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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继松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那孙招远已然中了升仙散之毒,这毒,全天下无人能解,无人能医,这毒入了脏腑,便是孙招远穷尽终生,也无法摆脱。只要王爷日后施舍孙招远升仙散吸食,就可以将他用作犬马,以王爷为重,再翻不出任何浪花。也在那炎帝天子身边,安插一枚重要眼线。”
南屿王笑道:“吴大人真是好计谋,我有了吴大人,何愁大事不成。”南屿王沉思片刻,又道:“吴大人,这升仙散如何炼制?若是能有十个、二十个、百个孙招远供本王所用,本王大业,何愁不成?”
吴继松道:“回南屿王,此丹药极为难炼,所取药材,有一味,是冬至那日梅花所结露珠作为药引,下官搜寻多年,也只是在五年前,碰巧一年冬至起了大雾,搜集了五两露珠做了这升仙散,论量,也只够供养孙招远一人。”
南屿王道:“还有如此秉性奇怪的丹药,普通日子的露珠还不要,非得指定个日子,真是稀奇。”
吴继松笑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想来世间万物,皆有相像。有像女人的丹药,也就不足为奇了。也正因为如此,这升仙散才奇,才乐,才毒。南屿王稍坐,我这就前往孙招远住处,暂时解一解他身上之毒。”
说完吴继松拔脚赶往孙招远住处。放目望去,屋内一片狼藉,地上散落许多物件衣物,连着墙角一块洋洲镜也被打破。想来孙招远闹累了,躺在床上,口中鼻息甚重,念道:“好难受、好难受,让我死。”
余音乔在旁边偷偷抹泪,道:“相公休要胡言乱语,你要死了,我也活不长了。”看吴继松进来了,强打精神,起来迎接吴继松道:“大人是何人?我家相公病了,恕不能起身接客。”
吴继松道:“弟妹,我是南屿王手下,姓吴名继松,南屿王听说孙大人生了病,特派我前来为孙大人看病。”
余音乔道:“谢吴大人美意,只是我家相公这病,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之前已来过许多名医,皆摇头称不知如何医治。”
吴继松道:“弟妹莫要担心,我乃来仙山张散人的关门弟子,自小神通医理,参透奇经八脉,阴阳调和,非世俗庸医,只知熟读医书,照本宣科,按症抓药,碰到医书上未曾记载疑难杂症就不辨东西,不分南北,素手无策。弟妹放宽心,来时我已知孙大人症状,只要暗暗调和,用了我特意研制的仙丹妙药,孙大人的病,可药到病除。”
余音乔大喜道:“那快请吴大人给我家相公治病。”赶紧雀跃将吴继松引到床边。
吴继松脸上闪过一丝笑意,将升仙散从怀中掏出,道:“此乃我为孙大人特制的五方散,取人参、三七、大黄、川芎、川贝母炼制百日而成,只要孙大人每三日将五方散吸食,既可无恙。”
说完,吴继松将孙招远扶起,将升仙散让孙招远吸食。说来也怪,孙招远刚将散粉吸食了,瞬间觉得神清气爽,再没有烦躁暴戾之气,脸上容光焕发,和刚才判若两人。余音乔高兴的蹦了起来,道:“相公,你好了?”
孙招远本将眼睛闭上,听见余音乔叫他,赶紧把眼睛睁开,道:“身上轻松多了,只是不知何故,”孙招远顿了下,脸色有点愧疚,道:“就是想闭着眼睛。”
吴继松笑道:“无碍,此散就是活络经脉,散毒去风。经脉运行时,闭目养神,方能更有奇效。”
余音乔道:“既然如此,相公你且躺着养足精神。”
余音乔哪里知道,孙招远将眼睛闭上,便去找红衣女子了。
自此以后,吴继松便每三日便来送升仙散,而孙招远平日不去船厂,也不操练兵士,每日蓬头垢面,唯一所想,便是盼着吴继松来之日,将那散吸食落肚。
期间,炎帝密旨也从京城快马到了孙招远手中,询问南屿王近期有何动向,孙招远本想将探听到的南屿王在秘密扩军之事呈报炎帝,写好蜡封后,却犹豫起来,若是此密折落入南屿王手中,自己以后还能得到五方散不能?没有五方散,自己不是痛的要将屋顶掀翻?若是不如实报奏,炎帝定会知悉我已被南屿王控制,到时将我弃之不用,我也难逃努依德毒手。
南屿王最近也有暗示,要让孙招远将朝廷动向报于他。南屿王曾经请孙招远喝酒道:“若是朝廷有密令,还望孙大人及时通知本王,也算对得起本王医治孙大人之情。”
孙招远何等聪明,早知南屿王要自己为他效劳之意,只是自己已被拿捏,不得不道:“那是自然。”
那升仙散不断耗尽孙招远精气,不过月余光景,孙招远便瘦骨嶙峋,憔悴不堪。
余音乔道:“相公如此这般,不过月余光景,就成了个枯瘦柴骨,想来那吴继松之丹药,只是麻痹相公经脉,内里却在毒害相公身体,相公切莫不可再吸食那五方散,否则这样下去,相公必为所害。”
孙招远道:“我何尝不知这丹药对我身体造成损害,想来这也怕是中了南屿王的圈套。那日南屿王犒劳我醉酒后所吸香薰,想来便是混了五方散的,自此以后,我便如行尸走肉一般,脑子里面唯一所想便是这五方散。每日每夜盼着吴继松过来解我痴念。如今,我已是个废人,被南屿王握在手中,以后他指南我不敢往北,指东我不敢打西,这种日子,便是奴仆,也要胜过我一些。若不是世间还有你和父母,我真要就此自行了断,不要这具破败不堪的躯壳。”
余音乔听完,眼泪滚落下来,抹了半天眼泪,道:“我天天厮守在你身边,你所思所想我如何不知,从我认识你开始,你便是个朝气蓬勃的少年,聪慧稳妥、有勇有谋,何尝如此萎靡如此堕落。相公,你一定要振作起来,那五方散,我们便不再吸食,脱了它的魔爪,相公精气神也可指日恢复。”
孙招远道:“我何尝不想断绝那五方散,只是这散已透入我骨髓经络,若是不吸食,我就头疼欲裂,生不如死。我如今生不得生,死不能死,进退两难。”
余音乔道:“既然如此,下次我也吸食那五方散,我作为你的妻子,无法帮你去除病根,也无法帮你减轻痛楚,那唯有和你共患难,一起承受五方散之毒,方才对得起夫妻一场了。”
孙招远心头一热,道:“乔乔切不可做这无畏举动,我这乃是劫数,在劫难逃,若是连你也卷进来,承受这世间稀有的极致痛楚,我此生便是万死,也难抵心中之愧。现今我唯一所念,便是剩余时间,好好陪你过好以后的日子。此生我最大幸事,不是当了状元,也不是做了官员,而是认识你,与你结为夫妻,让我发自内心每日每夜都欢喜。我盼着你好还来不及呢,怎能舍得你坏。”
余音乔道:“你盼着我好,难道我就不盼着你好了吗?你可知道,看你堕落如此,我心也实在如刀绞,如火烧,想来此番心境,也和吸食那五方散无甚区别。你就依了我,让我陪你一道趟着刀山火海,生在一起,死亦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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