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鸣冤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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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定是被冤枉的……”少年语气笃定。

花听倒有些意外，“你又不了解我，怎知我是被冤枉的？”

“不是泰山府君说你是冤死的么，难道是假的？”

“你不是不信的么？”

少年朝车外瞥了眼道，“我不信不是有人信嘛，再说我不信什么府君不信什么渡气但我信你。”

俩个人从前都不认识，小屁孩哪里来的自信敢说信她。

“没看出来你还是个马屁精。”

少年睨了眼花听冷哼，靠在车厢壁上不再搭理花听。

花听犯贱地用手肘碰了碰少年，“那么小心眼吗？”

少年扭过身背对花听。

自己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第一个见到的就是少年，而且看起来小孩子还不错，交往下来对自己适应这个世界也是有好处的，花听凑过去歪头逗少年。

“哎，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

少年白了眼花听。

“你是女孩子怎么可以这个样子，坐没坐相，说话还靠的这么近，真是……”

遭小孩子嫌弃，花听偏贴着少年道。

“你不是想我负责么，连你叫什么我都不知道怎么负责？”

“那你叫什么名字？”

“花听。”

“我姓欧阳，单名一个及字。”

“欧阳及……还蛮好听的。”

“这是我老师给我起的。”

“百啭千声随意移，山花红紫树高低。始知锁向金笼听，不及林间自在啼。真是够巧的，咱们的名字都在这首诗里。”

欧阳及奇怪地打量花听，“你会作诗？”

花听一怔，随即醒悟过来，对呀，这是个异界，并没有按照唐亡后五代十国延续下去，所以她可以厚着脸皮说欧阳修的这首诗就是她写的。

“还行吧。”

花听模棱两可地回了句，又问少年。

“你家里肯送你去读书应该是很疼你才对，怎会对你下杀手？”

眼见欧阳及脸色越来越难看，花听住了嘴，这种事落在谁身上都不好受，何况才十几岁的孩子。

说话间马车进了城一路来到衙门口，衙差掀起车门帘招呼二人下车。

在古代女子的名节十分重要，若是担了私通的污名，花听虽然死而复活但难保不会再次被人捉住打死，为了活命，也为了枉死的原主，花听必须为自己讨个清白。

花听下车后走到鸣冤鼓前拿起鼓槌……

咚咚咚！

鼓声阵阵，吵得马上就要放衙的衙内刘清岚直皱眉头，但也只能忍着不耐烦升堂。

刘清岚端坐案后，见堂外走进来一名少女，蓬头垢面步履踉跄却腰背挺直如松，从容的气度令人眼前为之一亮，而少女身后跟着个十二三岁身着粗布短襦的少年，剑眉星目脸色铁青。

再看少年身后……

“李忠迟，你背个死人来做什么？”

听到衙内在问他，李忠迟忙放下老妇向刘清岚禀道。

“此人被指控为凶手……只是晕过去了，是活人。”

闻言，刘清岚问花听与欧阳及。

“到底是何人击鼓鸣冤？”

花听回忆电视剧里的情节，照葫芦画瓢地朝堂上福了福身道。

“是小女子。”

“你有何冤屈，又要状告何人？”

花听朗声回道，“状告桃花镇花家家主花耀庭……”

花耀庭是桃花镇上第一大财主，花听料得衙内应该听过此人。

“因何状告花耀庭？”

花听将事情经过详细讲述一遍。

“求大人为小女子做主！”

刘清岚听了花听的讲述，又将目光对准了欧阳及，手指花听问欧阳及。

“你与她是何关系，难不成你就是那与她私通之人？”

花听一听顿时惊得瞪大了眼睛，身为衙内岂可信口雌黄，这人没安好心。

欧阳及扫了眼脸色骤变的花听，高声道。

“小子与此人素不相识，只因此人被泰山府君叛为冤死送了回来，并嘱咐此人救下小子……若说是有关系也是救命之恩的关系。”

“泰山府君？”刘清岚半信半疑。

这时，李忠迟手指地上老妇道。

“此人乃是欧阳及祖母，据欧阳及称，其祖母与祖父用枕头欲将其闷死，罪证是其祖母手臂上的抓伤以及其祖父要害处的踢伤。”

刘清岚哪里会相信什么死而复生，立即命人传唤仵作上堂。

仵作来的路上已知晓情况，到了堂上将记录册子呈给刘清岚道。

“名唤欧阳及的尸首乃是九曲县乌衣巷欧阳复之孙，因食蚕豆误入气管窒息而亡。”

刘清岚接过册子看了，抬手一指立于堂下的欧阳及问仵作。

“你所说名唤欧阳及的尸首是否为此人？”

虽然早已知晓欧阳及死而复生之事，但仵作乍一看到确认已死之人活生生地站在面前，再如何经过风浪也吓得够呛。

壮着胆子仔细端详了欧阳及几眼，仵作颤声回禀。

“老爷，此人确是欧阳及。”

“你当如何解释？”刘清岚神情严肃，此事处理不好就是官家视人命如儿戏，是极为有损官威之事。

仵作道，“老爷容禀，小人曾听小人的师父提及假死一说，尤其窒息而亡之人有死后三日复活的例子……

当时小人在验尸时自欧阳及喉间取出致其窒息的蚕豆，恐怕那时欧阳及便是假死，堵住咽喉的蚕豆一经取走便恢复了呼吸，不过因其是假死症状所以小人未曾发现。

这假死真死别说是小人了，就是小人的师父遇见也未必能分辨清楚，还请老爷明察。”

这时，地上的老妇醒来，挣扎着自地上坐起，一眼看到死而复活的欧阳及吓得一声惨叫，两眼翻白又要昏死过去，被李忠迟及时掐住人中。

刘清岚一拍惊堂木喝道，“你既是欧阳及祖母，为何见了亲孙子复活却吓成这般模样，还不速速道来。”

见自己置身公堂之上被衙差围绕，赵氏惊慌失措下又遭衙内喝问，再被欧阳及清澈的眸子盯住吓得惊慌失措，跪地哭诉道。

“求老爷开恩，孙儿欧阳及吃蚕豆噎住断了气，如今成了鬼还来纠缠，莫说是老妇了，是个人都会害怕。”

刘清岚喝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谈何鬼怪，本官看你是言鬼怪者必心中有鬼，还不从实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