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三章 毛利服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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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能让毛利家与上杉将军家停战议和的成功率增加一些，毛利辉元还派遣外交僧安国寺惠琼与小早川隆景一同前去。

如今的毛利家已经到了元气大伤、一蹶不振的地步，根本无力组织起一支超过五千人的军势。

因毛利家在出兵备前抵御上杉将军家的侵攻之时折损九千余人；出兵但马之时折损八千余人。再加上一门亲族众、城代、旗下国人领主也阵亡不少，就引起了毛利家治下诸国大小领主的愁怨。

若是毛利辉元继续选择与上杉将军家对抗到底，那么毛利家旗下的国人领主们就极有可能会不堪军役、劳役的重负而选择阵前倒戈。

由于毛利辉元的保密工作做得相当完善，使得上杉谦信、八条景定、上杉氏虎等人直到小早川隆景、安国寺惠琼二人抵达山城二条城之后，才得知曾经的西国霸主毛利元就已经于元龟元年正月正月十五日病逝一事。

不然的话，景定也就不会急匆匆派湛光风车去备中前线召回四条虎定所统辖的大军，让其返回四国协助甘糟景持、长宗我部元亲等人守备尹予一国，以防毛利家大举出兵南下侵攻尹予。

“外臣小早川左卫门左贫僧安国寺惠琼承蒙八条内府殿、上杉亚相殿召见，恭悦至极。”小早川隆景与安国寺惠琼异口同声的说着。

“还真是稀客啊，不知你们二人此次前来所为何事？”景定不由得冷笑了一下。

“外臣奉我主毛利右卫门督殿之命前来与八条内府殿、上杉亚相殿商议停战议和一事。”小早川隆景倒是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的将此行目的说出。

“哦？停战议和？余没有听错吧？余可是听闻毛利家可是雄踞山阴、山阳两道十余州，领地广袤，家中能臣武将更是数不胜数，带甲之士不下五万，怎么会突然想到与当家议和啊？”景定听完小早川隆景与安国寺惠琼二人的来意后，假装很惊讶的样子。

“八条内府殿明鉴，我主毛利右卫门督殿已然发觉上杉将军家一统天下六十六州已成定局，无力扭转。为了天下六十六州能够尽早实现泰平，故而愿痛改前非，在上杉将军家旗下尽忠奉公，还望八条内府殿、上杉亚相殿能够从中斡旋一番。”安国寺惠琼见小早川隆景一时语塞后，只好尴尬的笑了笑说道。

“要是余记得不错的话，毛利右马头先前频繁向石山本愿寺、播州诸将、宇喜多家、织田家、浅井家、姐小路家等诸侯、一向宗寺院送出密信，相约他们一同围攻当家，不知小早川左卫门左在艺州调查的如何？上次一别已经是一年有余了吧？应该能查出一些蛛丝马迹了。”景定虽然不是那种锱铢必较之人，但是对于敌人，他丝毫不能懈怠，尤其是在谈判之中可不能让自己和主家吃亏。

“这······八条内府殿，家父毛利右马头殿已在今年的正月新年刚过不久仙逝，还望上杉将军家能宽宏大量，赦免家父之过。”小早川隆景算是变相的承认了此事。

“小早川左卫门左节哀，若是毛利家真的有意向当家降服的话，就让毛利右卫门督尽快献上誓书与人质至二条城。不然的话，余可不能确保毛利家的家名是否能继续存续下去。”景定一听毛利元就已死，瞬间感觉轻松了不少，他原本就是顾忌毛利元就的智略才没让四条虎定持续向毛利领发起侵攻。

如今，对于景定来说，没了毛利元就的毛利家已经是不足为虑了。加上先前上杉将军家已多次重创了毛利家，并将能岛村上家、因岛村上家、来岛村上家三家濑户内海水军众拉拢至旗下，可以随时出兵渡海向毛利家的根本之地安艺国发起侵攻。

“关于此事，我等需要返回艺州之后与我主毛利右卫门督殿商议才行。这是我主毛利右卫门督殿所签署画押的起请文，请八条内府殿、上杉亚相殿过目。不知上杉将军家是否能让毛利家继续领有长州、防州、艺州、石州、云州、备后等六州之地。”小早川隆景将两份起请文交给一旁的小岛贞兴，再由小岛贞兴转交给景定与上杉氏虎进行阅览。

