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山上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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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玄天并非一州之地，为了抵挡西境裂缝妖魔，在中州大楚皇朝的牵动下，千年之前西境五洲放下敌视，携手同气连枝，合称西域玄天。

千丈高凌云顶佛手山上，两男一女坐于屋檐之上仰望绚丽异常星空。

“若是天上没有那些裂缝，其实西域玄天还是挺漂亮的。”蓝袍艳丽女子双手环膝低喃道。

“是啊，看看那些紫色繁星，是十二境幻天妖魔散发的光芒，还有那些红色闪动的‘流星’可是极其稀有的十三境三尸妖才能绽放的尸气，嚯，那头残月可是更了不得，啧啧，今夜这头十四境的老狼狗竟然会出现坐镇星河，这下徐元帅可有的忙了。”

嘴里叼着狗尾巴草的年轻乾道盘膝看着身旁女子调笑道。

感受身旁炙热的目光，艳丽女子脸上那道从眼角一直到嘴角的伤痕微微发烫。

女子狠狠瞪了身旁男子一眼，但男子根本没有在意，反而眨了眨那双清秀眼眸频频示爱。

女子无奈只能看向一旁：“大哥，二哥今个怎么了？怎么突然和元帅请命杀妖，甚至没有和我们商量？”

女子另一侧壮硕不像话的光头男子想了想开口道：“应该是老家出了什么事。”

“大楚？大楚能出什么事？”一旁青年不解道。

“笨蛋，大哥说的是二哥老家魏国。”女子瞪了青年一眼，也不知道这小子整天脑子都在想些什么？

“在想你啊。”

青年的突然开口，让女子脸颊瞬间俏红，若非手中三尺青锋已经出鞘一寸，阵阵剑意充斥整座小院，青年高低得再说两句撩骚。

“崔莹、韩斌别闹了，你们俩收拾收拾行李，等当仙回来后，和他一起离开。”

“一起离开？”名叫韩斌的青年挑眉看向自己队长。

“若非魏国那出了事，当仙不会如此着急完成这个月任务，你们一同上路多少可以相互照顾。”

“为什么我也要跟着去？”韩斌无语道。

“你放心当仙和崔莹一起……”

“大哥你这话就见外了，我们兄弟四个不应该是有福同享吗？放心，此去我定会护的三姐安全归来。”

看着韩斌那死样，崔莹狠狠瞪了一眼，看向自己大哥道：“其实我和二哥去就行，我就不信区区一个魏国还有人能难住两名十二境剑仙，再说了，真发生什么事，就算多了个十一境的乾道也解决不了什么。”

“十二境剑仙不假，但大楚皇庭的缉妖司不是一个人的缉妖司，当年当仙屠杀幻音宗，被整个青州正魔两道携手围杀，若非我们兄妹二人拼死阻拦，等到缉妖司同伴到来，后果难以预料，但这次你们带上小斌就不一样了，他是龙虎山的小天师，就算魏国有人想出手，都得打量打量自己的身板能不能承受得住龙虎山天师府这座大山。”

“喂喂，大哥，说好有难同当的，怎么出事了就打算让我来抗雷？”韩斌在一旁大声抗议道。

而然另外两人都没有在意。

“那是幻音宗该死，我们在前方杀敌，后方亲人被废，若我是二哥，就该连同那女娃一起杀了，斩草除根。”提起当年之事，崔莹犹如历历在目恨声道

“够了。”

喝止三妹，光头大汉无奈叹了口气，当年之事又是谁能说清对错的呢？

“何况这一路山高水远，有龙虎山的飞舟渡船在，你们赶路也不会太辛苦。”大汉体贴道。

崔莹憋了口气，看向大哥道：“那大哥你不去吗？”

“我等因当年之事，被司长罚镇守西域玄天佛手山十年，如今只差最后一年，我们都走了，佛手山谁来守？”大汉道。

“可是大哥你一人。”崔莹欲言又止。

“放心，我已经摸到那道门槛了。”

