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指十三弦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170章 一次出海 再无归途,太情切,芊指十三弦,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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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南贼子犯我国土,已连夺钦州、梧州、浔州、太平府四府,破府屠城,所到之处,生灵涂炭、无一幸免。
如今安南贼子仍继续向天权内部挺进,思恩军民府、庆远府已然兵临城下,情势迫在眉睫。
若上述二府再被攻破,则绥州布政使司所在宁阳直隶州则将陷于贼人之手,后果不堪设想!
因情况紧急,我同峦大人先行赶赴绥州支援,未能等得二位大人,还请恕罪。
望二位大人见此信函后,若情况允许,请速来支援!
蓝玉。”
这短短一封信,几乎句句感叹号,句句要人命!
“坏了!”
婉妍看完信,当即一拍大腿,大呼不好。
而蘅笠虽然没有说话,但在看信的时候,眉头就已经紧紧皱了起来。
绥州地处天权国的西南边陲,与安南藩属接壤。
虽然绥州地处较为偏僻,但因物产富足,尤其是盛产多种矿石,故为安南垂涎已久。
但以前安南都只是在边境小打小闹一番,没想到这次,居然如此豪横地长驱直入。
婉妍和蘅笠无论如何都没能想到,他们只是离开了这短短两个多月,大陆局势居然已经如此风雨飘摇。
婉妍的小脸皱成一团,心也幅度巨大地上下摇摆起来,方才的喜悦与兴奋荡然无存。
虽然婉妍早有报国志,只待东风来。
但是当真正的战争来临,婉妍心中的紧张之情还是无法自抑。
尤其是那几个字:生灵涂炭、无一幸免,实在是触目惊心。
要知道钦州、梧州、浔州、太平府四府,地大物博,风景秀丽,百姓众多,是百姓安居乐业、政治太平昌明的宜居之地。
虽然边境时常为安南藩属所扰,所幸都是些抢钱夺物的小打小闹,就算是有几次大规模冲突,也有当时的安南都指挥使司指挥使林仪峰将军坐镇,安南人来几次,就打回去几次。
然而就是这样一块人杰地灵的宝地,如今居然要用“生灵涂炭”四字来形容,只是看到这个词,就让婉妍顿觉触目惊心,都不用去想象此刻当地的场景。
而宁阳直隶州,更是有百姓数十万,若为贼子所破,则后果不堪设想!
想着想着,婉妍的满腔怒火就翻涌而起,将自己的紧张一扫而空。
正愁报国无门,如今我国土被犯,我百姓被欺,是可忍,孰不可忍!
愤怒的婉妍没有注意到,身旁的蘅笠仍旧是微微蹙着眉,一脸的云淡风轻。
但实则,蘅笠的目光已经凝结成了挂着霜的利刃,凛冽而锋利。
在本尊的眼皮子底下作乱,公然侵扰人间秩序,安南真是好大的贼胆!
老翁一看这两个年轻人刚才还嘻嘻哈哈的一脸轻松,看完信后突然就一个满脸怒容,一个隐忍着怒火,不由得奇怪地问道:“怎么,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老翁从那日蓝玉他们急匆匆离开时,就已经离开家在船上,如今也有几日没回家,自是不知道县城中发生的事情。
婉妍攥着信一字一顿地说道:“钦州、梧州、浔州、太平府四府,为安南贼子所占,破府屠城。”
字里行间怒火中烧,把婉妍的眼底都烧地通红。
“啪嗒”一声脆响,随着婉妍的话音落下,老翁手中的木桨应声脱手,砸在了船上。
“你说什么!!”
空旷的大海之上,方圆几十里内都回荡着老翁撕心裂肺地怒吼。
一句话说完,老翁的眼睛已经瞪地眼角都要裂开,血红的颜色已经爬满了他的眼底。
婉妍立刻意识到自己在盛怒之中说错了话,既然他们上船的地点是钦州,那这位老翁应当就是……钦州人!
如果按照蓝玉所说,安南人所到之处无一幸免,那老翁的家人也……
婉妍大为后悔,忍不住猛拍了拍自己的守不住门的嘴。
而老翁已经完全灵魂出窍了一般,双目无神地怔在船头,宛如一座雕塑,完全放任小船在海浪之中自生自灭。
可这个已经被巨大痛苦瞬间压垮了精神的人,几分钟前还在喜悦到忍不住和他们分享,因为挣了五十两金子,可以结束自己在汪洋万顷中风雨飘摇的几十载撑船生涯,可以结束老伴夜夜在微弱的烛火下费劲做活的日子,可以让孙子读书。
一切都那么美好。
可苦命了一辈子的老翁,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却又瞬间被摧毁,甚至将原本的生活都击碎。
只是看一眼船头呆若木鸡,额头的青筋却肉眼可见一节一节暴起的老翁,婉妍就觉得心痛如刀绞。
然而老翁就只是这场**中,千万场家破人亡、千万次骤然崩塌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微笑剪影罢了。
如今的绥州,此般悲剧无数不在。
“老爷爷,您……”婉妍小心翼翼地开口,明知老翁家中怕是凶多吉少,却还是善意的欺骗道:“您也不要过于忧心了。
这里的无一幸免不过是个夸张用法罢了,咱绥州这样多的百姓,就是一人一巴掌,都把安南人打成筛子了。
再说安南人是想占我们的领土,扩大自己的疆域版图,伤亡肯定是有的,但更多的百姓肯定还是安好的,毕竟安南人也不想占领一片横尸遍野的荒原吧!”
老翁略略回过神来,转头回来时,婉妍才发现老翁那满是岁月之痕的面庞已然老泪纵横。
婉妍轻叹了口气不再开口,她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老翁就这样站在船头应着狂妄的海风,向大海抛洒着热泪,岁月的沉淀让他已经忘记了该如何号啕大哭,但一个凄惶如枯叶的侧影,就足以书写下所有的痛苦。
婉妍和蘅笠原本都着急着想要快一点赶赴战场,可是此时在一直原地打转的船舱中,他们都安静而耐心地等着老翁。
谁人不道船夫苦,一次出海,再无归途。
过了不知道多久,老翁颤颤巍巍地弓下身子,颤抖地如筛子一般的手艰难地拿起了船桨,却抖地根本没有力气撑住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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