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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的增加,玉秀对儿子的思念之情,日亦加深,看着机器,她有些魂不守舍。
她又看着机器发呆。
林玉四下看了,下走近她小声说:“你愣什么呀,小心点儿,别让班长看见了,他看见了会扣你工资的,他要给老板说,还有可能赶你走的!”
“噢,我知道了。”玉秀又集中精力干了几天。
又到了晚上,玉秀默不作声地躺着。
林玉进屋看了她一下,上前弯下腰说:“嫂子,是不是想小文了?”
玉秀摇了下头,笑了下。
林玉试探着,又低了下声音说:“你是不是还生死犟筋的气呀?”
“没有,什么也没有,你去睡吧。”
“睡什么呀,吃了饭才多久呀,走,咱也出去玩去!”
“别玩了,我有点累。”
“你呀,好,那你歇着吧!”林玉走了出去。
楼下,林玉碰见了林峰。
林峰说:“二姐,嫂子呢?”
“在上边,她说她累了。”
“我去叫她下来逛逛,别老闷在宿舍里!”
“别叫她了,她可能睡了。”
林峰站住说:“她也真是的,犟筋又没咋她,都到这里了,还不开心!”
“她可能是想小文了,走,咱出去打电话去!”
电话拔到了丁庆家,丁庆拿起话筒问:“喂,谁呀?”
林玉笑道:“是丁庆哥吗?我是林玉!”
“噢,林玉呀,有事吗?”
“有点儿小事儿,你叫一下俺爹好吗?”
“好好,我去把二叔叫过来!”
“那好,麻烦你了,我一会儿再打过来。”
十几分钟后,铃声响起,丁二叔忙拿起了电话:“喂,林玉!”
“爹。”
“哎。”
“你吃饭了没有?”
“谁会还没吃饭呀?”
“小文听话吗?”
“听话!”
“他来了没有?”
“他刚睡。”
“睡得这么早呀?”
“每天吃了饭,玩一会儿就让他睡了。”
“天冷,睡早点儿也行。爹,俺嫂子不知是想家了还是想小文了,又和刚来时那一段一样了,天天不爱说话,低着头不高兴,上班还发呆,还不如刚来那一段呢?班长已发现她一次了,我好说歹说才没扣她的分儿,扣分要扣工资的!”
“那你们就劝劝她,别让她想那么多,小文在家很好,很听话,叫她放心!”
“我常劝她,说她一次,她就好几天,不说又忘了!”
“她可能想小文了,你给她说一下,叫她放心小文。”
“我会不劝吗?什么都说了,可她总显得魂不守舍的!”
“那咋弄呀,不行的话,等过年时就叫她回来吧。”
“回去中吗?看见俺犟筋哥她还一样不高兴!”
“那怎么办呀?”
“我和小峰也没办法,只好天天劝她。”
“她到底是不高兴呀,还是有心事呀?”
“她也不高兴也有心事。”
“她是不是在外边想找个呀?”丁二叔也不怕丁庆两口子听见了。
“不会的,这里都是十七八岁、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谁会要她呀?都知道她是俺嫂子!”
“噢,那她还是想小文了,实在不行,等过年时叫她回来吧,真不行就给她在家找个,咱依她的!”
“中吗?”
“有啥不中的呀?先别对她说,最好还劝劝她,让她继续打工,还是多挣点儿钱好!”
“中。”
“还有事吗?”
“没有了,挂了?”
“好。”丁二叔放下了电话。
陈香兰笑道:“玉秀想孩子了?”
“可能是吧。”
“想孩子了就叫她回来吧,林柱又不在了,孩子肯定是她的心头肉!”
“是呀。”
“你刚才说她回来了再给她找个?”
“啧!”丁庆在一边不满地看了老婆一眼。
丁二叔皱着眉头说:“看情况吧,她要真和犟筋不行了,只能让她再找个。”
“那犟筋会愿意?”
丁庆叫道:“你说啥了?”