“毛利右卫门督之意我方已经了解，当家也不愿战事迁延日久，让田地荒芜以及百姓流离失所。至于毛利家是否能领有六州之地，我等还需禀明山内入道公方殿。为表我方的诚意，小早川左卫门左可以带走先前被我军俘虏的穗井田尹予守一人返回艺州。”上杉氏虎倒是非常大方的让小早川隆景与安国寺惠琼可以带走毛利元就的四男穗井田元清返回安艺。

“上杉亚相殿此话当真？！”小早川隆景与安国寺惠琼二人在听完上杉氏虎的话后顿时激动了不少。

“嗯，待两家和议正式缔结之时，我方还会送回吉川少辅次郎的。但是，毛利家在这段时间里不得出兵伯州、作州、隐州、备中、予州等地。”上杉氏虎点了点头，还不忘提醒了一下小早川隆景、安国寺惠琼二人，希望毛利家不要背信弃义。

“我等明白，我等明白。”

随后，双方就正式在二条城的大广间里互换了起请文。

在小早川隆景、安国寺惠琼二人离开二条城之后，上杉氏虎就忍不住开始问景定:“父亲大人，我方之后该如何回复毛利家关于安堵六州领地一事？”

“安堵六州？怎么可能？！难道要等毛利家经过休养生息后再度向当家刀兵相向不成？！”景定可是从来都没有让毛利家领有数国之地的想法。

“可是毛利家已经做出了一定让步，备中、备前、作州、伯州等地并没有让我方交还，若是不答应下来······”上杉氏虎对此感到疑惑。

“做出让步？备中、备前、作州、伯州等地那可是我方诸将以命相搏才得以兼并的领国，可不是他毛利右卫门督好心转赠的。”景定顶多让毛利家家名存续，根本不可能会同意毛利家领有六国领地的要求。

“父亲大人，只是眼下石山御坊仍未开城，听闻织田上总介还在浓州、南江州等地大肆征召军势，恐怕会出兵南下，意图夺回尾州的失地。”上杉氏虎最担心的就是上杉将军家陷入多线作战，光是石山御坊一地就牵制了六万以上的上杉军。

“若是毛利家还有余力与当家抗衡，那么也就不会遣使求和了，既然毛利家主动求和，那么仅留长州和防州两州之地即可。云州授予尼子一族；伯州授予南条家；作州授予三浦家；因州授予山名家；石州由吉川治部少辅领有；艺州则是由小早川左卫门左、安国寺惠琼二人分而治之；备后一州则是没收，之后分配给家中有功之臣即可，还能监视西国诸将的动向，以防他们有不臣之心。”景定在思虑了一番后做出了决断。

“这······父亲大人，恐怕此举有些不妥吧？”上杉氏虎一听景定的决断后，感觉毛利家上下多半是不会同意此事的。

“不妥？毛利家可是在表面上依旧领有长、防、艺、石四州之地，余对此已经很宽宏大量了。”景定真实的设想是趁机拆散毛利两川体制，让毛利家无法上下一心，以温水煮青蛙的方式慢慢削弱毛利家。

“话虽如此，但这与毛利家起初要求的安堵六州之地相差还是有些大了。”上杉氏虎觉得毛利辉元不会轻易答应下来。

“余反而希望毛利家继续与当家交锋下去，这样也就不用为安置毛利家而思虑再三了。”景定倒是不怕与毛利家继续交战下去，毕竟上杉将军家的敌人如今也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父亲大人是指毛利家已经彻底失去了与我方对抗的实力了吗？”上杉氏虎还是将毛利家当做大敌来看待。

“毛利家对其领内的一元并不彻底，就算是其根本之地艺州，依旧无法让国人领主完全听命，就连较为彻底的检地都做不到。如今，毛利家先后于因州、备前、备中等地失利，损兵折将，损失惨重。不少追随毛利家的国人领主都失去了领地，随毛利军撤回备后、艺州、云州等地。而最不想与当家交战的反而是那些没有因交战而失领的国人领主。”景定缓缓解释道。