大汉的一句话让屋檐上的另外二人同时镇住，那道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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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您要晋升十三境了？”韩斌小心翼翼低声道。

大汉笑眯眯地摇了摇头：“哪有那么简单，只是找到了点感觉。”

感觉？十二怒目境的感觉？那不就是突破十三境的契机？

佛家一脉，十一境金刚境，一身皮糙肉厚就连十二境的剑修都害怕的头疼，十二境的金刚怒目爆发瞬间可挡十三境，至于十三境菩萨境，那才是真正的脱胎换骨，同境之内可与武夫争高低。

倒不是说十三境的剑修四十米的大刀不好用，而是菩萨境的自愈能力过于恐怖，就算同阶妖兽也要暂避锋芒，不然一旦被纠缠住，实在犹如狗皮膏药。

至于武夫，稍微有点脑子都不会去练，武夫从十境开始，每一步便是逆天而行，儒释道三境皆有过十五境，唯独武夫一道，从古至今最高不过十三境。

但不得不提，同境之内，武夫最强。

“离开时路过大楚，记得回去看望一下司长。”

大哥的话让崔莹沉默片息，点了点头。

“好了，别苦着脸了，等二弟忙完回来，估计我们十年之罚正好结束，到时我们一起游天下，顺便去龙虎山观礼。”

“好！一言为定。”

韩斌兴奋拍掌答应，罗天大蘸有十三境的大哥帮自己站台是极有面子之事，当然若是道侣能是某十二境的剑仙就更好了。

……

极北之境

狂风呼啸，翻涌的海水卷起数十丈浪涛狠狠拍打在悬崖峭壁，散发阵阵轰鸣之音，最终又消失在那道深约千丈的裂缝处。

透过希望号舷窗，即便船身已经有极好的隔音，但仿佛仍处于世界末日一般，从数日之前耳畔的轰鸣之声就没断过。

“每个月都是这几天，跟个娘们似得，来的真准时。”大胡子船长恶狠狠唾了一口。

“这耳塞好是好，就是说话有点费劲。”贴着船长耳朵，水手大声喊道。

费劲就费劲吧，说的跟没耳塞就不用大声说话似的，这些年时长奔走在这条线上，大家耳朵早已不灵光。

看着身边刚成年的儿子正认真研究路线图，大胡子忍不住给了儿子一个脑瓜崩。

“这玩意就是个辅助，多跟你爹跑几趟，比学啥都强。”

儿子瞪了老爹一眼，望着窗外百丈下的巨大裂缝，心中寒气直冒无奈道：“爹，咱们就不会挑个好点的天气再走？”

就是风平浪静之时，从这条裂缝上空飞过，都有些瘆得慌，何况眼下这等乌云满天，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你等的起，我等得起，人家老板等得起吗？北荒等得起吗？”

推开儿子，大胡子站到船舵前，将麦克风对着自己嘴唇：“小的们，把所有左舷风翼都给老子打开，给希望号提提速。”

“是。”

一个敢说一群人敢做，却把少船长吓得不轻：“爹，这种天气可不能打开风翼，学校里教过，这时候开风翼对船体危害极大，而且很有可能……”

“你老师懂个屁，小的们全速前进。”

根本不顾儿子的劝导，大胡子紧握船舵，盯着窗外近在咫尺的乌云，大胡子掌控钢铁飞舟直入云霄。

雨水拍打在舟身，电闪雷鸣从窗外疾驰而过，虽然舟身有一块金光咒刻印甲板，但那毕竟是十几年前从青州回收的那批二手报废飞舟上拆下来的。

质量方面实在不敢多想。

呲呲~

闪电击打在舟身，舟内仅有的几处电器甚至滋出点点火星，若非那才换上的二手动力核心仍在运行，推动飞舟缓慢爬升，少船长真怕飞舟此时在空中解，体。

“怕了？”

望着儿子手握扶栏双目紧闭浑身颤抖，大胡子心中微微一软，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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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鸣中，少船长心有灵犀的睁开双眼看向自己面容沧桑的父亲片息，目光坚定地轻轻摇了摇头：“我若怕了，便不会接受组织的任命，跟爹上这艘船。”

