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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以为老子不敢吗?!!”陆靳北咬牙重重吼了一声,那枪口更抵着祁言脑袋。
“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我最讨厌的就是有人拿枪指着我吗?”
“老子指了,所以呢?”陆靳北说:“放了她,我在这儿给你做人质。”
“呵。”祁言听完忍不住笑:“你留作人质?陆靳北,谁给你的勇气让你觉得现在你在这儿可以出去的?你们两个现在都是这里的人质,你还妄想逃走一个?
你出去看看,里里外外全是我的人,你就是有逆天改命的本事,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还想跟我谈条件?”
“是吗?你别忘了你的命也在我手里。”陆靳北沉声道。
祁言云淡风轻没事人一样拉开保险,说:“来,一起。动手。这条路上有你们夫妻俩陪着,该很好玩。来,我数三个数我们一起开枪。三、二......”
“你想要什么?!!”陆靳北手环住他脖子,拿枪的手都跟着稍稍有些轻微浮动。
“果然。”祁言冷嘲热讽道:“动爱的人连枪都拿不稳。陆靳北,你可知道你现在拿命要保护的这个女人,可是喝了我特制的药品。
她早已忘记前尘往事,除非我给她灌输。你说,若是我告诉她你就是她的仇人,你们的孩子,是伤害她为前提造出来的孽物,你说她会怎么样?”
“你想死!!!”
“你敢吗?”祁言缓缓把南嘉从地上拉起来。之前喝下药物后,南嘉就一直处于迷糊状态。整个人仿佛都在一瞬间酸软起来。
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快速窜动,此刻就跟一个行尸走肉一样式的,祁言一拉她就站起来了。
面无表情,眸光发散。
“南南,南南,南南我是靳北。南南。”
陆靳北忙虚着嗓子叫她,却没有任何动静。仿佛根本不是在叫她。
“南南。”
“别喊了,喊一万遍她都不会听你的。陆靳北,我给你两条路。一,我们一起开枪,咱们三个人一块儿上路,不过你不用担心孩子,我的人会及时把他们送来。
到时候我们五个人也算是互相有伴。”
“闭嘴!!!”
“二,放下你手里的枪,你选!”
“很难选吗?好,这次三个数,我数到三,这次我绝不手软,看看我们两个谁的枪更快,一、二!”
几乎是那个“三”还未全部喊出,陆靳北便将枪丢在面前地板上。
祁言紧接着就是一脚踢在陆靳北腹部,陆靳北退开两步,祁言用枪指着他,紧接着挥挥头让手下上。
“给我打!往死里打!”
南嘉隐隐之中还有一些些理智回转,陆靳北那张脸,在一个个拳头一只只脚缝隙中露出来。她闭了眼又睁开,只感觉这一种零碎且惨烈的碎片好熟悉。
好熟悉。
火。
人的尖叫声,房屋中沉闷的血腥味儿。一下子刺激到她的大脑神经。
“啊!!!”
“啊!!!”
“啊!!!”
屋里,忽地响起南嘉痛苦高声喊叫的声音,陆靳北即便被他们打的浑身血,但没喊一声。此刻听到南嘉这一声痛喊,忙还手打散那些人。
“南南。”
“南南!!!”
“南南你怎么了?南南,南南你怎么了?!”
“陆靳北,我希望你记住我们之间的交易,你再还手试试!”
“祁言,你他妈混蛋!!!她怎么了?你给老子说清楚!!!”
“退后!”
“找医生给她看,我命令你!立刻马上!!!”
“你还要不要她活?!”祁言用枪抵着南嘉头,问。南嘉还在痛喊着,她现在浑身都不舒服,尤其是理智思想来回拉扯,像是要崩裂她血管、身体不受控制隐隐发抖。
她一直不断用手掐着自己皮肤,试图用痛觉来保护着那一点点仅剩下的理智。
陆靳北无从下手,除了面露凶光别无他法。若是别人,他还能冲出去搏一搏。但现在南嘉在他手里,他不敢赌。
很快便被那些人再次拖回去。
“姓祁的,你要带她去哪儿?你给我回来!!!姓祁的!”
