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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浍一心想死,虞月反而放轻了威胁他的匕首,“傻弟弟,杀了你从来都是我做梦都能笑醒的事,可是,我不会在众目睽睽下杀了你。”
若是在众目睽睽下杀了他,她的计划就毁于一旦了。
城主起身,颤颤巍巍的身体直起来,眯着眼想看清楚下面的人,“下面是何人作乱?”
不等关竺开口,虞月自己自报名讳,高声道:“父亲大人!时别两年,女儿虞月不孝,今日不得已回来探望,请求沉冤得雪!”
“你说…你是谁?!”城主瞠目结舌,“你是虞月?…”
所有人都抻着脖子,都好奇真的是不是两年前“死”了的虞月。
城主磕磕绊绊的向前快步走去,“你是虞月…快让我看看…”
侍卫让开,城主了虞月面对面,城主难掩惊讶,虞月立即放下了匕首,跪在地上,痛哭道:
“父亲大人,女儿不孝,让您蒙羞,但今日实属无奈,女儿真的是被冤枉的啊,所以今日冒死回来,只想好好再见父亲大人一面…”
虞月失声痛哭,虞月还在汝沽城时,城主本就偏袒她,经常夸她聪明,能替城主分忧,父女情分终究在的。
以为虞月已死在了两年前,今日再见,城主不免动容,老泪纵横,“你真是…月儿…”
项夫人在人群冲出来,护住虞浍的同时,打断了城主的话,“城主,虞月她本就是有罪之身,就算是活着,她今日挟持浍儿,也活罪难逃!”
这句话提醒了城主,虞月即使活着,她也是有罪之人,城主控制住情绪,收敛了表情,但还是没有下令让人把她抓起来。
“来人!将她关起来!听候发落!”项夫人愤然命令道。
虞月一听,哭的更不甘心,挣扎着边高声道:“求父亲大人给我点时间,我是冤枉的啊,两年前我是冤枉的…求父亲重查!”
“胡说八道!强弩之末,把她带走!”
项夫人恨不得虞月现在就被当场处决,让她永远闭嘴,再不能颠倒黑白。
城主目光一动,“住手。”
侍卫停手,退后几步,项夫人暗暗咬牙。
城主道,“你说…你是被冤枉的?有何证据?”
虞月解释道:“两年前父亲病重,汝沽城地动,出现坍塌,女工绣坊被活埋一百多人,那件事不是我做的!我也从来没有下过什么手令!”
“那分明就是你,你还要狡辩!”项夫人气愤道,“城主,莫要听她信口胡说,当年分明就是她下的手令。”
“那手令呢?!”虞月质问,问住了项夫人。
当年的手令找不到,就像是凭空消失了。
“夫人没有,我有!”虞月一语惊人,眼看着她举起手里的匕首,刀柄用力一拔,里面是一个空管。
虞月在里面拿出一个纸筒,她双手奉上,“请父亲大人明察。”
项夫人不相信,“你怎么会有这手令?”
当年宣了手令后,手令就消失了,她搜查过虞月的所有地方,都没有找到。
虞月解释着,更像是在诉苦,“我被陷害,更走投无路被项夫人派的人追杀,我把这手令藏在了匕首之中,我无路可退只能被逼跳下了悬崖,好在落入了水中,大难不死。”
虞月哭腔,“被人所救,但我摔了头,记不得之前的事,在最近被汝沽城的人追杀后,才来寻找真相,终于恢复记忆。”
“血口喷人!无论两年前还是两年后,我何时派人追杀过你!天地可鉴!”项夫人信誓旦旦的立誓。
“求父亲大人明察秋毫。”虞月跪地叩首。
项夫人也跪下,“求城主不要听信谗言!”
看了半天拉锯战的弓葵,有些困惑。
虞月把手令一直都带在身上,甚至在公子萤身边也是。
她既然失忆了,却能记得留住匕首。
而从刚开始到现在,弓葵发现虞浍都在躲避,他在害怕,恐惧,这不像是虞浍该有的反应。
反之,虞月气势汹汹,和她刚到汝沽城时截然相反。
说到追杀,项夫人矢口否认,她说从未派人追杀过虞月,那去公子萤府邸的刺客,还有在北凫自杀身亡的刺客。
甚至指认了虞月,那些人又是从何而来,虞月的踪迹,他们从何得知。
弓葵正思索,城主那边情势又在转变。
只见城主将手令转向众人,包括项夫人和虞浍。
项夫人瞳孔震慑住了,她一时说不上话来,“不可能…不可能,不是这个手令,这是假的!!伪造的!”
虞浍抬眼,泪光涌现,失望,再就是绝望,从天上一跌再跌,离地下十八层不远了。
手令上,竟然是他的印鉴!!!
两年前他的印鉴缺失过一个角,后来才换了新的,手令上的缺角印鉴都一模一样。
他甚至以为自己记错了,当初那个手令上的印鉴,分明是虞月的,现在怎么就变成了他的!
没错,手令一定是伪造的。
可是,他又拿不出真的。
所以,这假的就变成了真的。
“这印鉴,千真万确不是我的!”虞月据理力争,“请父亲大人鉴别字迹。”
“来人,请…”城主刚说出口,虞浍打断了。
虞浍在地上由坐变跪,低声道:“不必了,字迹是我的。”
那一笔一划,力道飞笔,都是他的。
可是,他的字,他的印鉴却自己跑了,完成了一个他从未见过的手令。
项夫人转头怒嗔,“你在说什么,你分明没有写过,为何要认!”
项夫人指着虞月的鼻子,“是她搞的鬼!一定是!除了她,谁能算计到如此地步!她生来就是蛇蝎心肠,她就要我的浍儿死!”
“手令是他的,活埋了人的是他,受了赏的人也是他,背骂名的人却是我。”虞月委屈道,“我知道你们想隐瞒什么,你们想嫁祸给我,这样父亲大人就不会发现建城时的纰漏,甚至减了耗材。”
城主一怔,“什么纰漏?说清楚!”
虞月轻声道,“一直以来我都替弟弟隐瞒,事已至此,看来没必要了。”
“汝沽城初建时,父亲大人命弟弟负责,但是偷工减料,克扣饷银,后来地动,女工绣坊那就是一个纰漏,如果被人发现了下面尽是残损的东西,不仅父亲大人,国君怪罪下来,就是整个家族的事。”
虞浍越听越觉得他进入地下十八层是那么容易的事,不知道有没有第十九层。
“所以,就选择嫁祸给了我,我是一个私生女,算不得名正言顺,这样听来,弟弟也是有苦衷的。”
项夫人气的七窍生烟,虞浍却笑了,笑的人发慌。
“哈哈哈哈哈哈……”虞浍狂笑不止,眼角噙着泪水,“娘,儿子认了!我们斗不过她!斗不过啊…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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