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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将与开阳星君走在前头,陆玑安静的跟在二人身后,远远看去,她娇小细弱的身体显得格外美丽,阳光从前方射过来,打在她的头上。
七星汇聚,北斗惑天,将会引领天上所有星辰,星宿们也会以北斗为首,漫天华光,布成北斗方阵,将会是何等的壮观。
七星下到凡间之后,除了开阳与摇光还有法力之外,天枢、天璇、天玑、天权都没有了星君的法力以及记忆,玉衡则保留着仙家的记忆,只不过,有时候拥有记忆要比没有记忆来得更让人无所适从。
“所以,我们要先找到玉衡,只有这样,其它几位星君才会现身对吗?”离将问道。
“不错,摇光顽皮,属她最小,仙阶资历也最浅,下到凡间之后就不知去哪里玩了,天枢、天权两位兄长一定在执行天界的任务,所以非到最后我们先不要打扰他们。”开阳向离将分析了原因,离将点头答应。
不过离将也发现了他口中还漏了一人,反问道:“天玑呢?”
夜观天象可以看到天玑星黯淡无光,天玑是被器神打下凡间的,因带着尘世羁绊,所以已入轮回,劫难不止,天玑不现,要找她,恐怕只能等到灾祸来临之时了。
谈了许久,开阳才发觉自己冷淡了陆玑,因此回过身去寻她,陆玑悠闲的在街边闲逛,自出生以来,这是她第一次身上充满了灵气,沉重晦暗的幽冥之气远离了她的身体,她连内心也跟着轻松快乐起来。
她发觉开阳找她,快步回到开阳身边,开阳撩起她的刘海,轻轻的吹了一下,语气故作生气的道:“不要乱跑了,知不知道。”
明眼人都知道,这话中有几分的宠溺,陆玑乖巧的点了点头,“开阳哥哥,我不乱跑,我只是想多看几眼。”
这话深深刺痛了开阳的心,要想获得魂器,总有一天要牺牲陆玑,他是何等的不忍心,他亲眼看着一个女子从淡然无知到清泠如水,选择总是困难的,于他而言更是折磨。
陆玑看出了他的心思,用手轻抚他的眉眼,安慰道:“车到山前必有路,何况你我执手一生并不是梦,哪怕只有一天、一时、一刻的相拥,陆玑已经觉得是无比的快活,无比的安慰了。”
陆玑执起开阳的手,他反手将她相拥在怀中,他的手穿过她的秀发落在她的柔肩上,在川流不息的人海之间,唯有他们的拥抱被印刻成画卷。
离将在一旁默默的站着,他祝福世间的每一个真情之人,若说怀念能成为灯塔,他会点亮一盏又一盏的光芒,纵使人海茫茫,也会将思念与镌刻盛满,到达任何一个它所应该到达的港湾。
但是,思念有时候也能变成一斩利剑,将甜与苦都刺成深渊,它邀人回望,邀人陷入,直到被梦魇吞噬在泥泞中狂叫,到头来,这世间不过只有一人的声音,那就是罪恶与寂寥,交织成人所闯不破的丝网,封了今生也封了来世,直到忘记都无法放下。
他,能看清情爱的本质,却无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情与爱是苦,是修为,也是人生的历练,堪破情债才能不被命运主宰,神也一样,要想永生,就得克制住自己,不贪,不恋,不相思。
不入来世,不进轮回,不妄生死。然而,离将用法术困住的那份情丝在隐隐泛着红色光芒,在他怀中不安的动了起来。
离将叹了口气,无奈骂道:“真不安分。”
又一份法术注了进去,那份情丝的光芒渐渐淡了,再这样下去那情丝非得回到浮生身上不可,离将思索片刻,看来得将这份情丝炼成器物,才能管得住它。
