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读过书的果然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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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回来的蘑菇昨儿已经清洗干净,徐琬将它们铺在簸箕里,放在院子里晾晒。
晒成香菇干,可以保存久一点,也不影响吃的口感。
因为昨晚那暧昧的一幕,使得两人错身醒过来,没能碰上面。
褚渊照旧在厨房里忙碌,活生生一个家庭煮夫的标榜,换在现代也能适当表彰奖励一下。可惜,身在古代,处处可见劳作的人,他便不显得那么突兀。
东屋里,徐琬磨磨蹭蹭地拖延着出门的时辰,自从那股莫名的熟悉感越来越清晰,她总觉得有什么在发生变化。
从前褚渊睡过的竹床上方开着一扇窗,徐琬踱步到了窗边。将身子隐匿在窗边,只露出一只眼眸,往窗外望去。
本是打算偷偷观察褚渊一番,没想到院子里突然出现意外的人。
一男童贼眉鼠眼地趴在院门旁,两颗眼珠子转溜着,似乎在等待合适的时机。
此时,褚家人各有各的事,无人出现在院子里。
正中了男童的心。
他弯着腰顺着边缘钻进院子里,四处扫视着院子的各个角落。被徐琬搁在桌上晾晒的蘑菇,立马入了他的眼底。
褚立脑中不断的提醒着自己,他娘交代他来的目的。进到院子看见可以破坏的东西,可劲儿的摔,摔完就跑。
褚立看到簸箕里的蘑菇时,两眼发光,决定先拿这两簸箕蘑菇,小试牛刀。
窗边露出的那颗眼眸,眼看着他朝着她的蘑菇而去。男童眼里一闪而过的快意没能逃脱她的慧眼。这令付出劳动力的徐琬,一刻也不能忍,那可是她千辛万苦采回来的,还等着靠它们做第一笔生意!
徐琬呼哧呼哧穿过门,大喝一声:“不许动!”
让她一喝,褚立的手脚稍显迟钝,被人抓包的心虚感,混着害怕一起袭来。
牛春花把他宠得无法无天,前提是对方处于下风的情况下。若是对方气势高昂,魁梧一点、高大一点,褚立顿时慌乱得找不着北。
褚立僵住脚,支支吾吾半天,只奔出五个字。
“我就是看看……”
这么凶干嘛?没看见把他吓得差点魂飞魄散,哭着喊娘。
牛春花送走宝贝疙瘩,在院子找了个可以掩饰身形的位置,扒开藤叶往隔壁看,见宝贝疙瘩出师不利,她心疼得张着嘴,无声咒骂着徐琬。
这时候,徐琬已经行到了桌边,盯着熊孩子,不善地口气问道:“你是哪家的孩子?没经过人允许就进门?”
男童怎么看怎么眼熟,尤其那双和牛春花极其相似的牛眼,简直如出一辙。
徐琬眼眸一闪,顿时了然,她神情自若地往隔壁瞟了一眼,没能躲过一丛绿中混进了一片蓝。
呵————
牛春花这个蠢笨如猪的,当谁是眼瞎不成?
昨儿个褚老二才上门打秋风,今儿个这小子来此,指定不会有好事。
有什么的家长,教养的出来只有品行相宜的,千万分之一的机率,才会得出一个好苗子。
褚立经她凛然正气地眼眸一瞪,瞬间就心慌慌,话都不会说了。
他哭丧着脸,圆滚滚的身体抖成筛子。
“我…我….我….是来…找小豆子的!”
徐琬长长的“哦”了一声,不客气地揭他短。
“你一进院子就冲着这两簸箕来,你当我是瞎的吗?”
褚立觉得这世间真是太可怕了,为什么长得跟仙子一样的人,说起话能够那么凶悍可怕…
他已经忍受不了欺负,更咽起来。
是的,他认为别人凶他便是欺负。
难过一半,他突然想到什么,抬头看向徐琬,更咽着问道:“那你是什么人,怎么到我大伯家,你是不是贼,来偷东西的?”
