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去而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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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方禾的身体在自主恢复，可这种不受外力操控的恢复却极为缓慢，眼看季凌天皱着眉，白叔不由得也跟着皱起了眉头。

无能为力，这是二人此刻唯一的念头，使得阁楼再次陷入了沉默。

天快亮时，季凌天也走了，只是在他走出房门的时候给了方禾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虽然只是随意的一瞥，可方禾却感觉脑海一震，豆大的汗珠蓦然出脸上滑落。

不过，白叔似乎没有发现这回事，看到方禾脸上的汗珠也只当是身体的痛苦所造成的。

“方禾小友，你在此处好生休息，我先出去了，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叫我。”

一阵寒暄后，白叔也走出了房门。

阁楼中顿时只剩下方禾独自卧床不起，白叔甚至都没有重新让前一日服侍方禾的那两名侍女进入其中，使得整个阁楼变得无比安静，只有一缕烛光带起的青烟在摇曳。

安静下来后，方禾也缓缓闭上了双眼。

不过，他这并不是要睡觉，而是尝试着以心神沟通道瞳用来内视己身，想要找到白叔昨日渡给他的灵气到底去了哪里，同时也想找到自身筋骨无法快速恢复的缘由。

要知道，他这可是道体，整个身体都是由大道之力组成，就连五脏六腑都是大道所凝聚，按理来说那一道冲击波就算再强也不可能将他的身体摧残到如此底部，而且大道包容万物，也包括了万物，就算身体不能吸收灵气，也不应该因为一道治疗所用的灵气让他无法恢复才对。

可事实既然已经发生，那么这具身体里或许还有他所不知道的隐秘。

于是，方禾的心神便跟着道瞳的视野开始在体内游走，从头到脚里里外外都观察了个遍。

在道瞳的视野里，他的身体现在已经成为了一团浆糊，使得身体空有其形而无筋骨支撑，倒是五脏六腑还保持着完好无损的样子，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虽然体内一团浆糊，但方禾还是想要找到导致他那碎裂的筋骨无法快速愈合的原因，毕竟这可能关乎他在蛇谷中的生死。

经过一番查探，在体内筋骨的碎片中，他总算找到了之前进入体内之后便消失不见的灵气。

方禾猜测，这可能就是导致他无法快速愈合的原因。

症结虽然找到，可现在的问题是他无法将这些灵气驱逐，就算是动用道瞳也无济于事。

几番尝试后，方禾已是筋疲力尽，不得已只能就此作罢。

不过，虽然无法将灵气驱逐，但至少问题的关键已经找到，于是，他便不再纠结，正好现在因为伤势和全力催动道瞳的原因而有些困倦，故而缓缓睡去了。

然而在方禾彻底熟睡之后，已经离开许久的季凌天却再次悄然来到阁楼中，并且是以他那书生模样的样子出现的。

再次来到床前，，若是方禾没有熟睡，便能看到两道金色的流光便从他的眼中迸射而出，径直落在方禾身上。

从足底开始一路往上，呈现在季凌天眼中的景象和方禾利用道瞳内视的情况无异，也是一团浆糊，但因他乃是货真价实的圣级强者，也是蛇谷第一人，看得要比方禾自己要仔细得多，能够看出的门道也要多出许多。

在他的视线里，不仅看到了隐藏在方禾筋骨碎片间的那些灵气，还看到了缠绕在心间的丝丝血线。

这些血线与正常情况下的血管不同，虽然都是血液组成，但却和方禾自身的血脉有着天壤之别。

思量一番后，只见季凌天缓缓伸出右手，随即从手心传来阵阵吸力，将缠绕在方禾心间的丝丝血线和筋骨碎片间的灵气全都吸了出来。

这些灵气和血线在被季凌天从方禾体内吸出后甚至还在不停颤动，似乎并不想离开方禾体内。

看着手中这团泛着绿光的灵气和那猩红无比的血线，季凌天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阵冷笑，随后微微用力，便化为一缕青烟散去。

整个过程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也就几个呼吸而已，以至于都没从睡梦中醒来便结束了，虽然有些痛苦，可方禾只当那是一场梦而已。

他的确是做了一个梦，就在沉睡后不久。

梦里是无尽的星空，而他自己则像是无根之萍一般在这星空中漂浮，而且是那种不受控制没有目的的漂流。

时而靠近一团火热，时而陷入刺骨的寒冷，也正是以为这种冷热交替，才使得梦中的他压根没有感觉到因为体内灵气被抽离时的痛苦。

这场梦持续了很久很久，久到方禾在梦中都已经忘记了时间流逝，忘记了岁月蹉跎，也忘记了他所经历过的所有，甚至连那让他刻骨铭心的南璃月也忘记。

而随着梦境的持续，方禾的身体也在这种忽冷忽热中开始颤动，刚开始时季凌天还以为是因为自己抽离方禾体内的灵气和血线导致的，于是便静坐在床前细细观望。

可随着时间流逝，方禾身体的颤动却越来越明显。

诡异的是，虽然方禾的身体在颤动，可神色却是一片安详，丝毫不像是承受痛苦的样子。

这种情况他也没见过，哪怕知道方禾的体质乃是道体，同时自己也算是这天地间为数不多对道体有所了解的人，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无法解释此刻发生在方禾身上的诡异。

因此，权衡再三后，他不得不再次开启圣眸望向方禾的脑部，想要在其中找到一些答案。

可是，哪怕是圣眸，在望向方禾脑海时依然什么也没有发现，脑海中也如身体所表现出来的一样平和，完全没有丝毫痛苦的感觉。

对此，他只能暂时将这种情况归结于筋骨复位所带来的本能颤动。

其实，如果他再深入一点便可以知晓方禾身体这种两极矛盾的原因了，但出于对方禾那双眼眸的尊重，他的眸光只是随意扫视了一圈便退了出来。

好在，当他的眸光推车方禾脑海不久，方禾身体的颤动总算是停了下来，并且身体在灵气和血线被抽离体内后也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碎裂的筋骨也在道体自身所蕴含的大道之力下归位。

至此，季凌天才算是放下心来，再次离开了阁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