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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使(崔玉蕊因上次侍寝被封少使),或许大王汇过来呢?咱们还是做些准备吧!……”侍女秋姝说道。
“随你们好了……”话虽如此,崔玉蕊心里多少还是有一点期盼的。
如果这次大王过来的话,她一定会从各方面表现得更好,以便能让大王记住她。所以,她最终还是梳妆打扮去了。
刘恒来到春艳阁,张含烟却未出来迎接。
刘恒问起原因,小雨告诉他,良人身体不舒服。刘恒见了张含烟,但见张含烟与平时无异,就问她哪里不舒服。
张含烟楚楚可怜地说道:“妾身不知怎么的,脖子这里总觉得好像被什么东西勒住了一样,有时候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看了太医了吗?”
张含烟点点头,“太医好像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让妾身多加休息,还给妾身开了些安神的方子,但却一点作用也没有。”
刘恒脸色一沉,寻思着对策。
张含烟顺势倒入他怀中,仰面看着他,明眸里喊着泪光,“大王,你说妾身是不是中邪了呀?”
“不许胡言!”刘恒有些恼怒,当年假天师的事情如今还历历在目,因此他对中邪之说极为反感。
“是。”张含烟极为委屈地应道。
刘恒看似不在意,其实心里已经甚是不安。
“对了,大王……”张含烟又说,“妾身近日练好了一首曲子,这首曲子若是合奏的话将会十分美妙。妾身想要邀请王后娘娘一起合奏给大王听,大王觉得如何?”
“如此甚好!”刘恒喜道,“我们这就到雅兰宫去。”
张含烟颔首,心中窃喜。
她已得知莒长歌将巫蛊娃娃藏在琴腹里,只要一弹琴就可知道琴腹中有异物,到时候不乱是谁一定会拿出来观看。
到那时,刘恒自是会发现里面的巫蛊娃娃。
刘恒带着张含烟离开了幽兰宫,秋茗阁的崔玉蕊得知后,又一次失望了。这心肺仿佛被掏的空空的,再灌进满满的沙子。
雅兰宫。
“娘娘,大王和张良人正在过来。”巧儿来报告说。
为了让窦漪房每一次都做好迎接刘恒的准备,万全会提前派人告诉窦漪房。
刘恒和张含烟一起过来,直觉告诉窦漪房这不是什么好事情。
联系到最近发生的事情,窦漪房认为他们两人一起来是为了她曾训诫张含烟节制床笫之欢的事情。
“臣妾参见大王,有失远迎还望大王见谅。”
“免礼吧!……”
窦漪房注意到刘恒面有喜色,就知道自己之前的猜想是错误的,或许他们到来真不是坏事。
“含烟给王后娘娘请安,王后娘娘万福金安。”
“妹妹也免礼吧!……”窦漪房道,“大王请,张妹妹请。”
刘恒和张含烟来到客厅小坐,宫女们上了茶,窦漪房亦坐了下来,询问起两人的来意。
“许久未听你抚琴了,今含烟有一首曲子想要和你和奏,你觉得如何?”刘恒道。
窦漪房看了张含烟一眼,未见张含烟表情有异,便道:“既然大王有兴致,臣妾理应奉陪,还请大王移驾琴室,含烟妹妹也请。”
三人来到琴室,刘恒坐在分别入座。
张含烟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那张褐色的凤尾琴上,那便是莒长歌藏巫蛊娃娃的琴,也是窦漪房最喜欢的琴。
蓝衣将琴放到了窦漪房面前,巧儿将另一张琴放到了张含烟面前。
“请容含烟先弹奏一边,姐姐可得仔细听了……”张含烟道。
窦漪房点头,随即,张含烟的玉指在琴弦上舞蹈,勾出美妙的音符,音符连成一片,就成了一曲舒缓动听,却又气势的乐曲。
窦漪房听了,就知道这曲子如果用合奏的话,听觉效果更佳。
窦漪房听了两遍就记住了,她将手平放在琴铉上,轻轻按压,随后拨动,聆听试音。但听见琴声有些古怪,不由得走起柳眉。
“琴坏了么?”张含烟道。
“换一张吧!……”刘恒说。
“不需要,我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说着,窦漪房低头从琴上的镂空向琴腹看去,但觉到琴腹里有东西。她试着伸手进去掏,但没法掏出来。
无奈,只能命匠人进来将琴打开。
“请大王稍等。”窦漪房道。
“无妨。”刘恒说。
很快,匠人拆开琴,一个白色小包裹掉了出来。包裹成圆柱形,碗口粗细。
“这是何物?”张含烟好奇道,“琴腹里怎么有这东西?”