青天白日,徐琬觉得她的白眼一定翻得栩栩如生。
“你才是贼,不问自取,为贼。”
“你看中的这两簸箕菇,是我的东西。”
褚立愣住了,指着徐琬颤声说:“你是小豆子那个老巫婆嫂子!我要告诉我娘,你欺负我!”
徐琬呵呵一笑,“你去呀。”
既是都让人说成老巫婆了,那她还不拿点老巫婆的手段,不是对不起自己么。
褚立脑袋一瞥,往隔壁看去,一眼看到蓝衣角。
他大叫一声“娘”,然后嚎啕大哭起来。
牛春花受不了宝贝疙瘩的哭声,猛然站起身,牛眼满是火气,指着徐琬倒打一耙。
“好你个徐琬,了不得啊,现在连年纪小的堂弟都敢欺负,老天爷啊…快来评评理啊……”
这一声半真半假的哭嚎,威力无穷,没一会儿两家院前来了不少人。
他们对着这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牛春花以为先哭的稀里哗啦,能扳倒徐琬,可她高估了自己的为人,低估了村里人的良知。
九渠村里有一半的人家都跟牛春花吵过架,门前来的有一部分都曾跟她结过怨。
“牛春花这泼妇真是一日不闹,心里就不痛快了。褚家小子刚娶进门的新媳妇,她也想着欺压……”
“你是不知道她这个人又贪又毒,惦记着褚家大房的东西呢。”
“欸,褚家新媳妇也是可怜,遇到这种泼妇二婶,看她委屈的样子,肯定不是第一次叫她欺负了….”
“……”
借了牛春花的福,因她得罪过太多人的缘故,这会儿风向往一边倒,牛春花那头没占上风。
徐琬数着邻里乡亲一人一句说的差不多,见时机到了。
她眉眼低垂,抬手擦拭着不存在的委屈的泪水,一抽一抽地说道:“各位叔叔婶婶评评理,我和褚渊前日上山采了一些菇,搁在这里晒着呢。二婶家的堂弟一进门就想把他它打翻,要不是我凑巧看见,及时出来阻拦,这些……都得浪费了。”
大伙儿都是吃过苦的,没人能忍受糟蹋东西的做法。闻言,看向牛春花母子的目光充满了谴责。
有老人家忍不住道:“浪费粮食可是遭天谴的!”
褚立本来已经吓破胆了,这下子,数不清的目光投向他,他哭嚷着叫“娘”。
牛春花听见徐琬编造一通的样子,气不打一出,她怒骂道:“小贱人你再敢胡说,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屋里的褚渊、白氏、小豆子已经全部走到院子里,依次站到徐琬的身边。
褚渊对上牛春花怨毒的视线,冷声道:“二叔二婶一人轮着一日上门,找我家麻烦,是觉得我家没人?”
白氏压抑着怒气,扬声道:“牛春花!我只是病着,还没死!从前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认你们夫妻两,从两个孩子手里哄骗走东西,不代表我会一直纵容你们!”
小豆子适时补刀,他委屈巴巴地拽着白氏的袖子说:“阿娘,褚立之前偷拿我的铜板,那可都是阿娘给我的!”
看戏的人一阵哗然,属实没想到褚老二一家做尽的丑事这么多。
白氏摸了摸小豆子脑袋以示安慰,她冷哼一声说道:“世人心善不与你计较,你不悔改,反而还屡教不改。既然这村里没人能劝服你,那边让县里的大人来管教你可好?”
白氏这人在村里可是出了名的斯文,且她读过书这件事村里无人不知。
围观的人听完,不由心中感概,读过书的果然不一样,连威胁都说的一板一眼,叫人畏惧。
且看牛春花惊恐的样子,就知道她心里是害怕的。她的确是没有想过,白氏会出面打她的脸,甚至把事情牵扯到见官的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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