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死者潘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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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依是走读生，但学校里还是有一部分学生是住校生，方晴就是其中之一。

自从苏小妹跳楼后，潘慧回了家，宿舍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因为苏小妹的事，学校给她放了假，这几天她都没有去上过课，一直呆在宿舍里。

今天她得出一趟宿舍了，她要趁同学上晚自习的时候去浴室洗个澡。

带着换洗衣物，她来到学校的水房浴室。

门口昏暗的灯光拉长了她的影子，被她的声音吵醒的声控灯投射出一片惨白的光。

她看了眼门口的镜子，镜中的她，脸色被声控灯映照得一片惨白，毫无血色。

没有在意，她越过镜子，迈步进了浴室。

同学们都在上晚自习，浴室里只有她一个人，她感觉很不错，忍不住轻轻的哼着歌。

“乌黑的头发，雪白的脸庞，你眼中的我如此痴狂…”

空旷的水房中回荡着她的歌声，原本欢快的歌曲在这种环境中，竟显得有些阴森。

放好衣服，她拿着毛巾，沐浴露等东西，进到了浴室中。

“嗯？什么味道？”

她疑惑的嗅了嗅，空气中仿佛有什么奇怪的味道，闻起来像是铁锈一般，还带着一丝腥臭味。

“这破学校…”

她嘀咕了声，没有在意，拿着东西，来到了隔间。

将东西放好，站在莲蓬头下方，她伸手去开开关。

“嘶！”

她刚碰到开关，就瞬间收回了手来。

开关像是一块冰凉刺骨的冰块一般，冰得蛰人。

大夏天的，这开关怎么冷得像冰块一样？

她忍着冰凉，把开关拧到了热水的一边，打开到了最大。

嘎吱！

开关处仿佛生了锈，转动起来很生涩。

而她把开关彻底打开，却也没用一滴水流出来。

是莲蓬头被堵住了吗？

她疑惑的抬手拍了拍莲蓬头。

啪！

塑料断裂声响起，那个劣质莲蓬头就从根部断裂开来，掉落在了地上，露出了后方幽深的铁管。

梆梆梆！

莲蓬头在地板上弹动，声音刺耳。

方晴仰头看着莲蓬头后方的铁管，已经用了多年的铁管上满是暗红色的锈迹。

铁管中漆黑幽深，隐约有咕噜噜的声音传来。

“不会停水了吧？”

她忍不住嘀咕了声。

呼！

一道冷风突然从她身后刮过。

冷风刺激下，她后脖颈上的汗毛瞬间竖立了起来。

她回头看去，但后方却空无一物，什么都没有。

封闭的浴室里怎么会有穿堂风？

可能是浴室阿姨回来了吧？

她转回身来，重又看向铁管。

哗！

就在她刚一抬头的瞬间，一股猩红的水流猛地从铁管中喷了出来！兜头盖脸的浇了她一身！

“唔…”

人在仰头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张开嘴来，方晴也是如此。

猝不及防间，猩红水流喷在她脸上，她的嘴里顿时也被灌进去一大口。

“呕！呸！”

她将红水吐了出来，但嘴中残留的红水还是在她的舌苔上萦绕着一股腥臭难闻的味道，让她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那股味道不光充斥在她的口中，她的身上也都被红水浇了个遍，浑身都散发着腥臭难闻的气息！

红水流淌满地，将整个地板都染得通红。

“啊！”

她惊叫了声，赶忙向后跑去，但脚下一滑，她就狠狠摔在了地上。

闷哼一声，她趴在地上的血水中，挣扎了下，却没能爬起来。

她想叫，但剧痛憋住了她的气息，根本叫不出来。

哗啦！

身后突然有水声响动，跟着，她只觉脚腕一紧，就像是被冰冷的脚镣锁住了一般。

她艰难的转回头去，却看到了一个让她恐惧到头发都竖了起来的画面！

一只惨白的手从地面上的红水中伸了出来，一把抓住了她的脚腕！

跟着，一个赤身L体，浑身肿胀得不像样子的长发女孩就缓缓从红水中爬了出来，向她爬行而来！

看着这一幕，方晴只感觉从头皮到脚底，全身上下都麻了！

“啊！！！”

……

深夜，临海四十五中被警车封锁了，所有的学生都被移出了学校。

学校后方的水房浴室被拉起了层层的警戒线，许多穿着警服和白大褂的人在进进出出。

一辆黑色越野车开进了学校，径直来到了浴室门口。

余荣伟打开车门，冲着现场一个队长模样的警官打了个招呼，问：“具体什么情况？”

“有点奇怪，所以才找了你们来，我带你去看看吧！”

那个警官带着他往浴室后方走去，一边介绍情况：“晚上七点半左右，医院那边先接到电话，说45中这边有个女孩昏迷。

结果急救医生赶到，发现现场有大量的血液，但女孩身上却没有任何伤口，只有右脚脚踝处有一个蓝紫色手印，据医生检查判断是冻伤。

医生感觉不对，就报了警，我们赶到以后，在浴室水房的水箱里发现了一具女性尸体。

根据面部信息识别，她是高二四班的一名女生，名叫潘慧，16岁，苏城人，死因是心肌梗塞，初步判断是受到了强烈的惊吓…”

说话间，他已经带着余荣伟来到了浴室后方的锅炉房里。

那里有一座被切开了一半的电锅炉，还有一具躺在地上的尸体。

余荣伟飞快的扫了一眼，很快就判断出了不少信息。

死者的尸体已经发白浮肿，这说明死者的死亡时间差不多在4时左右。

死者的身上没有勒痕，说明她在死亡的时候，身上就没有穿任何衣物。

死者的指甲缝隙中有许多红色的铁锈和黑色的污泥，这说明她在死亡之前，曾做过强烈的挣扎反抗。

余荣伟看了眼被切开的锅炉水箱内壁，那里果然有着一道道清晰可见的抓痕。

结合这些信息，余荣伟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了一个画面：

一个女孩被丢进了幽暗无光的锅炉水箱里，惊恐无比。

她拼命挣扎着，想要抓住什么，但周边都是平坦滑腻的水箱内壁，无从借力。

渐渐的，她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最终停止，成了一具悬浮在水中的尸体。

她凌乱的长发随着水流涌动，遮挡了她大半个惨白的面孔。

黑暗中，她的双眼紧闭。

余荣伟漂浮在她的身旁，仔细的观察着她身上透露出所有信息。

这是他的异人能力，叫做“合理性联想”，可以根据有限的线索，推理联想到很多可信程度非常不错的信息。

这是窥运者职业最基本的能力之一。

但看着死者的样子，和周遭的水箱环境，余荣伟却更加疑惑了。

这个锅炉水箱是完全密封的，上面最大的孔洞，就是上方的进水口，只有鸡蛋粗细。

这个叫潘慧的死者，是怎么进入到这个水箱里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