不错,答应帮忙的。临别又叮嘱:我建议你们还是带两条烟去,求人办事,礼节还是要讲的。
王副局长见了周副局长的条子,说情况我大致了解,三千元的罚款不能少,半个月到期你们来接人。王副局长的说法让李非很失望。
高扬生怯怯地问,今天不可以让我们把人带回去吗?
王副局长说,小伙子,这已经是给你们老周面子了。不然是要关一个月的。见王副局长如此说,几个人也不好强求,只有道谢告辞。
从公安分局出来,高扬认为王局长没有给周局长面子。柳文君认为给还是给了,只是给的不大。李非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白桦被抓可能是没有得手的张先生使坏;而张先生公安局的朋友可能就是王副局长;王副局长受了两边的请托搞了个折中的处罚方案。这只是一种猜测。没有根据的猜测。李非焖在心里的话没有说出来。
之后的一个下午,香水星河酒店大都会五楼,一颗保龄球在球道上飞速滑行,正好打在了中心球瓶的右侧,哐啷一声,十个球瓶一扫而空。让扫瓶板做了一次无用功。好的,又一个全中!柳文君带头为李非鼓掌,李非没有像平日那样很绅士地道一声谢谢,漠然地坐到后边的休息处去了。
知道李非不开心,柳文君特地安排了这场球赛。老规矩,四人一队,两队对抗。一场十局,赛完餐厅吃饭;输者买单,赢者白吃。李非和柳文君各占一边。马科、黄康华、高扬和李非为一队,宋博、王翰、谢罕和柳文君为另一队。结果是柳文君队买单请客。
王翰责怪柳文君没打好,拖累了小队的成绩。柳文君说我就这水平,谁要你跟我一起?宋博也看出柳文君在打假球,说老柳今天这个单该你一个人买。要是平时,柳文君会据理力争。钱是他的稀缺物,他的零花钱被老婆卡得太死。但今天他不想争辩,他为李非的难受而难受。如果他花钱能让李非的伤痛得到些许抚慰,花这个钱他心甘情愿。
不就一餐饭钱嘛,多大个事!
谢罕拍拍柳文君的肩调侃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潇洒了?
我什么时候不潇洒?柳文君斜瞋一眼。
马科戏弄道:老柳,买单不用现金,在账单上签个字就行。反正债多不愁。
柳文君身上从来不带现金,这个大家是都知道的。柳文君在财务部有一万多元的签单挂账未接,这个是许多人不知道的。所以马科说他债多不愁。
黄康华为柳文君抱不平:愿赌服输,不要坏了规矩。又不是单打比赛,凭什么要人家老柳一个人买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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