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伤寒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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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去把我之前让你们收着的伤寒散全部拿来！”

封清玉一回到寝宫，便厉声呵斥下人去找他之前伪装伤寒使用的药剂。

小顺子跟在焦急踱步的主子身边，轻声道：“殿下，那位先生说，这伤寒散极伤身体，若是服用多了……”

“你以为本殿不知道吗？”

封清玉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在寝宫内转来转去，心中焦躁不安。

“那李时出了名的铁面无私，父皇让他给我诊脉，显然是对此事起了疑心，现在若是不下重手，怕是会被父皇厌弃！”

见主子眉宇间郁躁之气都要突破天际，小顺子不敢再劝。

“那没脑子的蠢货，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在父皇面前拆我的台！”

封清玉言语极尽诋毁，丝毫没有将封清歌当做嫡亲姐姐看待。

主子如此，下人自然是有样学样。

“说不得是她发现了什么。”小顺子说话间，半点没有对嫡长公主该有的尊重，“殿下可要……”

小顺子抬起手在脖子上比画了一下，意图很是明显。

“不可！”

虽说心头不安，但封清玉还没有完全昏了头。

“父皇对她的宠爱异常，她若出事，必然会彻查，本殿没必要冒这个险。”

封清歌以往一直全力护着她，从未出现过今日之事。

今次恐怕是真的担忧过度才会如此。

小顺子见主子下定主意，立刻附和道：“殿下说的是。有她在宫中嚣张吸引众人目光，殿下也能轻松许多。”

“那个白痴花瓶也就这点作用。”封清玉眼中划过一丝不屑，“我让他们带的人呢？”

“夏管事昨日就带着小栓子昨日去了，如今这个时辰也该回来。”小顺子看到封清玉眉间不耐显露，心中一咯噔，道，“奴才这就让人去查查。”

封清玉挥手打断了小顺子，道：“不必了，让毓秀宫那些个眼睛看见了不好。让人在宫门口留意些，只要人来了，就直接送到父皇面前。若是父皇问起来，就说是本殿看这姑娘寻父辛苦，故此帮她入宫验明正身。”

说完，他又觉得不妥当，补充道：“绝不能提当日在热河行宫的场景，其他都让父皇去查。”

父皇才对他起疑心，此刻在父皇面前主动提起封清歌答应那女童，又未曾将话带到的事情，必然会被父皇猜疑。

得不偿失。

“奴才晓得。”

小顺子应下，转身向外走去。

跨过房门时，一个小太监举着装有三包黄油纸包裹药粉的红木雕花托盘，与他擦肩而过，快步走到封清玉面前跪下。

“殿下，伤寒散拿来了。”

封清玉看着三包药粉，心头浮现将此物交给他之人的警告。

“这伤寒药可损害身体，以致脉象如同患了风寒般浮紧。一次只需服用指甲盖大小即可，否则会对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损害，万不可过多过频服用！”

警告犹言在耳，可事到如今，由不得他选择。

抓起一包药粉，全数倒入口中。

粉末填满口中，干涩之感油然而生，粘连在口腔之中无法进入肚中。

封清玉捂着嘴厉声道：“水！”

一旁吓呆的伺候宫女立刻送上茶杯。

他一手接过，看都没看便一饮而尽。

茶水入口，瞬间将苦涩药粉融化，顺着水流进入肚中。

封清玉眼角狠辣笑意刚出，眼前骤然天旋地转，手中茶杯摔落在地，身体向着一侧倒去。

宫人手忙脚乱将他扶住，快速送上床榻，偎上汤婆子。

封清玉强撑着一口气，竭力嘱咐下人将证据销毁，得到回应后，才彻底晕过去。

寝殿内一时兵荒马乱。

不等他们将一切收拾好，殿外就有人来报两位太医求见。

众人越发慌乱，只顾着眼前的活，竟然忘记了将两位太医请进来。

封清歌父女抵达毓秀宫时，就看到刘、李二人站在殿外拉拉扯扯。

封于禁当即皱眉上前，冷声道：“你二人怎还在此站着？”

“陛下。”

两位太医行礼完毕后，刘昌平刚要开口，便被脸色不好的李时抢先一步。

“我和刘太医已经命人通传，但三殿下宫中未有一人让我二人入内。微臣本想硬闯，奈何刘太医不赞同。”

皇帝冰冷视线落在身上，刘昌平脑门上冷汗瞬间流下，狡辩道：“三殿下千金之躯，无故入内，若是冲撞了三殿下，你我都担不起责任！”

“医者以病患为重。”李氏怒斥道，“为了守规矩耽误了三殿下的治疗时间，难道你就付得起责任？”

刘昌平哑然。

封清歌看着刘昌平不断淌汗的模样，突然道：“三弟感染风寒以来，都是刘太医诊治。今日三弟病情突然加重，刘太医就没有什么要给本殿和父皇交代的？”

封清玉只要患病，无论大小，必然会找刘太医诊脉。前世她相信那个白眼狼，没有怀疑其中缘由。现在如果还看不出来，那她当真是蠢得没边了。

“微臣，微臣，这……”

刘昌平口中呐呐说不出所以然，封清歌装作不耐让人上前拉开他，对着皇帝道：“父皇，如今三弟情况要紧，不如先让李太医入内为三弟诊治？”

“也好。”

得到皇帝首肯，李时立刻带着医药箱踏入寝殿。

刘昌平挣扎着想要阻止，就被皇帝一句话定在原地。

“刘昌平，朕的耐心有限度。若三皇子真有个是三长两短，你赔上这条老命都不够！”

刘昌平身体瞬间一僵。

眼见着李时消失在寝殿门口，刘昌平焦急喊道：“陛下，三殿下感染风寒以来，一直是老臣诊治。老臣对他的病症更为了解，请让老臣与李氏共同为三皇子看病！”

封于禁担心儿子安危，也没有计较他的失态，目光淡淡看向压着刘昌平的侍卫。

侍卫立刻放手。

刘昌平对着皇帝匆匆行了一礼，飞速跑进封清玉寝殿。

见他如此焦急，封于禁意味不明道：“这刘昌平医术一般，对清玉的病倒是上心，大病小病次次不缺席。”

宫中忌讳宫妃皇嗣收买太医。

即便有些相熟的，也是私底下心知肚明，绝不会拿到明面上。

他不说，不代表什么都不知道。

“刘太医为三弟诊治这些时日，若是三弟真有意外，他也逃脱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