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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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的宝光一闪而逝，一看就是一件难得的宝物，可是哪怕部族最困难的时候，自己的父亲也未曾将其拿出来。

他隐隐听说，自己的父亲手中有一个大宝藏，为了躲避追杀才会藏身在这片荒凉的土地上。

对此，他一直嗤之以鼻，别人不了解自己的父亲，他可是很清楚，从小到大他就没见过什么传说中的宝物。

可是如今，当苍老的已经快要咽气的父亲缓缓的拿出这颗宝珠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自己一点也不了解自己的父亲。

凤九望着递过来的宝珠，脑海中徒然出现了老人曾经的模样，那时候的他还是一个半大的少年，刚刚在妖庭崭露头角。

可是如今的他已经是行将就木的老人了，看着他破碎的元神和残破的躯体，她能够猜到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

“你身上的伤是谁弄的！”凤九轻轻的说道。

然而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可怕的杀意，这道杀意好似九天的寒风，吹过这片土地，让所有的人都不由的打了个寒噤。

林方诧异的望了一眼凤九，和她在一起这么长时间，这还是他头一次看见这个状态的凤九。

此时此刻的她才是真正的妖皇，那股可怕的气势，难以言表的威严都让人不由的生出顶礼膜拜的心来。

老人轻轻的吐出了黑袍这个名字。

林方在一旁不由的皱起了眉头，这个名号他可是听过的，若是不出意外，当初那个在啸风身上留下暗手的家伙就是叫这个名字。

不过以那人的手段，的确能够做到这些。

与此同时，林方诧异的望了一眼老人，能够扛过这样的伤害，这位老人也不是一般人啊。

尤其是神魂上的折磨，那是远比肉体折磨痛苦百倍的感受，很多人都会因此丧失理智，变成一个疯子，可是眼前的老人除了虚弱竟然一点异样也看不见，这得是多么强大的内心啊。

“黑袍，原来是他这个叛徒，一个嗜杀成性的家伙。”凤九冷冷的说道。

老人见此却是得意的笑了起来：“他千方百计，不停的折磨我就是想得到这件宝物，可是我没让他得逞，后来有人刺杀他，他被吓破了胆，便不再出来抛头露面了。”

“不过这里不时还有人前来探查情况，甚至从村子里出去的人也会被人跟踪，我估计他一直贼心不死，还惦记着这东西呢。”

这一刻的老人，脸上是得意的笑容，也是天真的笑容，在凤九面前，他似乎卸下了厚重的伪装，释放出了自己的天性。

凤九郑重的接过宝物，语气中带着森然的说道：“我不会让那个叛徒得意的。”

“陛下可要替我好好问候他啊，我已经不行了，没办法亲自动手了。”

“你可还有什么心愿？”

老人闻言抬起头，用苍老的手轻轻拉了拉身边的儿子，这才缓缓说道：“我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便是这个孩子还有我的族人，因为我的关系，他们已经在这片荒凉的土地上坚持了太多的时间，希望我死之后陛下能够替我照顾这些孩子们。”

“这是我应该做的。”

“还有一个，若是有机会的话，我想葬在新的妖庭旁边，让我在九泉之下也能为那些战友好好讲一讲如今的妖庭。”老人的语气中带着唏嘘的说道。

他抬起头，空空的眼眶中似乎有莫名的光芒一闪而逝，在这一刻他似乎看见了那些死在战火中的同袍们正伸出了他们的手，邀请他一同前往。

他颤颤巍巍的伸出了自己苍老的手，想要拉住这些人。

紧接着，所有人都看见老人的手臂微微抬起，很快又掉了下来，他的双眼闭了起来。

这位坚持了无数岁月的老人，终于在完成了自己的心愿之后，走完了人生最后一段路途，他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容离开了这个世界。

因为他相信，只要陛下还在妖族一天，那么那个理想中的妖族乐园一定能够到来。

一旁的妖怪见到父亲的离世，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情感，扑在了父亲的身上，泪雨滂沱。

他曾经误解过自己的父亲，也曾叛逆过自己的父亲，甚至忤逆过他，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增加，他似乎渐渐明白了父亲心中的坚守。

他开始学着好好和父亲相处，学着理解父亲伟大的理想，而就在他不断向父亲靠近的时候，这位伟大的妖怪走完了他人生的旅途。

子欲养而亲不待，这是人间的悲剧。

壮硕的妖怪抱着自己老父的尸体，哭得像个孩子一般，从今天他头顶的天塌了，再也没有人在困难来临的时候替自己顶起来了。

也再也没有在自己犯错后训斥自己，然后用他的智慧指引自己前进的方向。

凤九望着这一幕怔怔出神，她并没有去打扰哭泣的妖怪，心中不由的回想起了老人年轻时的面容。

那个时候的他，意气风发，稚嫩的脸蛋上写满了对自己的崇拜。

和这样的年轻妖怪不仅仅只有他一个，他们曾经是妖族的希望，如果给他们足够的时间去成长，或许此时的他们都已经能够为如今的妖族撑起一片天。

只可惜，因为驱神大圣的泄密，妖庭遭受了致命的打击，这些宝贵的妖族种子死在了战乱之中，还未开始绽放属于他们的光辉，便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这才是凤九一直最懊悔的地方，她本来能够保护好这些火种的。

凤九紧紧的握了握自己的拳头，沉默不语，将满腔的怒火都压在了心底，她知道现在还不是发火的时候，如今妖族式微一切都得徐徐而行，不能有半点的马虎大意，妖族已经无法遭受第二次的失败了。

不过在此之前，那个名叫黑袍的叛徒一定要为此付出应有的代价，凤九内心愤愤的想着。

遵从老人的遗愿，林方使出三昧真火将他的身躯点燃，熊熊烈火包裹了他苍老的躯体，照亮了每一个妖怪的双眼，他们的老族长回归了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