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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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结束，所有人脸上都带着笑，但心里到底作何想法，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封于禁先行退场，同时让人把东倒西歪的封于明一起搀走。

封清歌带着封洁柔离开。

刚走没两步，就被人叫住。

“不知殿下可有时间？”

封清歌牵着小丫头转身，神情淡淡道：“薛右丞有事直说便是。”

从她的表情上，薛鸿振看不出任何信息。

和善眼神不变，乐呵道：“古往今来，少有女子掌权。”

封清歌随意一挥衣袖，淡漠目光高高在上，直接道：“右丞，本殿没有那么多耐心。”

这人向来利益为重，今日来找她，绝对有所图。

“殿下天资聪慧，但朝堂之事诡谲，若无人相助，怕是会孤立无援。”

果然。

凤眸中闪过淡淡冷光，封清歌直白问道：“右丞这是要毛遂自荐？”

“殿下有陛下亲自教导，老臣可没有那个本事。”

薛鸿振挥了挥手，见封清歌表情依旧未曾有丝毫变化，内心轻视彻底消失。

“百闻不如一见，殿下若是不信老臣所说，便在朝堂上见分晓吧。”

薛鸿振躬身抱拳。

“老臣告退。”

“慢走不送。”

封清歌说完，便带着封洁柔直接离开。

薛鸿振站在原地盯着她的背影，笑容仍然和善。

“右丞大人，为何要浪费心力在她身上？”

“老夫不过是和长公主殿下叙叙旧而已。”

一甩手，将围过来的其余大臣丢在原地，迈着慢悠悠的步伐离开。

站在殿外的人，无一敢追上去。

“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欢那个人？”

走到僻静处，封洁柔突然开口。

“为什么这么说？”

封清歌眉尖轻挑，眼神逐渐柔和下来。

封洁柔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最后之憋出一句话，道：“不知道，就是感觉。”

“长姐没有不喜欢他，只是面对喜欢蛰伏的毒蛇，你若是动了，它就会闪电般出击。”

薛鸿振是个墙头草，还是个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墙头草。

这样一个人能在改朝换代多次后，依旧如鱼得水，又怎么可能是简单货色。

“柔儿好像有一点明白了。”封洁柔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道，“敌不动我不动。”

“粗浅来说，确实如此。”

封清歌笑了笑，眼眸轻抬，看着不远处挡在路中央的两人，唇角弧度消失。

“阿姐。”

少年纤细脊背挺直，脸上带着醉酒后的红晕，月光下孤寂清冷，令人心疼。

封清歌停下脚步，看着眼前这个越来越陌生的家伙，心中戒备骤起。

“有事？”

“阿姐，今夜景色很美，不知可否陪我到母后的宫殿走走？”

“母后在世时便为操心不少，如今还是不要打扰她为好。”

封清歌断言拒绝。

“阿姐，你我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弟，就非要走到如今的地步吗？”

封清玉双目含泪，好看的眉眼带着无尽委屈。

“亲姐弟？”

看着演技极佳的封清玉，封清歌心底止不住冷笑。

人和畜生，永远不可能有共同语言。

“你做过的事情，我未曾拆穿，亦未闹得满宫风雨。这已经是对你这个弟弟最大的恩典。”

“我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长姐之事！”

封清玉指天发誓。

“若我所说有半句虚言，死后永世不得超生！”

愤怒坚定的眼神仿佛真得是被冤枉了一般。

封清歌垂下眼睫，月色和浓密睫毛遮挡住眼中讽刺。

若是以前，她或许还真会被蒙蔽。

“死后事情谁说的清楚。”

嘟囔的声音不大，但是在寂静夜晚却尤为明显。

封清歌脸颊上清冷稍退，看着身侧的小丫头，凤眸漫上浅浅笑意。

“本皇子与阿姐说话，何时轮到你这个贱婢所……”

“封清玉！”

充斥着威严的冰冷女声，骇得封清玉下意识闭上了嘴。

“小柔是皇室公主，你的妹妹！”

“她不……”

杀意肆虐的目光，让封清玉硬生生咽下了后半句话。

“阿姐就是为了她，才疏远了我吗？”

盯着封清玉看了许久，封清歌突然自嘲一笑，道：“和你在这里浪费时间，是我脑子不清楚。”

话落，牵着封洁柔径直离开。

“阿姐！”

“三皇子殿下，请回吧。”

侍卫挡在后方，拦住了封清玉和他身边的小恭子。

封清玉气急动手，侍卫不敢还手，但以封清歌那点微末功夫，根本不是景澜亲手教导出来侍卫的对手。

即便他们不还手，封清玉也不可能对他们造成任何伤害。

眼睁睁看着封清歌走远，封清玉气得双眼充血。

小恭子藏在袖中的手指动了动，下一刻被阎王盯上的感觉从心底弥漫而出。

猛然回头环顾四周，远处一身着长衫的少年正缓步而来。

小恭子目光微闪，凑到封清玉身边，按住了他挥动的双手。

“殿下，夜深了，我们也该回去。”

封清玉身体骤然僵硬，被小恭子以一种很是诡异的姿势，搀扶离开。

“刚才发生了何事？”

“三皇子殿下拦住殿下说了些有的没的。”

“景大人，我们要不要追上去看看？”

“在宫中尾随皇子，你们若是不想要脑袋，莫要牵连殿下。”

看着刚刚提问的侍卫哭丧着脸，景澜忍俊不禁道：“回宫里去吧，日后太平日子越来越少，你们都要打起精神来。”

“是！”

侍卫们齐声应道，夜空下声音洪亮很有气势。

目送着他们离开，景澜往相反方向走去。

星空之下，他一身暗色衣服几乎要消失在夜色之中。

刚刚走完长长的巷道，正要转身向出宫的方向走去，就看到一个男人抱着酒坛子坐在墙边。

一个熟人。

景澜目不斜视继续向前，但假装喝醉的人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身侧劲风袭来，景澜身体一侧，抓住飞来的酒坛子，转身看向已经站起来的男人。

“景家小子，等你落单还真是不容易啊。”

景澜眼神淡定，道：“我不喝酒。”

“我也不是来找你喝酒的。”男人勾唇一笑，深邃桃花眼闪烁着不详的光芒，“我是来……”

“要你的命！”

话音落下，男人已经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