陆靳北被他们拷上手铐脚链,还重伤在身,跟不了。
南嘉被祁言带入原本她住的房间中。南嘉依旧还很痛苦,这一路上,她就没停止过痛喊。祁言认真观察她面部。
这个药确实有用,但前一段时间会有些清醒,到后期清醒程度才会慢慢消散,最终全都不见,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
很明显现在她就是思想跟理智在抗争。
“别走!”祁言送她到这里便打算出去,黄亮跟曲松都送过来了,他现在有很重要的事要问他们。
谁知这女人忽地跪在地上紧抱着他大腿不让他走。
劲儿还不小,他试图挣脱两次都没挣开。
“松手!”
“我说松手!!听见没?松手!!!”
“别走!求求你,别走!!!”
“你要做什么?”祁言懒得蹲下去跟她面对面对视,问:“你想做什么?嗯?”
“祁言,求求你。别伤害我的孩子,别伤害他们。”刚刚他说的话,她全都听见了。别人她没办法管,也不想管。
可两个孩子,那是她唯一的禁地。
一定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们。
“孩子?你还记得你的孩子吗?”
“记,记得,别伤害他们,别伤害他们,求你。”
不知为什么,祁言只觉得听得一团心烦意乱,他从未有过这样的躁乱感,无故仿佛在心里烧了一团火,还烧到头顶去了。
“呵!”
他轻“呵”一声,一脚甩开南嘉。
“不,不要,不要!”即便被踢到了脸,很疼很疼,南嘉却都没有管,在关上门那一刹那紧抓住门。
指甲都抓翻出血了,却还是不肯松手。一副掘强的样子紧盯着祁言,眸色中带着祈求。
“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可以吗?”
这跟之前她在他面前表现的任何一个样子都不一样。之前她再怎么样都不会用“求”这个字眼,但刚刚一连用了这么多次。且那一双眼里闪现的泪光,叫他看得无故心顿了顿。
是碰到软肋了?还是药品所致?
肯定是药物所致。孩子?孩子这样的东西多累赘,倘若没有孩子,这一生得多轻松?没有任何羁绊?呵,他坚信现在她只不过是因为仅剩下的那一点点伪装道德还没被耗尽,还没到最危险要交出命来的那一刻罢了。
总有一天,要用命来换的时候,她就会露出那丑陋的一面。
一定会的。
南嘉还是被无情推进去。她连连挣扎好一会儿,不断拍着门让他们开门放她出去,却都没有人回应。
逐渐的,她慢慢滑倒在地上,没力气了。
“妈咪!”
“妈咪!”
在她陷入昏迷之前,脑海中出现一男一女两道声音,眼中泪液无声从眼眶中流出。
她的心,如同白虫同时往里钻。
不见血,不见伤,却连呼吸都是疼痛的。痛得快要不能呼吸。
宝贝。
对不起。
都是妈咪不好,妈咪保护不了你们。如果妈咪不坚持带你们回国,该有多好。
......
曲松跟黄亮分别被送到祁言所在的房间。房间依旧还是封闭的,窗帘全都拉得紧紧的,密不透风。
进去感觉呼吸不过来。
他一一审问黄亮跟曲松,看他们所说是否一致。
索性两人说的前后全都差不多,他不觉得完全真,但也并非不能听听。
于是他开口问:“陆靳北所说的,秘密不在你们身上是什么意思?”
他转动着手中某个小物件,翘起二郎腿冷声问他们。
两人皆是一懵。
“说!”
祁言沉声又催问,两人仿佛感觉骨头都跟着麻了一下,忙先后开口:“老大,那是他炸你的,我们......我们合作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把这种秘密告诉旁人?”
