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回忆中的一草一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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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间，两个人就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只留下小丫头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最终还是小丫头打破了沉默。

“妈妈，喝水。”小丫头紧紧靠在宣海鸥的身边小声道，但是在沉默的氛围中声音却显得非常明显。

“我这里有矿泉水，给孩子喝吧。”方绍荣打开背包拿出了两瓶瓶装水对宣海鸥示意道。

“你不需要留点吗，还有很长时间才能下车，对了，你在哪个站下车？这次又来魔都办事了？”宣海鸥没有接方绍荣的水反而有些好奇道。

方绍荣脱口就想说你在哪个站下车我就在哪个站下车，但是话到嘴边才想起来，这样说出口保不齐会被当成变态，只好硬生生地改了说辞，也幸好宣海洋之前就交代好底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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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张市站下车，水反正车上有得卖，实在不行去打点开水喝也行，不愁没水喝。”

“你也在张市下车啊，你家里是张市的吗？”听到方绍荣跟自己的目的地一模一样，宣海鸥还来不及惊讶随即就陷入了怀疑中，紧紧地牵着小丫头的手，一双美目开始不停打量起方绍荣来。

“去张市旅游不行嘛。”看着眼前女孩的反应，方绍荣有些无奈地笑道。

宣海鸥面对方绍荣的说辞依旧是半信半疑，但是又不好提出质疑，于是只好笑而不语。看到对方这个神情，方绍荣顿时就明白了宣海鸥的想法，思索了片刻后也就不再打算瞒着了。

“咳，好吧，我说实话昂，在车站卫生间我碰到你哥哥了，见面了以后我俩还挺意外的，后来聊了几句他听到我也是回去，本来我是买的回同市的车票，他就提议说方向差不多，如果我不赶时间就跟你一班车回去，这软卧的车票还是他买的，他还是不放心，你带着小丫头，希望咱俩路上有个照应。”方绍荣笑道解释道。

“那你就这么答应了？这不会耽误你时间么？从张市转车回同市好远呢。”听了方绍荣的解释后，宣海鸥颇感觉有些难以置信地苦笑道。

“现在也没法后悔喽，下不去了，就当散散心了，美女，一路上多多关照哈。”方绍荣打了个哈哈道。

“你这人真是让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宣海鸥有些嗔怪地白了方绍荣一眼哭笑不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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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还有你的水。”短暂的平静后，宣海鸥看向方绍荣真诚地笑着感谢道，同时也没再客气拿过一瓶方绍荣放在小餐桌上的瓶装水拧开递给小丫头喝了起来。

“不客气，不够喝我再去买。我打算再去弄点零食回来，咱边吃边聊，时间长得很，有什么想吃的吗？”

“我都行，就是待会儿要给媛媛冲点辅食和牛奶，我带保温杯了，里面有开水。”

“行，待会儿我可以帮忙。”

“那谢谢啦。”

一时间，隔间内的氛围倒是变得温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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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的日子近在眼前，经历了一个暑期平静的校园已经逐渐开启了喧闹，父子二人闲逛在校园的每个角落，校门处的六棵巨松依旧挺拔，注视着来来往往的行人，见证了一代代魔音的学子从新生到毕业，一位位年轻的教师从雄姿英发到白发苍苍，那一根根掉落的松针像是尘封的记忆，一层又覆盖一层，像是说不尽的故事；暑期结束的开学季亦是新生入学的特殊日子，尽管在下午没有看到一位位既带着新奇又身怀忐忑的新生，但是迎新的气氛还依旧残留在校园的空气中。

魔音在大学生城的中部位置，和魔都传媒大学离得不远。如果从天上以上帝视角来看的话，校区整体呈现为东西分布长，南北跨度窄的橄榄球形。南校门为正门，进门就可以看到均拥有千年树龄的六棵环形分布的老松树。六棵松往北依次就是大礼堂和图书馆；以此为南北中轴线就分成了东西两个校区，东校区主要是音乐人文类专业，比如中西方音乐史，以及音乐师范类等非表演类专业，此外还有校园体育馆和教职工家属区；往西则是西校区的范围，西校区主要开设音乐表演类专业，最重要的两个大类就是声乐类和器乐类，里面又各自开设了很多细分专业，西校区也是魔音学生主要的生活和学习区，其面积也比东校区大很多，当然，这也是顾言和顾瑶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通往西校区的林荫大道其实是一座跨度不短的平板桥，桥面两旁是历史悠久的人工荷塘，湖面遍布一把把“小伞”状的荷叶，肥美的莲蓬头在湖心喷泉喷射出的水雾光晕中摇曳着妖娆的身姿。从旁经过的时候，不仅能感受到视觉上的享受，氤氲的水汽更是在这个炎炎夏日能带来丝丝清凉。作为一所把人文风光和艺术内涵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高校，荷塘的风光自然不会被园区规划者所忽视，因此在整个魔都大学城，魔音进门就能被访客看到的大片荷塘也成了校园的独有特色。

六棵年事已高的大青松同样也是校园巴士的起点站，说是校园巴士，其实就是一辆一次只能乘坐10个人的电动观光车，魔音毕竟只是一所专业类高校，跟那些动辄就有三五万师生的综合性大学相比，师生数量那是远远不如的，因此，班次十分充裕的校园观光车也足够满足师生在校园内的“出行”需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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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看到这种奇奇怪怪的车子那是绝对没有任何抵抗力的，于是，本来想拉着小家伙在校园里走走的顾言只能无奈反被小家伙拉着坐上了观光车，小家伙还十分“硬气”地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一时间，引得司机那是频频侧目。