丁二叔笑了下说:“这有啥呀,也不怕你们笑话了,原来是想让她和犟筋过,因为俺都舍不了小文,可他俩弄不一块去,她还是始终不喜欢犟筋,也只能再给她找个了,只要找个愿意上咱家的,随她去吧,俺不问了!”
老头说完低头走了。
“不坐了,二叔?”
“不坐了。”
老头没回头,应了声走出了院子。
陈香兰低下头骂道:“这个死龟孙犟筋,好心给他介绍个,他不愿意,现在好,刘玉秀看不上他!他这弄得是啥,一头吹一头扔,活该他打光棍儿!好,我高兴,我开心!”
“好了,别说了!二叔还没走远呢?”
“我就是想让他听见的!丁犟筋害得我回娘家向人家说不完的好话,他打八辈子光棍儿才好呢!”
工厂里。
进了宿舍,二人看了下玉秀,玉秀正面对墙侧身躺着。林玉悄悄走到床前弯腰看了她一下,玉秀正合着眼。
林玉想了下轻轻叫道:“嫂子。”
玉秀没动。
林玉回身对林峰说:“你回去睡吧。”
林峰点了下头,看了玉秀一眼走了。
林玉回身坐到了玉秀身后,坐了会儿脱鞋上床侧身躺在了她身后,她把手放到玉秀肩上说:“嫂子,你真睡了?”
玉秀没动。
林玉用肘支起身子,手晃了下玉秀,趴在她肩上说:“嫂子,我刚才往家打电话了。”
玉秀身子往里挪了下睁开了眼。
“我就知道你没睡。”说着她也往里移了下。
玉秀面对着墙轻声说:“家里好吗?”
“好,特别是小文,听话得很,一点儿也不闹,每天晚上,吃了玩一小会儿就睡了,刚才叫他去接电话,就没去成,又睡了!”
“……”
“你咋不打电话呀?,想小文了就打个嘛!”
“不想打,也不太想他。”
“玉秀,我知道你想小文,不过出来打工,不是赶集的,再想孩子也得忍一下,忍过一段就行了。”
玉秀的泪无声地流了出来,她一动不动。
林玉爬起看了她一下,趴在她肩上说:“玉秀,别这样。”
玉秀几乎哭出了声,她忙用被子捂住了脸呜咽着。
宿舍里除了一个姑娘在看书外,其他人都出去了。
林玉看了那人一眼,趴到玉秀耳边说:“克制点儿嫂子,人家会笑话的。”
玉秀捂着被子呜咽了一阵,渐渐停了。
林玉说:“嫂子,我知道你不是出来打工的,你是生死犟筋的气,不过既然出来了,就由不得自己了,该克制就克制。别说你,想家哭过的人多了,我开始来还哭过呢?后来慢慢就好了,你看我,现在一点儿也不想家了!你虽然想小文,但咱一家在这里三口,也不应太想吧,好熬!”
第二天晚上。
三人走了一阵后,林峰说:“嫂子,既然出来了,什么事都不要再想了,这么大的人了,得会控制自己的感情,得坚强点儿,出来打工就得咬住牙,什么都不去想,只想挣钱!”
林玉说:“是的,得理智一些。你学问比俺俩高,懂得也多一些,应该知道控制自己,如果实在太想小文,干个年儿半载的,就请几天假,回去看看他也中,可你才来了三个月,这么远的来了,不能想孩子就回去吧?”
玉秀低着头说:“你们别说了,我没说回去,我不会回去的。”
“那你以后就好好干活,别再发怔了,发愣了,让班长再见几次,他会向老板说的,老板可真赶你走!”
“我知道。”
林峰说:“嫂子,再咬牙干几个月吧,干到明年麦天,咱仨都回去,俺俩也想小文了,回去看看小文,也帮着家里收下麦子!”
山中,高子成正在往袋子里装着药材。
丁大伯向院里看了下,走到院门前笑道:“子成,装药呀?”
高子成笑着转过了身:“来了大伯,我把药装一下。”
“准备去卖药呀?”
“准备卖些,年前也没卖。”
“行呀,现在也开始收了。”
“上屋坐吧大伯。”
“上屋干啥呀,来,帮你装药!”
