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涛声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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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生重新返回屋内打坐修炼，看是否还会再出现心悸的感觉。

重新闭目打坐，初始毫无异样，可待过来片刻后，心悸感再次出现，且更为明显。

韩生顺着那冥冥中的感觉，睁眼看向东方。

两次心悸，而且一次比一次强烈，韩生怎么可能还坐得住，直接起身出门，向东望去，入眼便是那颗生长了上千年的大槐树。

大槐。韩生心中似有所悟，踱步向前走去，眼睛打量着这棵在韩家村屹立千年，也许是更久远的大槐树。

韩生小时候听白胡子村长说过，在没有韩家村之前，这棵大槐树就已经存在了，已经是如今这般的粗壮高耸了，一直也没变过。

心中忽地回想起，那被韩家村村民们当做日常茶水的槐花茶，却是能让珏城城主许云轩都赞不绝口。

一杯在韩家村再寻常不过的槐花茶，回味无穷且不说，只要喝上几杯，就能有提纯体内灵力的功效，好喝又实用。

心中默默回忆，韩生在仔细打量过后，发现如今明明是万物复苏、舒展绿意的春天，可眼前的大槐树却并没有多少绿叶。

相反，其枝干还多有枯萎，直到此刻，仍有一片片枯黄的叶子无力地飘落，有时还会带走一些细小的枝干。

“不对劲！”韩生眉头不知何时皱起，恍若未觉的自语道：

“大槐树至少上千年的树龄，也从不用人看护，怎么自己只是西行十一年，回来后就已经衰败至此呢？”

不对劲，不对劲。韩生伸手贴在大槐树的树干上，闭目调动灵力涌入树干中探查。

“经络？”韩生也是头一次发现，在大槐树的树干内竟然有类似人体经络的细小通道。

这一条条细小的通道内有极为纯粹的浓绿色液体自下而上的涌动。

只是此时类似经络的通道内的浓绿色液体是一段一段的，并不连贯，就像是牙口不好的老人，需要一点一点的慢慢吞咽食物；更像是濒死之人体内的血液无力流动，可仍不死心的竭力挣扎。

“槐树有灵……”韩生震惊，“也许是大槐树存活的时间太久，渐渐生出了懵懂的灵智？但又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如今后继无力，日渐衰弱……”

“我必须要做些什么。”韩生收回右手，抬头借着月色遥望大槐树高耸到看不清楚的树冠。

韩生生长于韩家村，大槐树是他童年的欢乐树，是每一个韩家村村民们小时候的欢乐树……

也是如今韩家村里唯一一个还有生机的，韩生自然是不能任由其衰败而坐视不管。

于是韩生掐诀调动灵力，在大槐树的树根附近掘出几个小凹坑，用自己身上的所有灵石在大槐树树根处搭建了一个蕴灵阵，希望能用灵力滋补大槐树。

在搭建蕴灵阵时，韩生福至心灵一般想起大槐树顶端的那尊青铜大鼎。

韩生当即脚尖轻点大槐树粗壮的树干，几个纵跳间来到树冠顶端，眼中有黑白二色灵光亮起，扫向青铜大鼎。

古朴、厚重的青铜大鼎一如韩生十一年前，一如韩生记忆中的那般静静矗立，没有任何变化，只是鼎内堆积了许多枯黄的落叶与枝干。

“呼——”韩生甩袖打出一道轻风，吹走鼎内的残枝败叶。

韩生绕着青铜大鼎走了一圈，心中不禁喃喃，“韩家的先祖为什么要在这里，要在大槐树上放一尊如此之重的青铜大鼎呢？”

“杀妖食肉？直接放在地上岂不是更方便？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原因吗？”

“嗡嗡嗡——”韩生双手掐诀，调动体内灵力汇聚双臂，沉腰下马，再次试着撼动这尊青铜大鼎。

“嗡！嗡！嗡！”可纵使韩生如今已经是化仙七层境，纵使超过当初淬体境太多太多，也是无法让青铜大鼎挪动丝毫。

这尊青铜大鼎仿佛真的是长死在大槐树上，要想搬动它，就必须将生长了至少千数年的大槐树也连根拔起才行。

“明明有这么大一块圆石垫着，怎么可能长死在树上。”韩生目光下移，看到了青铜大鼎下面的那块厚实的红色圆石，否定了自己这个荒唐的念头。

“也许我该找个博学的人请教请教，只凭自己瞎猜乱想，很难有结果。”韩生感觉到单凭自己恐怕很难找到答案，便强压下心中的种种疑惑，待以后有机会再想办法解决。

韩生也不再回屋，直接盘腿坐在青铜大鼎旁边，闭目修炼。

翌日。

韩生打了些井水洗漱，抬头仔细看着眼前的大槐树，像是要将他刻进自己的脑海中一般。

许久，韩生才回过神来，不再留恋，不再追忆，转身直奔朔枫镇而去。

……

匆匆赶路，一路上心事重重的韩生自北向南临近朔枫镇时，并没有直接进入朔枫镇，而是绕道至朔枫镇东边三十里外的那片枫树林。

那片当初朱英带自己走过的枫树林，那里有数百名饱受朔枫镇杨家无情、无下限的压榨无辜百姓。

韩生快步走入其中，入目一片翠绿，那一片片翠绿色、鸡爪似的枫叶刚刚长出一个大概模样，依旧不甚好看。

倒是枫树林间的阵阵清风，还是那般的凉爽。

只是当韩生来到枫树林深处时，这里只有几间四面漏风的破败屋舍，不见一人，乃至寻常山野树林中的鸟雀蛇兔。

就连周遭的枫树，也多有被大火焚烧过的痕迹，黢黑黑的，让人实在是看不下去。

“杨怡露……”韩生回想起自己当初和杨怡露的恩恩怨怨，“是为了迎合张破云才这样的吗？”

韩生没有停下脚步，一直向前走去，直到涛声隆隆，再次来到天雷河边。

“轰——轰隆隆！”

天雷河中又有暗石触礁，亦或者是其他什么情况。

但韩生的注意力却不在天雷河这里，而是在岸边的空地上仔细探查。

“唰——”韩生挥手打出一道灵力，卷起一层层泥土，露出被掩埋在其中的裸体尸首，浮肿、惨白、恶臭扑鼻。

“看来并不是为了迎合张破云。”韩生根据尸体的腐烂程度判断出这应该是最近才掩埋的，绝不超过一年。

“唰——”韩生再次挥手打出一道灵力，卷起泥土，露出另一个深坑，果不其然，里面也是一具具尸体。

只是与之前那个深坑里不同的是，这个深坑中的尸体上都或多或少的有几片破布遮挡身体私密处，而且也没有被河水长时间浸泡过的浮肿特征。

“唰——唰——唰——”韩生接连出手，在天雷河岸边的空地上卷起一堆又一堆泥土，露出一个又一个堆满尸体的深坑。

“……”韩生的目光愈发阴沉，挥手重新掩埋这些深坑。

“朔枫镇，杨家……”韩生转身遥望朔枫镇的方向，身后涛声隆隆，可韩生的目光仿佛能穿过层层枫叶的遮挡，轻声自语道：“就是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