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他的痛苦谁人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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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整个画面都安静了。

许久之后，一旁的寂殊寒忽然出声，打破了这一世寂静的空气：“总之，你不愿意去轮回，对么？”

映雪深深一拜：“望仙人成全我和青竹，让我随了他去吧。”

寂殊寒抱胸看着文素，下巴抬了抬，说道：“人家都这么请求了，你还不赶紧答应？”

闻言，文素皱了皱眉，她捏紧了手里的符箓，说：“这个时候不要添乱成么？”

寂殊寒却是耸了耸肩膀，一摊手，看似格外潇洒和事不关己：“这怎么就是添乱了？这可是柳姑娘的心愿啊~”说完，他还淡淡的扫了一眼曲清染：“如果是我，我选随心。”

还不等文素有什么反应，柳映雪仿佛得了什么解脱一般，流着泪拜倒在地：“多谢仙人成全！”

成全个P！(╯‵□′)╯︵┻━┻

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文素咬紧了下唇，有些不知如何是好，让她给人送轮回倒没什么，让她打散别人的魂魄算个什么事儿？！

一旁的曲清染也深深叹了口气，不得不说，如果换做是她，她肯定也不会被所谓的天道摆布，如今她也在努力的脱离那既定的命运不是么？就这点上来说，她也是非常支持映雪的选择的，只是，苦了那宋易安。

在这个节骨眼上，文素都不好意思提她那被夺去的生魂了，想想这一路过来，原本是来帮着宋易安出气的，结果到了最后，连她也倾向于青竹夫妇了。

于是她直接略过这一点，颇有些愧疚的问：“宋公子，你有什么打算？”

宋易安从刚才就一直沉默着，他异常认真的看着映雪，直到听见文素的声音，他才沉声回应道：“事到如今，我才知道自己有多蠢，有多愚不可及。”

说完，他一步步走向柳映雪，缓缓蹲下身子后，他仔细的看着昔日爱人的脸庞，青黑色的冰冷双手颤抖的抚摸着映雪的脸颊。好半晌后，宋易安低低的笑了起来，原本还在轻柔抚摸着映雪脸庞的手，猝不及防的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

“啪——！”

这一记巴掌打得清脆又响亮，叫人听着都觉得牙疼，在场众人无一不是惊讶的神色，连青竹逝去的伤感都被驱散了不少。

映雪被那一巴掌打得脸往旁边一侧，迷茫的神色中也带着点点愕然，像是被直接打懵了，想必宋易安生前无论多狠，怕是也从未对她动粗过吧。

“宋易安，你这是做什么？”

曲清悠原本还瘫软的身子似乎也被那一巴掌惊醒了，她挣扎着站直身子，怒喝一声。

倒是那宋易安也听不见似的，他抬手捏住映雪的下巴，将她的小脸转过来正对着自己后，又是狠狠一巴掌呼了上去，这一次，直接就把娇弱的柳映雪给扇得整个人都往一旁趴了下去。

“宋公子！”

文素算是离得较近的，可是这个场面她却不知该怎么应对，喊了一声宋易安，可对方根本不在意，依旧故我的将本就扇过去的柳映雪又拽着衣领拖了起来，毫不怜香惜玉的招呼起她的小脸，还可劲儿的就往一个方向打，哪怕映雪只剩下一个魂魄，也被宋易安带着怨气的巴掌扇得半边脸颊变得鲜血淋漓起来。

文素知道他这是在发泄，可是不停歇的巴掌声终归听得人心肝直颤。

“别打了！”

文素裹着符箓的手勒住了宋易安的肩头，一把将他扯着后退了几步。宋易安倒也没怎么挣扎，顺着文素的力道就往地上一坐，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被搂在曲清悠怀里的柳映雪，那半边几乎打烂的脸似乎已经不能引起他分毫的难受了。

曲清悠泪眼朦胧得看着被抽到几乎奄奄一息的柳映雪，咬牙切齿的对着宋易安呵斥道：“你是疯子吗？柳姑娘都这样了，你为什么还不放过她？！”