“好。”高子成笑了下。
装着药老头说:“子成,你这几袋子都是首乌呀?”
“不是,有两袋子是葛根。”
“葛根也不算便宜,这五六袋子药可卖不少钱呀?”
高子成笑了下:“这都是年前的,几个月才这么多。”
“这还少呀?一袋有二十斤吧?这几袋子也卖四百多块!”
“十几斤吧。”
“十几竹也能卖三四百呀,还是这里好药多呀?我不是老了,也上这里来采药!”
“嘿嘿。”
“这堆装完了,还装其它的吗?”
“不装了,那些还不太干,好了,上屋坐吧!”
上屋坐下后相大伯笑道:“子成,过年这一段,也没上你这里来,养羊的事,咱只说了几次也没当回事,要养羊你就快定下来吧,外边地方我都给你选好了,就是玉秀西边那片地方,那里宽敞,坡也不陡,咱把杂树都砍掉就行了,在那儿建两间房子,建个羊圈真不错!”
高子成笑了下说:“大伯,我只是随便说一下,我不养羊。”
“哎,咋了?”
“我在山上跑惯了,要让我天天守着羊,我也没那个耐心,再说还得费事搭棚,还不如我刨药自在。”
“建个羊圈搭几间棚费啥事呀?咱山上有树,我和你二叔帮着你,用不了几天就搭好了,再说,放羊你也可以在羊群附近刨药呀,弄钱不更快了?”
“还是不养羊吧,安心刨药也行,也和养一小群羊差不多。”
“刨药不是太累嘛,大伯我现在真算想明白了,这养群羊呀,比干啥都强,又不累,又不忙,天天只要把羊往山上一赶就完事了,一年能卖个二三十只羊,就四五千块,比干什么都强的很,还是养羊吧?”
“再刨几天药吧,看情况再说。”
“还有啥看的呀,不能犹豫呀,大伯把你那几只羊给你,再送你几只,用你嫂子给你放的钱你再买些,也是一群羊了!你现在开始养,养一年就比你刨两年药强!听话,啊?”
“嘿嘿,回来再说吧。”
“别往后推了,前几天我帮玉秀锯了几天树,要不是我初几就过来了,你卖了药就动手建羊圈吧?”
“玉秀回了?”
“回来了,太想孩子,跑回来了!”
“人都这样,出去了想孩子和家。”
他想到了自己。
“可不是嘛,走的时候就担心她想孩子。不过回来也行,现在都种香菇,她也种了点儿。”
第二天一早,高子成推着车子出山了,场里边堆了不少的树段,玉秀的房子边也堆着截好的树段,高子成看了下,骑了过去。
回来的时候,为了少与人见面说话,高子成又绕道王岗。
高子成下了小山坡,骑上车子顺着小路往前骑,车子不时地呼啦响着。
他低着头骑到晒场中间时,“高大哥。”忽然场上有人叫他。
高子成忙抬头向上看,见是玉秀,笑了下说:“是你呀?”他下了车子。
玉秀笑道:“你弄啥了?”
“我买点儿东西。”
“买东西还骑车子呀?”
“噢,我卖药了,回来想起忘记买东西了,就拐王岗买了。”
“是这样呀?哎,高大哥,多亏你帮俺大伯家了!”
“没事,应该的。”高子成笑了下。
“俺大伯家,真多亏你帮他们想办法、搭羊圈了!还有你的羊,你还帮他们干活!”玉秀盯着高子成温柔地说。
高子成看了她下,低下头说:“没事的,他家没人干活,也困难些,一家人都挺好的,帮他们一下也不算啥。”
玉秀盯着高子成轻笑了下说:“收玉米的时候,那一段我心情不太好,对你有些冷淡,你不要生气呀,我可不是故意的!”
高子成忙轻笑着抬头看了下刘,玉秀,正和玉秀温柔的目光相遇。
他忙低下头说:“没事儿。”
玉秀笑道:“那一段我和俺二哥生了点儿气,对谁都不多理,你真别在意!”