刘恒同样好奇,即可命令匠人将包裹打开。匠人缓缓打开口,吓了一跳,脸色苍白,将手里的包裹扔在了地上。
一个巫蛊小人从包裹里掉落出来。
巫蛊小人也是白色的,身上抹了红色的胭脂,胸口、四肢还有头上都有线缝出来的伤疤,脖子上还细着一根头发。腹部上似乎有字……
窦漪房脸色苍白,看到布偶的那一刻,她非常震惊,随后立刻想到这是有人再陷害她。究竟是什么人?
她起身上前,将小人拾起,看到那腹部上的小字写了张含烟以及她的生辰八字。
目光瞟了张含烟一眼,又落在小人身上。忽然注意到布偶身上有个红色的斑点,仔细一看,那是一个指印。
而且,这个指印的颜色较深,与布偶身上的胭脂颜色不同。
思绪飞转,这是——血!
制作布偶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大意,将指纹留在那上面?说明放置布偶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这个指纹。
从这个指纹应该可以查出制作之人。
“是什么东西?”
刘恒的话惊了窦漪房一跳,窦漪房转过身来,只见刘恒那双眼里充满了憎恶。
其实他已经看到,并且知道那是什么。窦漪房去捡那小人的动作,被他当做是想要掩饰。所以他要求窦漪房交出来。
窦漪房听他语气威严,便知他起了疑。窦漪房本可以大大方方的送上去,因为可以查到制作布偶的人不是她,她根本不需要掩饰。
可是就就在她准备这么做的时候,脑海里忽然闪过这些日子的记忆片段。
莒长歌一反常态向她示好,莒长歌手指被划破,莒长歌的慌张和异样的神色……不管是不是,窦漪房都觉得这个布偶有极大可能出自莒长歌之手。
她不想交给刘恒了,但刘恒正用威严的目光盯着她。她不能不交出去,怎么办……
窦漪房急得手心冒汗,忽然集中生智,用大拇指摸到布偶身上的胭脂,在抹到血迹指印上,胭脂覆盖住指印,已经看不出来了。
她手心出汗,很容易做到这件事情。
布偶缓缓放到了刘恒面前,刘恒一直盯着窦漪房。窦漪房问心无愧,所以面色并不慌张。
张含烟好奇,凑过来看,看清楚布偶上的字后,她吓得向后倒去,假装昏迷。
一旁的宫女们慌了。
刘恒即刻命她们将张含烟扶到室内,并请太医。宫女们这一走,琴室里就剩下窦漪房和刘恒。
刘恒将桌上的布偶丢到窦漪房脚步,“你要解释吗?”
窦漪房面无表情,“大王是以为,这个布偶是臣妾所为?”
“你知道本王最恒别人弄这些鬼东西!”刘恒咬牙切齿地说,显然他正在极力压制心中爆发的怒火。
“只因为它在臣妾的琴里被发现,大王就认定是臣妾所为吗?”
“你的意思本王明白!本王一定会将这个东西的来龙去脉查个水落石出,但你现在嫌疑最大,还请你移驾永安巷!”
“臣妾知道。”
刘恒随即让万全叫来人,将窦漪房带去永安巷。蓝衣急得不知所措,想要阻拦却又不敢,心急如焚让她难受得流下了眼泪。
窦漪房被带走了,琴室里,刘恒怒气难消,突然推倒身前的桌子以发泄怒火。
万全近前来,劝道:“大王息怒,保重龙体。”
“本王那么信任她,宠爱她,她为什么总是要让本王失望!”刘恒怒吼道。
“大王,这个布偶也不一定就是王后娘娘所为。”万全试图劝说。
“人赃并获,她还有什么可说的?”
“也有可能是有人栽赃嫁祸呢?”
“前些日子她就对本王独宠含烟而对含烟不满,不是她还是谁?”
万全无言以对,默默地弯下腰捡起那个布偶。
“大王,王后娘娘被冤枉得还少吗?”
这句话给刘恒提了个醒,让刘恒怔住了,思绪回想到以前,因为他的疏忽而让窦漪房受了不少苦。
他闭上双眼,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许久后又睁开了眼睛,缓缓说道:“将这个布偶交给永安巷令,顺便吩咐他好生照看着点王后。”
“是。”
万全领命去了,侍女进来告诉刘恒,张含烟醒了过来。刘恒即刻起身前往探视。
见到大王,张含烟泪如雨下,紧紧地抱着他,“大王,妾身好害怕……”
“没事,有本王在呢。”
“妾身终于明白,这段时间为什么会喘不过气来了……”
刘恒想到了布偶脖子上的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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