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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在路上堵车,楚莺站在酒店台阶上等待。
赵逐从后走来,她扬眸看了一眼,轻缩自己的肩膀,挪开了一步。
「宋敛不是有意那样说的,他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
「……我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在楚莺眼里,宋敛就是长不大的孩子,跟那些人一起贬低她的样子尤为幼稚,将她心里那点残存不多的爱都给磨灭的差不多了。
「你能这样想很好。」赵逐面上笑着,他还担心楚莺会为宋敛一句话伤心,却忘记了她是怎样铁石心肠的女人。
车子来了,楚莺走下台阶,又回头望着赵逐,「如果可以,麻烦你可以说服他尽快同意把那几块地皮卖给我,我真的要用……就当作离婚礼物好了,之后我绝不会再纠缠。」
这番话说得沉静淡然,是叙述,不掺杂感情却又道了离婚二字。
赵逐轻轻叹气,知晓楚莺的伤怀,如果不是真的被伤透了心,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回到车上时宋敛已经在了。
他眸光晦涩,瞥了赵逐一眼,「干嘛去了?」
「去跟楚小姐解释一下。」
那样过分的话,怎么可以不解释。
宋敛轻哼一声,「宋菩玉说得对,你对她倒是特别,我那话可不伤人,也没哪里说错了。」
「可不管怎么样,那样说是不尊重人的。」
宋敛指间是一根烟,他没抽,只是拿在指间中转动着,「尊重也是要看人的,她不需要这份尊重,你没瞧见她在那群人中吃得很开吗?」
「那不是她想的。」赵逐不怪宋敛,各人有各人的为难之处,可他实在不该那样言语楚莺,「……算了,楚小姐让我转告你,她真的很需要那几块地。」
「真的需要就只是托你传话,我没瞧见她的诚意。」
「你开价,她是会买的。」
「买卖的钱是她自己的吗?」
宋敛句句问在重点上,逼得赵逐哑口无言,他侧了下身,打量着赵逐,「怎么,难道真像宋菩玉说的那样,你对她不一样。」
「不是我,是任何一个男人知道她的过往都会不忍心。」
「好啊。」宋敛松了口,「看在你的面子上,如果她真的想要,就自己来找我,我给她开价,不耽误她的进度。」
*
季乾忙着李饶的事,脱不开身。
楚莺自己去解决,赵逐的话送到了,还贴心劝了她,最好不要一个人去,毕竟这个宋敛,可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好欺负爱脸红的男大学生了。
可面对宋敛,她实在没什么好怕的。
进入屋子里,这里像是宋敛的私人住处,很偏僻难找,楚莺上楼敲门进去,宋敛在卧室,像是将这里当成了家,也没把这次见面当作谈判。
什么状况都想到了,唯独这种没有。
楚莺没进去,等在外,氛围太过怪异,他不想见她,又让她私下过来,不想跟她接触,偏在生意上为难她。
种种行为都是矛盾的。
等了半个小时,里面的人还没醒。
楚莺忍不住进去催促。
「宋敛……」
声音惊扰了宋敛,他眉头皱起,却没醒,楚莺走近,察觉不对了才试探着去摸他的额头,他被惊醒,眼中的茫然落在楚莺脸上。
下一瞬稳稳握住了她的手。
楚莺想要抽走,眼睛却胶着在他苍白的脸上,「宋敛,你是来找我谈生意的,这是什么意思?」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贬低她,私下又抓着她不放,那眼睛又不清白,要是让别人看见,他要怎
么解释拉着一个寡妇的手?
「我只问你开价多少?」楚莺公事公办,对宋敛拿不出藕断丝连的那一套的,事到如今,更没必要讲什么感情。
他们也没感情了
「开什么价?」宋敛懵懂不解,「你不是特意来看我的吗?」
楚莺真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你戏弄我没戏弄够吗?我时间有限,你尽快。」
「尽快什么?」
强撑着身体的不适坐起来,宋敛望着楚莺,灯下他的面容不显凛冽与冷峻,与酒桌上侃侃而谈,疏冷淡漠的那个样子判若两人。
楚莺真有些分不清他是在演着玩儿还是真的,上次他发烧,在梁家也是这个样子,可一转眼,就不认了人。
「别装傻充愣了,有意思吗?」楚莺站在床边,将带来的合同拿出来,「如果价格合适就签了,你知道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签了你就可以留下来吗?」
「签了我就要走。」
一抹失望在他眉间划过,「那我为什么要签?」
一句废话不再多说,楚莺转身瞬间又被搂着腰坐下,宋敛的手从后圈住了她,唇蹭在她耳垂上,上面掐着一颗珍珠样式的耳夹,被宋敛咬住,用牙齿磨着,咬着,湿润地含着,「真狠心。」
究竟是谁对谁狠心。
「你是怎么说的,你又不记得了吗?」
宋敛像是在发誓,「我应该记得什么?」
这次不像是假的了。
楚莺站起来,上下打量宋敛,表情神态可以演,但眼神中的真挚纯粹演不出来,这比她预想的糟糕百倍,宋敛是精神状态不好,但怎么可以连记忆都是残缺的,又或者说是性格残缺。
「你真的不记得你跟我说了什么?」
「记得。」宋敛一字一句,「我上次跟你道了歉……你要是还没消气,怎么骂我都可以的,只要你还愿意来看我。」
楚莺接受他可以不爱自己,但不接受他错乱成这个样子,眼泪在涌动,眼角又疼又酸,泪是落不下来了。
被宋敛消瘦的样子触动到,她上前一步,不再怨恨那天的那番话,弯下腰,抬起宋敛的下巴,原本只是想轻轻吻一下,可他却像是吃到了甜美蜂蜜似的,含着唇,舌尖探着,咬着。
就连面颊上都留下了齿印。
情丝借着吻挥发干净,楚莺突然抓着宋敛的肩膀,「如果明早你又变了样子,我该怎么办?」
宋敛好似知道自己有这个时好时坏的毛病,「你应该打我,骂我,不该对我心慈手软。」
含着泪,楚莺的委屈弥漫,明知不该脆弱,还是犯了错,「可你上次要掐死我,你还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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