“开阳,器神身在何处,听闻他能炼化这世间万物,在他的熔炉中,一切须臾之物都可炼化成型,这等传说可有虚言?”离将问道。
“此言确实不虚,一切神之无形之思皆可化炼,器神独住北宫,三百年闭关,三百年出山,众神仙想要拜见,必先集四海之珍,奇异之宝才能谒见,神君为何突然相见器神?”开阳不解道。
离将没有见过器神,不过他却记得有一神与这老头甚为熟悉,一样的脾气古怪,在诸神之中喜欢打太极,不如邀他一同前去,离将如是想到。
“这是秘密,如此我们就先往南边去,看能否寻得到玉衡的踪迹。”离将说道。
“好,如此,就谨遵神君的意思。”开阳也不再追究,很快答应了下来。
南极仙翁此时正在摇椅上逍遥的吃着果子,鹿、鹤两童一人在旁扇扇,一人在案边倒酒,倒好了就端给南极仙翁,南极仙翁小撮一口又将酒杯递回给鹤童,接着拿起怀中篮子里的果子吃了起来,一口下去,满嘴流汁,看得鹿童羡慕死了,拿扇子的手也不小心停了片刻。
南极仙翁则道:“接着扇,接着扇,好,好,不错。”
鹿童扇得更卖力了,南极仙翁则更加享受。在山泉下,瀑布倾倒连城一片,水中升腾着灵气,许多灵芝仙草在岸边冒出了头,各种灵禽异兽飞驰而过,仙园中奇珍异宝数不胜数,仙琴之音不绝于耳,廊庭楼阁连环曲折,真是妙飞琳阁舞,廊回仙鸟来,甚是乐哉,乐哉啊!
山之下,居百亩之地,有一农户,院中种了许多的大西瓜,人来摘,他也不喊,人抱瓜走他也不吵,整日里耕田锄地,辛勤劳作。临户有一老妪,无夫无子,年老行动不力,走路经常摔倒,因为脾气不好,也无人敢扶,这傻小子倒不想那多事,说扶就扶,老妪啐他他也笑,老妪讨他的大西瓜,他毫不犹豫的一次送了三个过来,久而久之,老妪对他如亲子般疼爱,连自己开垦的农地也交给了他,不过这倒是苦了他,要多干些时日了。
这日,老妪突然说道:“我看你这傻小子,耿直憨厚有余,也没个爹娘教养,到了该成亲的年岁了也不成亲,我记得邻村有女命湘琴,声音好听,虽是歌女却姿色不凡,不如我为你提亲否?”
他笑了笑,对老妪说道:“无妨,无妨,不用那麻烦事,总之我孤家寡人一个,与田相伴,也很快乐。”
老妪道:“不妥,不妥,还是得娶妻生子,人生才算圆满,邻家有女,吾为汝求。”
推辞不开老妪,他也只好答应下来。屋内炎热,他将草帽挂在墙上,见院中大风刮起,他便连忙出去收衣,这人究竟是谁?如此气度,又如此雅量,藏凡人之间却又身姿俊朗,一身的祥和与正气,此子正是天上下凡人间来,不图福果图姻缘的天权星君啊。
玉衡一边捂着伤口,一边紧紧护着怀中的小女孩,他怒视着前方的几名大汉,“你们可真不知羞耻,青天白日竟敢拐骗良家少女,真是不配为人。”
那大汉上去就踢了他一脚,“配不配为人不用你来告诉老子,老子说了,她是我的人,你也敢抢?还不快上?”
几人一同前来拉开玉衡,将他狠狠的甩在了地上,一把夺过小女孩。
女孩哭着喊道:“哥哥,哥哥救我!”
玉衡还没来得及站起身,就被那粗莽大汉一脚踢在胸前,伤上加伤,他疼的半躺在地上,却仍不肯倒下去,对那大汉喊道:“你可知我是北斗七星君,我乃是掌管天下音律的玉衡星,待我法力恢复之时,必让你音识无韵,言语停滞。”
“还敢口出狂言,你这副病恹恹的样子,若你都是神仙,那我便是大力金刚神了,哈哈哈哈!”莽汉不信,更是言词侮辱了一番,一手揽过那女孩扬鞭而去,空中只留下了女孩的哭啼声。
玉衡半俯着身体出了酒肆,就被几个小妖围了上来,几个小妖左闻右嗅,除了鲜血的味道在空中蔓延,哪有什么神灵仙气。
两个小妖立马架住了他,异口同声道:“跟我们走吧。”
玉衡立马反抗,“你们要干什么?”
