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五章 天与海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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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西穆看着大观过来的全息图象。任谁都看得出来,墨琉的模样,相比刚获救之时,有了明显改观。
“殿下,我觉得这个叫作陶乐的土著,还真的有些过人之处。”临说道。
“很好。”西穆站起身来:“若是她真的有这个本事,能够治好墨琉,那么本殿也同样不吝重赏。”
忙碌了一天,陶乐一下班回来,便发现酒店的气氛有些不对头。
长长的红黑金交织的地毯,从门外一直铺进了厅堂,这也就罢了。
最重要的是,酒店内外,不知何时站满了身着制服的俊男美女,对于出入的客人正在认真查验,面容冷肃如临大敌。
嗯,经过金手指的检验,他们无一例外,全都是机器人。
陶乐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心也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除了西穆之外,她想不出还有谁,能摆出这么大的阵仗。
而且,他与自己相处良久,若无特殊情况,他也鲜少会这般讲究排场。
想到前日的不欢而散,且后面的两天都没有再联系上,说明了他此刻,并非是正常状态。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强大的西穆殿下,产生这样强烈的变化,又令几乎无所不能的米奥人,如此严阵以待呢?
陶乐几乎可以确定,西穆是受了重伤。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一切都变得能够自洽了。
暗鸿匆匆被调走,墨琉又受了重伤,都指向了西穆他们,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强敌。
所以此刻酒店里沉重的氛围,也就是可以理解的了。
“陶大夫,您可以进去,有人在等着您。”一名机器人护卫彬彬有礼地说道。
陶乐只是随意地点了点头,便快速地向电梯间冲去。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只要一想到,西穆受到重伤躺在那里的模样,心里便如刀割一般疼痛。
明明上一次听到西穆重病的消息时,她还能够镇定自若来着。
但仅仅是这么几个月的时间而已,她的心境便已是大不相同。
阿穆,等我。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
电梯门打开,里面站着的人是大观。
陶乐闪身进入,有些急切地问道:“大观,席先生他怎么样了?”
大观的脸上没有了平时的笑模样,一板一眼地说道:“你是说主上?他确实来了,你稍后就可以见到他。”
“他伤的重不重?现在是清醒还是昏迷?”陶乐追问道。
“对于主上之事,我没有资格评价。”大观冷淡地说道:“陶大夫你见过就知道了。”
他这种避而不谈的态度,成功地让陶乐闭上了嘴。
焦虑,担忧,以及心口一直以来的沉重感,令她心急如焚,完全没有发现大观对她在称呼,以及态度上的改变。
电梯门打开,几个护卫正守在那里。
“陶大夫?”为首之人说道:“请跟我来。”
陶乐跟着他们,来到了墨琉养伤的房间之外。门外也同样站着几名英姿挺拔的护卫。
带着她的人在门外恭谨行礼,说道:“主上,陶大夫已经带到了。”
大门自内打开,一名身着白底织金长裙,美丽如新月般的少女走了出来,对着陶乐伸出了请的手势。
“陶大夫,请进。”她的声音温柔动听。
陶乐跟着她进入了正厅,目光就落到了站在窗前,负手而立的那个人影。
在他的身侧,星沉正垂手而立,目不斜视。
一看见西穆,陶乐便关切地问道:“阿穆,你回来了?之前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步子,向西穆疾行而去。
但就在距他五步之遥时,她被星沉挥手拦住了。
“陶大夫,请止步。”他的面容如冰雕般冷硬:“主上身前五步之内,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主上?”陶乐这才注意到了他的称呼:“阿穆你为什么”
她本想问西穆,为什么忽然不再掩饰身份,让下属改变了称呼。
但就在这时候,她忽然意识到了不对之处,生生地住了口。
她本不该知道,西穆以及星沉他们的真实身份才是。
西穆就在这时缓缓地转过身来。
这是一张陶乐无比熟悉的面,孤傲清冷,雍容华贵,崖岸高绝。
但与以往不同的是,这张面上,此刻再无半点温润柔和之意,而是威仪棣棣,气势逼人。
他的目光如同出鞘之刃,生硬地落在陶乐的面上,似要将她直直地剖成两半。
自从重生以来,陶乐还是第一次直面这样的西穆。
她不由不主地后退了一步,顺便打开了金手指。
界面是鲜艳葱翠的绿色。西穆根本没有任何疾病。
陶乐刚刚松了一口气,就听见了西穆冰冷的声音:
“陶大夫。”他漠然道:“我并不习惯,有人直呼我的名字。”
陶乐闻言霍然抬头,满心满眼,都是不敢置信。
西穆的话,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你的医术很不错,连这样重的伤都能够控制。这一点相当难得,也值得肯定。”
他的声音仍如以往一般的清冷动听,只是听在陶乐耳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疏远之意。
“你放心。若能治好墨琉,你之前的一切僭越之处,我都可以既往不咎。”西穆大度地道:“非但如此,目前对你及家人的一切优厚待遇,都会延续下去。”
西穆说到这里便停了口,似在等着陶乐的回应。
陶乐的脑中,因为这番话而乱成了一团。
西穆的意思表达得十分清楚,他要与她划清界限。
之前的那些缠绵缱绻、情深如许,现在都化作过往云烟,被他弃若蔽履。
往昔的温柔小意,已成了僭越之罪;各种优渥礼遇,也都成了无劳之奉。
她曾想过,未来也许会有一天,当他如火的爱意褪去之时,她要如何自处。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竟然来得如此之快。
其实,她本应该对此有所准备的。
他们之间的距离,就如天与海一般遥远,永远不可能有什么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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