得到儿子的肯定，大胡子这才心中微微好受，轻声道：“万年来，因为脚底这条裂缝，咱们北荒断了灵脉滋养，修行艰难，荒芜之地甚至连自己人都留不住，无数北荒人外逃，可逃出去又能如何？罪人血脉，又有哪地愿意收留？”

罪人血脉，罪人血脉，凭什么数千年前祖先帮了那孽龙，就得连累后辈？

老爹不提倒罢，修道天赋极佳的少船长硬生生卡在第五境，终生无法入道，简简单单无法修行四字又岂能道出他的心酸？

仿佛看出儿子的心事，大胡子叹了口气，因身怀罪血，无法入定修道修佛，每次入定灵气入体便会鲜血沸腾，浑身犹如针扎一般，这是整个北荒所有百姓的困扰。

所以为了对抗妖兽以及北海的星海妖族，北荒军人多是武道与儒家出身，可武道一脉，非一朝一夕之功，何况缺少灵脉滋养，武道之难难于登天，至于儒，整座浩然天下，又有几个读书人真正走出来？

北荒历来艰苦。

不过如今要好很多，虽然北荒没有释与道的修行方法，但百姓仍发明了科技，静待某日，北荒终究会走到所有人面前轻轻说一声，时代变了。

“不过你放弃学业，倒是让我挺意外的。”大胡子感叹道。

自己这个儿子从小便聪慧，记忆超群，学校内是一顶一的尖子生，一般来说炼体五境之后，除非想入儒道可以继续留院学习，不然就得毕业，若是想修行武道，则可以加入军队继续深造。

父亲的话让青年脸色变了又变，最后深吸一口气道：“老师说我心中无三气不是读书的种子，至于武道，我自知不是那块料，索性便回来继承家业也挺好的。”

“回来就回来吧，你爹虽然表面是个走私犯，但你也知道爹的真实身份，咱们这个行当不丢人。”大胡子感慨一声。

少船长点了点头道：“是，咱们多拉一个人回去，北荒百姓的生活就会好上一分。”

儿子的话让大胡子赞许的点了点头，读过书的觉悟就是高，比自己手底下那群只知道钱的小弟强多了。

“对了老爹，听说咱们这次是去拉一个少年？”

“嗯，一趟私活，对方给的价挺高，正好这段时间组织也没有任务，表面作为走私犯总得让手下人吃饱不是，顺带带你跑一趟认认路也算一举两得。”

“一个少年，能承受得起那么高昂的走私费用？”少船长不解问道。

大胡子看了儿子一眼微微一笑：“你啊，还是阅历太浅，往咱们北荒逃跑的，哪个不是惹了天大势力的人，能惹得起又岂会没钱？”

“那咱们北荒就任由这些乱七八糟的人过来？”

“乱七八糟又如何？罪大恶极之人自会有人出手，至于那些被逼无奈的天才，咱们北荒巴不得多来几万个。”

“咱们北荒也不怕人家一起找上门？”少船长诧异道。

大胡子左右看了一眼，神秘一笑低声道：“找？他们倒能找的到！和你说个秘密，咱们脚下这条千年之前的龙陨峡谷断了咱们北荒灵脉，也断了北荒的天机，想算到咱们北荒，听闻除非有十四境大佬出手，不然谁能找到融入大海的一滴水？”

“原来如此，那咱们北荒也任由这群人在北荒扎根？不怕出什么意外？”

大胡子得意笑了笑，刚想开口，但随即想到什么，便道：“这件事等你下次跟我出船我再告诉你。”

少船长眼底闪过一抹恼火，但随即脸上重新挂上笑容道：“原来我们北荒也不是那般弱小，看来还有不少秘密。”

“那是。”大胡子得意撸了撸自己胡子。

低声私聊的父子俩丝毫没有注意船舱角落内某个刀疤眼瘦弱汉子耳根微微颤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