“看来，毛利右卫门督也是被迫才向我方求和的，并非是毛利右马头的故去而向我方求和。”上杉氏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

“嗯，据闻毛利家中最为主战的吉川治部少辅已经退隐，看来毛利家主和的家臣呼声很高。原本，余可是打算直接削至长、防两州之地交予毛利家领有的。”景定就是因吉川元春的退隐才留石见和安艺两国给毛利家。

“明白了。”

“之后就要让博陆公出面进行斡旋，听闻本愿寺显如之子还是其犹子。”景定随即想到了近卫前久。虽然近卫前久已经去了一次石山御坊，只是那时本愿寺显如还很顽固，不愿降服于上杉将军家的军门之下。

“父亲大人是打算尽快了结摄州的战事了吗？”

“嗯，一座石山御坊就牵制了当家六万余大军，若是这些大军用于出阵江州、浓州、飞州、播州等地的话，恐怕天下早已平定下来。”景定点了点头，他也不愿战事继续迁延日久，这样的话只会耗费上杉将军家先前所积蓄的财力。

而本愿寺显如的骨头并没有景定起初料想的那样硬，就在毛利家派遣使者出使二条城后不久，就连被孤立在石山御坊很久的本愿寺显如也有了与上杉将军家停战议和的想法。

因为，在前不久摄津守护上杉景信所部成功阻止了领国中一向宗寺院胜久寺的僧人意图暗中为石山御坊输送粮草辎重之事，导致胜久寺被上杉军所捣毁。不仅胜久寺中囤积的钱粮尽数被上杉军夺走，就连所藏佛经、佛像都被尽数运往越后本誓寺进行收藏。

由于上杉景信曾惨败于石山御坊外，故而他对一向宗非常痛恨，直接率军将胜久寺上下一百余名僧人尽数诛杀，并将首级于石山御坊外筑成京观来震慑仍然固守在石山御坊中的一向一揆众。

因本愿寺显如之子本愿寺教如是时任关白近卫前久的犹子，所以在近卫前久的不断斡旋调停之下，本愿寺显如最终还是做出了让步，表示会将石山御坊完完整整的交给上杉将军家，自己则会率坊官、坊主、信徒等退出石山御坊，之后由上杉将军家来进行安置。

当然，作为交换，上杉将军家还是需要认可本愿寺显如继续担任一向宗法主。

对于本愿寺显如所提出的要求，景定陷入了沉思。

毕竟一向宗的影响力在近畿诸国以及北陆道诸国还是不容小觑的，但依旧许可让本愿寺显如担任一向宗的法主一事，景定倒是有些不太乐意。他就怕哪天本愿寺显如再度振臂一呼，号召一向宗信徒在各地发起一向一揆，那么上杉将军家还有安生日子？

然而，还没等织田信长大举发兵南下攻入尾张之际，一则噩耗就突然传到了岐阜城之中——北畠信雄家臣泷川雄利勾结北畠具亲、北畠政成等人将北畠信雄、青山与三右卫门、中野重吉等人于田丸城本丸大广间之中暗杀后，直接将田丸城献出。

至此，尹势一国仅剩下桑名郡一郡之地还在织田家、愿证寺的掌控之中，其余十郡皆落入了上杉将军家之手。

小濑清长、左渡民部大辅等北畠信雄与力家臣经死里逃生后进入美浓，在将此事告知织田信长后于城外切腹自尽。

随着次男遭遇不测的消息传来以后，织田信长就再也坐不住了。

原先，织田信长设想的是，让北畠信雄继续在田丸城牵制一部分上杉军的兵力，自己就能趁着浅井家、姐小路家、一向一揆众牵制上杉将军家之际，集中美浓、南近江诸郡的兵力南下尾张，只要能迫使八条政定率军退出尾张一国，那么自己的压力就能减轻不少。

如此一来，织田信长原先的计划就化为泡影。加上织田家每况愈下，若是上杉将军家大举对桑名郡发起侵攻的话，织田家就彻底失去了最后的出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