“在什么意呀,没事的。”
“哎,上家家吧?”
“不去了。你不是打工去了吗,咋不去了?”
“嘿嘿,不去了,老想孩子!”
“听大伯说你也打算种香菇呀?”
“打算种些试试。”
高子成点了下头笑道:“种香菇是行,噢,我不能再站了,回去还有点儿药没卖完,我得走!”
“还没卖完呀?那你回去吧!”
高子成点了下头走了。
玉秀笑着看了他一阵,慢慢回身往袋子里装麦秸。
王兰枝正在院子里走动,玉秀回来时,她冲她叫道:“玉秀,背麦秸了?”
玉秀扭头看了她一下笑道:“背点儿麦秸,哎,你咋又不拄拐了?别摔着了?”
她走到了院门口。
王兰枝笑道:“不要紧,过来吧?”
玉秀扶王兰枝进屋后,把她扶到了床上。
玉秀说:“还是坐床上盖住被子吧,现在天冷!”
“中。”
王兰枝坐到床上后,玉秀笑道:“天太冷,以后就别出来活动了,别再严重了!”
王兰枝说:“不要紧,活动几下轻松得多。以前虽说扶着东西也能走,可腿僵硬得很,疼得很,不小心就会摔倒,现在经过这几年的活动,揉捏,灵活多了,天这么冷,也不太疼了,现在好象比以前夏天还轻松呢?”
“天天活动一下是好一点儿,就是现在太冷,得小心,活动之后赶紧上床盖住,别让寒气侵入了!”
“我知道。哎,香菇什么时候种呀?”
“这得等技术员来了再说,现在我也说不清。”
“玉秀,你肯定比他们几个谁都强!”
“强不强不知道,反正在家没事,种点儿试试吧。”
“玉秀,试啥了?他们几个还没你文化高,都一种就成了!你看死犟筋,文化就比丁泉强一点儿,再看他种香菇,地丁泉的强多了!还有丁庆,他比犟筋投资多五百块钱,还没犟筋钱多!你呢,又比死犟筋强多了,你应该多种些,起步争取就赶上他,使劲气他一下!”
玉秀把头扭向一边说:“还是先少种些吧。”
“先少种一点儿是中,比较稳当,不过你聪明又有文化,心又细,肯定一种就行!你……玉秀,你是不是不敢向二叔要钱呀?”
“就先用我手里的钱种点儿吧,行的话明年再说。”
“你别说行不行了,肯定行!犟筋就行你会不行?你要不敢要钱,我向咱二叔要,又赔不了他会不给呀?”
“不中,他放的钱得给林峰盖房子,不能动!”
“房子是明年盖,你卖了钱又给他了!”
“他打算今年盖。”
“不是说好的明年盖吗?”
“林峰也二十出头了,咱二叔想把房子早点儿盖起来,盖起来后把屋里东西操置一下,好让人早点儿提亲。”
王兰枝点点头说:“也是。”
王兰枝又想了下说:“玉秀,要不我给高子成放的钱你先用一下吧?”
玉秀摇了下头说:“不用了,谁的钱也不用,我手里这一千块钱也不算少了,先种种试试吧,行的话,明年再说。”
“好,先试下更好,技术熟练了,明年就多找点儿钱大力发展,到明年,说不定嫂子还能帮你点儿钱呢?”
“嘿嘿。”
又到了星期日。
早晨起床时丁姗说:“妈,我可穿俺婶给我的衣服了?”
王兰枝看了她一眼说:“不中。”
“咋了?”
“那是你林玉姑给你玉秀婶的衣裳,你玉秀婶给你了,你就放不住了?每次回来都要穿!放着它会飞呀?”
丁姗娇声叫道:“妈,你又不让在学校穿,在家也不让穿呀?”
“好,穿吧!”
丁姗笑道:“妈,你咋不让我上学穿呀?又弄不丢!”
“不让你上学穿就是不让,别问了!”
“咋不让呀?下星期我只管穿!学校穿好衣服的多了!”