“都这样了？”宋易安的眼角高高吊起，似乎是不屑，他冷哼了一声：“她都哪样了？”

对面的曲清悠似乎没想到宋易安有这么一问，原本还怒气冲冲的想反驳些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曲清悠才发现，她似乎根本无话可说，一时间咬着牙不知如何应对。

宋易安从地上站起，居高临下的望着对面两个女人，嗤笑着反问道：“哼~仙人莫不是想赞她一声情深意重？认为她爱的刻骨铭心，宁愿牺牲自己也要生死相随，此情感天动地吗？”

曲清悠咬着牙回应道：“难道不是？”

宋易安冷笑着，缓缓抬起手指着柳映雪道：“呵呵~是不是在你们这群人的眼里，只能看到柳映雪和宋青竹的夫妻恩爱？他们爱得不离不弃，他们爱得生死相依，完全看不见别人的痛苦了是吗？！”

“是啊，多么感天动地的情谊，如此生死相随，海角天涯，至死不渝的叫老天爷也要落泪了吧？”宋易安慢慢走近被驳得说不出话来的曲清悠，恨恨的问：“你叫我放过她？那谁来放过我？！”

曲清悠被这么一激，头脑一热，抬起脸就驳斥着：“他们既然相爱，你又何苦拆散他们？”

这话说得，文素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女主难道忘记了一开始宋青竹才是正儿八经的第三者么？

果不其然，宋易安听了这话，更是面容狰狞起来，大吼着：“你说他们相爱？那我呢？！我难道不爱她吗？我爱得就少吗？他们爱得感天动地，那我算什么？啊？我算什么？！你说啊？！”

“是不是他们如此恩爱，就可以对我的痛苦视若无睹？我的付出，我的一切，乃至我的性命，在他们这对相爱的人面前全都一个笑话了吗？！全都不值一提了是不是？！”

原本宋易安暴起的时候，卿子烨和柏未央纷纷来到曲清悠的身后保护着她，然而宋易安并没有出手伤人，他带着血和泪，一句句问话中带着无尽的痛楚，像是一个个无声的巴掌，也狠狠的打在了众人的脸上。

也许是因为从一开始，宋易安出手伤了文素，在后来调查中又发现他曾经一度失控杀过不少人，做了恶；再对比众人初见青竹时，青竹的温和有礼，还有他从未伤过人的性命，甚至用自身气运去造福了百姓。

两相一对比，所有人第一感官不自觉的就先把天平朝着青竹那里倾斜了，再加上后来被青竹的痴情所感动，乃至于他们差一点忘记了，这当中最无辜的人，正是宋易安。

卿子烨感觉脸上有些热，在这件事情上，他自觉反省到自己并没有做出公正的判断。看了看被他护在身后的曲清悠和柳映雪，又看了看一直没有动作的文素和曲清染，或许她们二人从一开始就看得很分明，所以每当宋易安暴怒，她们两个都闷不吭声的在一旁做洗耳恭听状，就连最小的荀翊和两个普通人许青让、寂殊寒，也没有像他这般有失妥当。

看了一眼同样歉疚的柏未央，卿子烨轻叹一声，好言相劝道：“宋公子，你冷静下来。”

“冷静？”

宋易安眼眸一抬，大概是因为换了个男人在他跟前了，他毫不犹豫的冲上前一把揪住了卿子烨的衣领：“你叫我冷静？呵呵，除非你也去尝一尝那被迫分离的苦，爱而不得的痛，若有那一日你心中无怨也无恨，你再来如此劝我吧！”

宋易安一把甩开卿子烨，原本在他身后的曲清悠立刻上前扶住了他，偏偏就是这时候，卿子烨鬼使神差的看了一眼曲清染，又迅速了敛下了目光，这一作死的举动叫曲清悠尽收眼底。

她心中一痛，想到刚刚宋易安质问卿子烨的问题，所谓的爱而不得，难道子烨师兄的心上人，真的是自己的妹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