“废话少说,走就是了。”几个小妖就这样带走了玉衡。
他们还以为玉衡是人类,看这白花花的小脸拉去给女王做奴隶正好,饿了可以喝血,累了可以让小白脸服侍女王,厌了还可以喂狗,给女王这么多事可以干,她就不会整天再打小的们了。
女王看到玉衡,眼睛都变绿了,她的眼神一眨一眨的望着玉衡的脸,小妖们一看女王高兴,立马说道:“这是小的们谨献给女王的人类,请女王享用。”
稚善凰挥手辞退了小妖们,玉衡没了支柱,身子就要往下倒,女王立马来到他身边伸手揽住了他。
玉衡很是反感,立马推开了她,小妖们还围在宫口,就是要看女王怎么享用这个男人,一个个的露着头往里面挤。
以她的样貌可以看出,稚善凰不过是一个占山为王的野山鸡,她修习法力最为认真,修炼也最早,因此小妖们都得听她的话。
稚善凰笑着撩拨玉衡,“哥哥,哥哥。”声音酥脆让人听了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哥哥,你别跑嘛!”稚善凰紧追不舍,玉衡边退边躲,“你别过来,你可知冒犯星君可是诛魂的大罪。”
“哥哥你样貌好看,小女我倾心已久,不在乎哥哥是不是仙,是人是仙都一样,都得在本女王的覆手之下。”女王的声音娇柔而魅惑,一声声哥哥喊得入骨动情,听了直教人想捂起耳朵,门外的小妖们各自捂了半只眼,从手指缝里往洞内望去。
“嗯~”女王摇着头嘴中喊着那些臊人的话,音调都飞出了九重天了,玉衡真是身体和心里的双重打击,“喂,野山鸡,你快点放我离开。”
“离开?那是不可能的,不过~,人家可不叫喂,人家有名字的,我叫稚善凰,你可以叫我凰凰哦~”女王上前一步,一边拉过玉衡的腰带,一边放在手中把玩。
女王的嘴唇红色又鲜艳,头发微微炸起,像没梳的山鸡毛,卷的不像样子,再配上她那双故意抛媚眼的眼睛,真个是让人不敢直视。
女王将头发一撩,半披在后面,那张白的不知抹了多少粉的大脸凑向了玉衡,玉衡怯身微微躲开,那两个像绣球一样的胭脂挂在白色脸蛋上,长的不像话的睫毛像是贴了一根翎在上面一样,每一次的眨动都是让人窒息的审美观。
玉衡捂着嘴差点吐了出来,稚善凰一把拉过玉衡贴在他身上,声音嗲嗲且含羞半分道:“夫君~今天我们就像人间的男女一样,享受人间极乐怎么样?”
每每稚善凰拉长的声线都能让玉衡无端生出一股冷汗出来,他拍掉稚善凰拉扯他的手,正色道:“你再敢如此,我就要对你不客气了。”
“不客气,夫君想怎么对我不客气呀?”稚善凰凑近脸问道,玉衡转头,她也转头,差一点他们的唇就要碰上了。
玉衡没有了法力,就连力气也不如她,被一只野山鸡欺负,说出去岂不是笑掉大牙,他玉衡可丢不起这个人,因而用尽全力将女王给推开,就像门口跑去。
可是稚善凰哪是轻易肯罢休的料,一扇法力打过去,那扇门就被关的严丝合缝了,她一步一趋的走向玉衡:“夫君,这下没人打扰了,良宵苦短,你不用不好意思的。”
她走到半路还行了一礼,双手拿着锈帕搭在腰间微微拂身,学着凡间女子的动作,不过之后更是让人大跌眼镜,几个媚眼抛的玉衡是心惊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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