“不中,你不听话在家也不让你穿了?”
“你……,妈,到底为什么不让我在学校穿呀?”
“你穿上这身衣裳不像个学生了,知道吗?”
“不知道,咋会不像学生呢?”
“你说咋不像学生,你今年都十八了,你咋这么不明白呢?你已是大人了,再穿上那衣裳,就更像大人了!明白了吧?”
丁姗更不明白了,穿上那身衣服,明明要好看还年轻一些,咋又显得大了呢?
她说:“妈,我明明觉得穿俺婶给我的衣裳要好看一些,还鲜,还看着不土气,好象又小了两岁,你咋又说像大人了?”
王兰枝低了些声音说:“你这死闺女,就是不开窍!你婶给你的衣裳不是瘦一些吗?穿身上不就显得你胖了吗?人一胖不就是显得像大人了吗?像个大人在学校人家不笑话你呀?”
“俺班有的比我还胖呢,穿的牛仔裤都像捆身上一样,也没人笑话呀,人家都夸好看呢?”
“你……好了,不跟你说了,反正不让上学穿!”
“不穿就不穿,在家也不穿了,你放烂它吧!”丁姗生气地穿上自己的衣服起来了。
吃了饭了,丁姗不高兴地来到婶子家。
玉秀看了一下满腔怒气的丁姗笑道:“哟,丁姗,这是咋了?谁又得罪你了?”
“谁也没有得罪我,都是你给我的那身衣服惹的祸!”
“我给你的衣服?咋了,你妈又不让你穿了?”
“她说我穿了显得年纪大,不让穿!”
“年纪大?你把你妈的话再说一遍!”
“她说你那件衣服我穿着瘦,穿上我就显得胖,不像个学生了,像大人了,非不让穿!”
“噢,我明白了,丁姗,你妈的意思是说你已长大了,你再穿上那身衣服就真成了一个大姑娘了,你的身材就会引起人的注意,你妈是怕在外边上学,有人打你的主意!”玉秀笑着点了一下丁姗的头。
丁姗脸一热,瞪着婶子叫道:“看你咋这样说呀?”
玉秀笑道:“你妈的意思是,你穿上那身衣服太性感,她不放心!”
丁姗感到很害羞,她红了一阵子脸说:“婶子,你,你咋也会说这种话呀,多肉麻!”
玉秀收住了笑容说:“丁姗,还有谁给你谈过这样的话?”
丁姗的脸还在发热,她说:“哪有人说呀,不就是你说的嘛!”
“那你刚才还个‘也’字,谁还说过?”
“电影和书上说的呗?”
“我不信,是你的同学呀还是谁说的?”
“同学好像也有人互相说过,不过我看你平时文文气气的,咋也会说这样的话呀,是不是以前,三叔经常和你说这种肉麻的话呀?”
“丁姗,你再没老没少我打你!”玉秀举了下手。
丁姗忙闪了下说:“你还说那么难听吗?”
“你这死闺女,不给你说清楚,你不是不明白吗?你这脑瓜就是笨,难怪上学不如丁超!”
“好了婶子,我笨行了吧?”
虽然一直少雨,拳菜少的多,但高子成还是晒了不少拳菜。
高子成卖过拳菜来到了邮局,往家邮了五百块钱后说:“同志,你再给我张纸和信封,我再写封信。”
“好,给,两块钱。”
“好,谢谢。”高子成看了下两元的邮票。
高子成拿起桌上的笔写了起来,写过之后,粘好投入了邮箱。
几天后,王兰枝收到了信。
她纳闷地接过了信看了下地址,地址是叫河,王兰枝心中一震。
邮递员说:“好了,我走了。”
“好好,谢谢你呀!”