曲松忙硬着头皮应了一声。无论如何这个现在都不能抖出去呀,算是自己能活着的唯一机会了。
现在不说穿,祁言得不到答案,也不会他们怎么样。
但要是说出去,以祁言的性格,保准现在分分钟灭口。从此他再也开不了口。
“对,老大,我们怎么可能把我们的事儿说给旁人听,没有这回事。都是他们圈你的。我们两个任由他们怎么发问,威胁,我们都保持立场。
本来不回来,我们都打算我们两个自己担下责任就行。只要老大以后的路一帆风顺,我们......”
祁言把手里那小物件忽地丢在面前桌上,发出一声清脆声响。
紧接着他人往前一倾,将那个小物件用手碾压,慢慢地一点点儿粉碎,最后成为一团渣在桌上。
曲松跟黄亮快看傻了,浑身僵硬,不敢说话了。
“是这样的吗?这是我听到的最终答案?要不要再好好想一想?”
两人彻底懵了。
一个个争先夺秒忙说出实情。
曲松说:“那个......那......老,老大,我说我说。对不起,都是我不对,我,我当时为了想着能有一条退路,就把我们之间所有的交易全都拷贝在一个u盘里面了,但......但实不相瞒,那个u盘在半个月前离奇消失,我也不知道丢在哪儿去......”
祁言一个冷眼扫过去,黄亮忙捡曲松话说:“我知道,老大,确实丢了,我当时还把他数落了一番,不过我大概能猜到那玩意儿在哪。”
“说!”
“那天生日宴,画就是那天晚上被调换的。换画的就是南嘉,陆靳北的老婆。那个死女人心狠手辣得很,也阴险,那个u盘肯定是她拿走了,一定是!”
“余生?”
“对对对,就是她,就是她拿走的!”
曲松无声看了看黄亮,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拿走u盘的另有其人。
他要这么说,他也不管了,反正他推理的跟他没关系。
“来啊。”
“老大。”
“把人给我带下去好好伺候着,等他们真正记起来真实的经过再送来!”
“是,老大。”
“唉,老大,老大,我说的都是真......”
“老大,我对你没有二心,你不能这样啊,老大......”
两人被拖走后,祁言才觉得耳根子清净了不少。刚好手下小五刚从陆靳北那边过来。
祁言问:“怎么样?”
“人晕了。”
“呵。”祁言只是冷嘲一声后用手刮刮耳朵,过了一会儿忽地想起什么,问:“那女人呢?”
“也晕倒了,刚叫了医生。”
“醒了跟我说。”
“是,老大。”
“对了,派人去查一查医院,再查一查陆氏老宅,看看有没有其他外人。”
“是。”
小五退了出去。祁言站起身到某个角落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后缓慢走到落地窗前。
轻撩开一点儿窗帘往外看。
其实现在他也不太喜欢光。在强光下,好像什么都不是自己的。所有的一切全都见不得人。
人心、虚伪的面孔。
呵。
陆靳北。
那些东西,本就不该是你的。厚着脸占了这么多脸,也是时候交出来了。
希望你不要太菜,多陪我玩一会儿!
傍晚。
祁言刚从睡梦中稍稍有些知觉要醒来,外面有人敲门。彻底将他喊醒。
“进来。”
他穿上鞋起床。
“老大,有事儿。”
“说。”
“曲松有一个兄弟,叫曲杰。我们在陆氏老宅发现他。据说曲深深在陆氏老宅。就是曲松女儿,曲深深是被南嘉派人囚禁在陆氏老宅的。”
“余生?”
“对。”
小五笃定道。
祁言跟他视线对上后,眉头都跟着轻动了动。
这女人,还真是不可小窥呀,曲深深......
“余生醒了吗?”
“不知道。”
“走,先去看看!”祁言道了句,率先跨步往门外走。小五应了一句“是”后,紧随其后跟上去。一路朝着南嘉所住的房间去。
“老大,人刚醒。精神不是很好。”医生在他旁边说。
祁言只“嗯”一声,根本不在意他说的啥,径直走到南嘉床边去,居高临下问她:“余生,你认识曲深深吗?你把她藏在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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