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0章 灶心黄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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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那么多废话？快去！”胖子笑道，“这厮，只顾跟我聒噪。”

“上官院长，这个……要不然先将他送医？”赵煜毕竟是凤阳府的身份，也不能眼睁睁的瞧着胖子祸祸马虎，马虎就算有罪，你们打也打了，总不能当着本府的面给他动私刑吧？

“呵呵，赵大人有所不知，灶台里的黄土叫做‘灶心土’，又名‘伏龙肝’，乃是一位中药，性微温，味辛，归脾，归于胃经，专治这位马虎大人的惊痫之症……”胖子笑道。

说话间周瑞已经端着一碗黄泥汤子出来，瞧着胖子犹豫中。

“还都愣着干什么？”胖子道，“把他的嘴巴撬开，直接灌进去得了。”

马虎几个手下不敢怠慢，赶忙过来将马虎的头抬起来，掰开嘴巴，周瑞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将一大碗的泥汤子全都灌了进去。

不大一会儿马虎便即悠悠醒转，睁开眼睛瞧见众人居高临下的瞪着他，恨不得再度晕厥过去……

有著名的强项令赵煜和上司陈明在，马虎也不敢隐瞒事实，他隐瞒也没用，跟他来的这些手下们只怕也不敢替他隐瞒。

当即乖乖承认自己欺负房主是外来人，所以就想要强买下来，但的确是说给银子了，所以真的不是抢……

这事儿就也可大可小了。

如果萧辰和胖子不肯放过他，这小子最轻也是丢官免职，下狱问罪，流放边疆都是分分钟的事情。

“上官院长，萧大人，这说起来也是兄弟管教不严，驭下不力，甚为惭愧……”陈明作为锦衣卫都司，还不得不替马虎求个情，“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上官院长和萧大人磕头赔罪！”

马虎和十几个锦衣卫听话听音儿，一听陈大人这是要庇护的话啊，赶忙一起冲过来跪在萧辰和胖子面前，二话不说，一顿磕头，如同捣蒜。

“这事儿可不能只磕几个头就算了。”胖子冷冷的道。

马虎等人一听这话不好，赶忙加重了磕头的力道。

“有陈大人的面子我也不能跟你们计较，但你们殴打了我的管家，怎么也要赔些医疗费来，另外我帮你马虎治疗癫痫不用银子的？一总算你一百两不多吧？”然而胖子却又话锋一转，手下留情了。

不多不多，马虎大喜。

“赵大人，你看这个丢人现眼的事儿却偏让兄弟遇上了……”陈明还得跟赵煜求情。

因为这种强闯民宅，殴打平民的事儿也该人家凤阳府管，这位强项令手段强硬，连当年太后都不鸟，只怕更不会鸟什么锦衣卫了。

“民不举，官不究，既然上官院长和萧大人都不计较，本府也不愿意管你们锦衣卫的事……但如果马虎你们想要告萧辰和上官殴打你们的话，本府倒是可以接手这个案子……”赵煜却又恁地说。

“啊？不告不告，不敢不敢！”马虎等人连连摇头，卧槽的赵大人你这不是挖坑给我们跳么？

我们已经够傻逼的了，不能再傻逼了。

“嗯，既然如此，那就是你们锦衣卫自己的事情了，呵呵，堂堂南镇抚司的经历，竟然干出这种欺压良善的事情来，这分明是我见到了，见不到的正不知道有多少呢，我瞧朱啸川才是管教不严，驭下不力，改日本府必然要参他一本！”

赵煜果然连朱啸川的面子都不给！

“还不快快滚回去等待处理？一帮混蛋行子！”陈明一声呵斥，将马虎等人全都赶走。

见事已经了了，禁军统领和兵马司首领都率领人马告辞而去，一路笑骂马虎这家伙真是人如其名，果然马虎的很，你说你好好的欺负谁不行？

非要欺负萧辰老大，萧辰老大那是可以随便欺负的吗？

别以为挨顿揍就算了，你且倒霉呢你！

“你锦衣卫平时也不是这么没溜儿啊，朱侯爷这是怎么搞的？”萧辰道。

“萧大人有所不知，朱侯爷虽然是咱们锦衣卫大都督，但主管的是北镇抚司，经历司，还有各个卫所，南镇抚司这一块他就也不咋插手，毕竟是监督部门，另外南镇抚司的李都司是凤阳王爷的人，所以……”陈明解释的已经很明白。

就是南镇抚司这一块朱啸川不是不想管，而是管不了。

因为南镇抚司的职责是监察锦衣卫内部的法纪，军纪，等于是军队里的宪兵，朝廷上的言官。

所以南镇抚司的都司一般都是皇上亲自委派，虽然权力不能说多大吧，但在某种意义上来，是可以牵制朱啸川这个大都督的。

因为锦衣卫的权力实在是太大了，皇宫内卫他们管，巡查城防他们管，监察百官他们管，缉拿钦犯他们管，甚至外面军队的事情他们也有权力插手，就是所谓的‘一切刑狱不必关白本卫’。

意思是他们到各地驻军抓人，都不必理会驻军主将，就是这么牛逼。

李丰常年带兵在外，他手下的将领也遍布各地，就也对此大为不满，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凭啥还要受他锦衣卫的监督管辖？

再说军有军纪，有什么事情驻地将军自然会处理，也轮不到他锦衣卫来插手！

跟李万疆发了几次牢骚，李万疆为了平衡他和朱啸川的关系，便即委任了一个叫李斯年的人做了南镇抚司的都司，而这个李斯年又是李丰举荐的……这才平息了李丰的埋怨。

而这位马虎大人，也是因之前军功，从岷州升任上来的，自恃是岷州将军刘鹏举的老部下，而刘鹏举又跟李斯年交好，所以才觉得自己非常牛逼，在皇城中也可以横行霸道，胡作非为。

却不料第一次胡作非为就好死不死的碰到了硬钉子……

李万疆也一直都想要建立另外一个权力机构来制衡锦衣卫，当初他让萧辰组建成立西宫辑事厂，其实也有这个意思。

只可惜他并不信任萧辰，后来萧辰又派了外任，所以现在的西宫辑事厂已经四分五裂，名存实亡。

其实李万疆很希望龚守礼可以接任西厂厂公一职，叵耐龚守礼这小子根本没有人家萧辰那个能力和魄力，无法担起这个重则来。

能干的人他不信任，信任的人又干不了，话说皇上的烦恼谁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