王兰枝忙转身坐下斯开了信。
信是这样写的:
尊敬的丁姗、丁超家人:
很对不起,很贵憾,这两个孩子的学费以后我不能再给你们出寄了,因为我现在也无能为力了。
我为不能实现当初我对你们说承诺感到遗憾,请你们原谅。
一个不守信若的人
王兰枝的手在抖,心在跳,明知人家是叫河的,相距不是太远,可自己却找不到人家是谁,原想等自己腿好些后,有钱了,让儿女陪自己去寻人家,就是坐叫河的邮局等一年,也要找到帮自己孩子的人,可现在却断绝了联系,虽然这以后是不再花人家的钱了,可以感到一丝安慰了,但再也不好找到人家了!
王兰枝感到自责。
婆婆问道:“兰枝,你咋了,谁的信呀?”
“娘。”王兰枝怔怔地说,“是帮了丁超他俩上学的人写的,他以后不再帮他俩钱了。”
“他?”老太太一惊,随即又笑道,“噢,他不给咱寄钱不更好吗?人家已帮咱花了很多钱了,咱就不能再让人家邮钱了,咱现在有钱供他俩上学了,应该高兴才对!”
“娘,我不是那个意思,人家给咱邮了几年钱了,咱连人家是谁都不知道,现在又断绝了来往,咱更没法找到人家了,现在也不知人家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了,咱却帮不上忙,这……”
转眼到了收麦的时候,高子成忙了几天,收完了自己的麦子。
这天高子成向丁湾走来,场里正在摊麦子。
丁二叔老远就看见高子成过来了,他低声对哥哥说:“高子成来了。”
“嗯?”丁老大抬头看了下,果见高子成过来了,忙拿着麦叉直起腰望着高子成。
高子成离场还挺远时,丁大伯迎到场边笑道:“子成,你过来了?”
“我过来看看。”
丁二叔也叫道:“出来了子成?”
玉秀也冲高子成笑了下。
高子成道:“过来帮下忙。”
丁姗叫道:“子成叔,你又来帮俺干活呀?”
高子成笑道:“帮你们收麦子!”
丁大伯说:“子成,要不你回去吧,我们这人也够了,不能耽误你刨药!”
“是啊!”丁二叔也笑道。
“没事儿,还有杈吗?”
“这是俺的麦,你大伯的可能下午能摊上。”
“谁的都一样,大伯,把你的杈我用吧,你歇着吧?”
高子成伸手抓住了丁大伯的杈。
“这……好好,我再找一把,给。”老头丢开走了。
丁二叔笑道:“子成,好长一段时间没见过你了,你咋不出来了?也不见你卖药了!”
高子成边撒麦子边说:“也出来几次,我一般出来得早,不常碰见人。”
“你出来的是少了些,你大伯也说几个月没见你了,不是生病了吧?”
“不是。”
“噢,不是就好,千万得注意好自己的身体。”
“是的。”
丁大伯从犟筋场里拿了把杈过来说:“你那几把麦子收了没有?”
“收了。”
“收多少?”
“一袋子多。”
“也不少,和去年的差不多吧?”
“嗯。”
丁姗笑着叫道:“子成叔,你明年别种了,净费事,你要帮我们干活呀,干脆明年我们给你一袋子就行了,你自己也不用天天担心有野猪了!”
“哎,是呀?”丁大伯笑道,“怎么都没想到呢?”
丁二叔也笑道:“丁姗这个主意不错!”
丁姗又笑道:“子成叔,以后天天帮俺干活吧,你就不用买东西吃了,你的口粮俺家包了!”
高子成笑了下:“中。”
丁大伯说:“咱给你叔送点儿吃的中,可不能让他给咱***活呀,他得刨药卖钱!”
“我知道,我是说忙天的时候!”
玉秀笑道:“丁姗,你给人家发工资吗?”
“发什么工资呀,俺给他粮食!”
“你给两袋子粮食就中了,他刨一个月药可刨几百块呀?”
“谁说给他两袋子了,给他一年的粮食!”
“好呀,你给他送去吧!”玉秀笑道。
丁二叔看了媳妇一眼,低下了头。
丁姗说:“我不送,我送不动,子成叔,你自己扛吧!”
高子成看了她们一下笑道:“快干活儿吧,等你家粮食,够你们上学吃了再说吧!”