“阳阳，坐爸爸这边来，你那里是售票员阿姨坐的位置。”顾言向着司机眼神无奈示意了一下，只好想办法把儿子骗过来。谁知道，小家伙也是机灵，看了看前后等候发车的同样的副驾驶位置，结果好巧不巧坐的都是男同学，顾言跟着他的眼神也顺带瞄了一下，结果很快就知道小家伙要说什么了。

“爸爸骗人，根本就没有售票员阿姨，连售票员叔叔都没有。”顾阳扭过头对着顾言十分肯定道。

“噗。”坐在驾驶位上头顶棒球帽戴着太阳镜的观光车司机顿时没忍住笑喷了。

“没事，小伙子，咱这是校园内部客运车辆，交通规则管不到这里，小孩子想坐就坐，但是要扶好抓牢，咱这车可没有车门嘞。”开车的大叔笑道提醒道。

“哦，好，阳阳，听到司机叔叔说的话了吗，抓好听到没有。麻烦大哥了啊，如果要是能开慢点就好了。”顾言有些哭笑不得道。

“哟，小伙子，听你这意思感情知道咱们这校园巴士的风格呀。”棒球帽司机大叔有些意外道。

“师傅，我以前也是魔音的学生，在这里呆过好多年的，校园飞车嘛，我相信只要是魔音的学生，就算毕业了，那也一定是记忆犹新，我到现在都怀疑咱这车学校买回来以后是不是偷偷改造过。”顾言苦笑道，同时往投币箱里放了两枚一块钱硬币。

“哈哈哈，这可不能怪我们司机昂，没办法，谁让你们这帮小年轻总是没有时间观念，早上起床磨磨蹭蹭，快上课了才知道赶时间，还怪我们车子开得慢，那我们开车子的肯定要满足乘客的要求嘞，不能耽误你们上课点名噻。”

“至于车子嘛，这么说吧，看着是观光车其实是跟厂家定制的，动力系统和制动系统绝对杠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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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我就说呢，不然怎么能跑那么快，师傅，现在的学弟学妹早上还是这样啊，我记得以前那会儿早上上课想坐车还抢不到座呢，大家都是一窝蜂上。”听着司机师傅的“吐槽”，顾言却感觉到十分的亲切。

“一点都没有变，大一的新生还好一点，到了大二，尤其是大三，大四那些老油条，早上那是一个比一个奇葩。八点钟上第一节课，宿舍区到教学楼的专线基本上七点五十五分之前一个人都没有，好了，七点五十五分一过，那些个上课大军拿着包子的，揣着油条煎饼的就来了，那是一窝蜂地上啊，正好趁着车上的这一点功夫整两口，一个个大包小包的，也怪难为他们的，你说这早上但凡早起个五分钟十分钟也不至于这样啊，天天早上搞得跟春运似的。”

话匣子一打开，棒球帽司机就说得停不下来了，好似吐槽这帮学生们可以让人心情愉悦一样，可能正是为了照顾车上的小乘客，车子的速度不快，倒是难得地扮演了一把观光车的角色，让小家伙好好地看了一遍沿途的风景。车子几乎是随叫随停的，一路上有上有下，但是司机的吐槽就没有停下来过，就算车上坐满了乘客似乎也是毫不避讳，而那些作为吐槽对象的乘客们也不知道是脸皮已经厚道了一定的境界，反正，顾言没有从这些学弟学妹们的脸上看到哪怕有丝毫的不好意思，可能他们都觉得，说得不是自己？

顾言和顾阳是在一座标着“扬帆楼”铭牌的教学楼旁下车的，二人下车后，司机停止了话痨的同时顿时又变回了飞车大叔的本色，一脚电门下去，观光车“嗡”地一声就窜了出去，想必那样的推背感也是很强的。

顾言之所以会带着儿子在“扬帆楼”下车，完全是因为这栋教学楼的特殊性。

一般综合性大学的教学楼内部的陈设除了常规的大教室（也可以当成自习教室）外就是诸如实验室、机房等其他专业性教室，而音乐类院校在教学设施上最大的特色就在练琴室上，也就是父子俩眼前的这栋楼，这栋楼也被魔音的师生情切地称之为琴房，虽然这个琴房比很多人从字面上想象中的大了许多，当然，琴是个统称，琴房也泛指所有乐器的练习教室，毕竟琴房叫着顺口和文雅，如果改个叫笛房什么的说起来和听起来不免感觉会有些怪怪的。

其实更重要的是，这栋楼是曾经顾言和阳阳妈妈两人在学校里交集最多的两个地方之一，两个人虽然是不同的专业，在不同的教室上课，但每天总能在这里相聚，然后再相约一起奔向食堂，曾经的他们成双入对，不知道被多少同学羡慕。

“爸爸，我们要进去吗？”小家伙看着门口时不时地有背着各式乐器进进出出的学生顿时表现出极大的好奇心，扭过头拍了拍正在发呆的顾言问道。

“大哥哥大姐姐们进去是要练习自己擅长的乐器的，有的弹钢琴，有的拉小提琴，阳阳会什么呀，什么都不会可不允许进去哦？”回过神后看着跃跃欲试的小家伙顾言假装哄骗道。

“啊，老爸，其他我都不会哦，不过我会唱歌行不行？”顾阳一脸郁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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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唱歌可不在这里，学校有专门的练歌房，不过阳阳是小朋友，应该可以进去。”顾言笑道。

“真的吗？”小家伙被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儿子的可爱与活泼让顾言感觉有了一丝慰藉，只是心中的苦涩怕是永远只有他一个人能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