半晌的时候,丁庆开着新小四轮过来了,他冲高子成笑道:“兄弟,来帮忙了?”
高子成笑了下说:“帮下忙,买台新车呀?”
丁庆停住车说:“买台新车!现在人拉牛犁不行了,打麦子更跟不上了,车也便宜了,外边不少人家都在买,也买了一台,这家伙快!”
“是省劲快一些。”
“大伯。”丁庆转向了丁大伯,“你现在可以呀,子成兄弟也来了,丁姗、丁超也放假了,又多了几个人,累不住你了!”
“哎 ,是的,是的。”老头高兴得很。
丁庆开着小车,慢慢进入麦上开始绕起圈来。
车跑得很慢,绕了几遍后,丁庆换了下档,车快了些,又跑了几圈之后,丁庆加大了油门,车又快了些。可他没跑几圈,车一头扎进了一边没摊开的麦堆中,车子一阵大响,吓得丁庆手忙脚乱,高子成和丁大伯他们急忙跑了过去。丁庆最后踩住了离合,车轮不再转了,场面上扒起了不少土。
丁庆去掉档后笑道:“我这技术还是不中呀,你们过来先把磙去掉,我倒下车!”
“中,来把石磙去掉!”丁大伯冲高子成道。
高子成拔下销钉。
丁庆说:“往后推一下。”
“好,推一下。”
丁大伯帮高子成推着,丁二叔和丁姗在后边拉着,一起向后推了一米多远。
丁庆看了下说:“再推点儿吧。”他刚说完车又灭火了。
“妈的又熄火了!”他下车去摇机器
丁庆摇了几下一松手,机器冒了几下烟,没响,他又摇,但还没摇响。
他对高子成笑道:“我是开车不中,摇着也不行,前天摇把就打了我一下子,来,帮我一把,咱俩摇!”
“好。”高子成上前站他身后和他一起摇响了机器。
丁庆坐上后说:“你们先离开吧,我倒一下,你们再把磙挂上!”
石磙挂上后,丁庆算不敢开快了。
丁姗笑道:“他真差劲,买个小车轮不会开!”
丁二叔接口说:“这就中了,没开过嘛!”
丁二叔话刚落,丁庆又差点儿没撞到场边的半个麦秸垛上。
他笑着冲他们几个叫道:“我这技术真不中呀!”
第一遍场终于碾完了,丁庆把车开到一边说:“我是不上麦秸堆,就想上麦秸垛!嘿嘿,我昨天下午,碾俺的还差不多,玉秀,这是不是林柱在捣乱呀,这可是给你家碾场呀?”
丁姗叫道:“你技术不中,还怪这怨那的!”
玉秀笑道:“其实林柱还帮你不少忙哩,刚才要不是他让你往麦秸垛上撞,说不定你栽西边沟里去了!”
丁姗也叫道:“对对,要不是俺三叔,你这两回,都下西边儿沟里了!”
“那你们说我还得谢谢林柱了?好了,不开玩笑了,正碾场别说进沟的事了,快翻场吧!”
场翻到西边时,丁二叔说:“丁庆,这边上碾的轻呀?再碾了碾狠一些!”
丁庆笑道:“你没看我不敢开到边了吗?我真怕进沟里!把那边往里扔一下吧?”
丁姗笑道:“庆叔,先说好,这场碾不透碾不好,我可不让俺二爷给你钱!”
“好,中!好了,你们都闪开吧,子成,再帮我摇下车!”
高子成说:“你再开时别害怕,手跟着眼去转方向盘,别看车头,往前稍看远一点儿,也别开太快,用四档三档都行,不会开就用这慢档,以后熟了可以用五档。”
“我就没敢用五档,开始是二档,碾一遍后用的四档。”
“我知道,你还是不熟练,时间长了就行了,来,开始摇吧?”
“好!”丁庆回身捏住了减压。
二人摇了一阵车响了。
丁庆放下摇把后说:“子成,我看你好像挺懂的,你也会开吧?”
高子成笑着摇了下头说:“我不会。”
他向后退开了。
丁庆笑了下,开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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