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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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刚飞起不久，山中突然跳出一只野狐狸，背着一个大袋子奔来，那袋子比它十个还大，还大喊道：“公子且慢，请送我一程。”

也不等苏蛮同意，一跃而起落于板上，它摇摇头，将包袱放下，开始梳理自己的毛发。

苏蛮有些愣神，自己可是阴差，这小狐狸，好大的胆子！

小狐狸梳理自己的毛发，见苏蛮看向自己，抛去媚眼，苏蛮只觉得气血翻涌，脸色一红，撇过头去。

炼妖鼎在神藏中冷哼一句：“狐狸精，不要脸。”

苏蛮心中却想，我难道真的不是人，对一只野狐狸有了心思，我难道是一只公狐狸变的！

那狐妖的布袋极大，似乎装的活物，还在拱动，苏蛮皱起眉头，正想袋子里装的是何物时，袋子破开一条口子，露出一个小狐狸的脑袋来。

接着啪的一声，袋子破开，上百只小狐狸欢呼雀跃蹦跶出来，苏蛮脸色一变，如今飞的高，落下去这些小东西可能就摔死了。

他取下斗笠，将散飞出去几只赶紧接住，其余小狐狸落在阴灵梭上，虎头虎脑，好奇的打量四周。

狐妖举起布袋，透过大洞看向苏蛮，腼腆一笑，道：“公子莫怪，这都是奴家的儿孙，未开灵智，怕他们丢了。”

“今日不知怎的，天上落下人来，跟山里的妖怪打了起来，冲杀声一片，奴家不擅打斗，儿孙多且年幼，只好带着它们逃去。”

苏蛮取出通灵玉来，对狐狸们照了照，通灵玉上有白色光蕴，这些狐狸不曾吃过人做过恶。

既然如此，他便送上一程，不过先确定天武皇帝大胜。

他将阴灵梭悬浮于上空，看向下方山野，天武皇帝领军，势如破竹，将附近精怪斩杀殆尽，血流成河。

然而那些血液却诡异的渗透到地里，甚至残肢断臂也在逐渐干瘪，似乎有无形的怪物在山里。

难道这处山脉也是妖怪？

若是如此，这妖怪得多么庞大！

身后的狐妖道：“妖雨灭世，多亏了山母，可以说若不是山母，归墟生灵早就死绝。”

“山母？”苏蛮疑惑！

狐妖点头，道：“对，我们称之为，山母，于山中有灵，妖雨磨灭生灵，若不是山峰存在，哪有蛮子，精怪的活路，早就落入水中，要么被变得奇形怪状，要么便被水里的怪物吃掉。”

“山是第二个父，第二个母。”

苏蛮想了想，确实如此，若不是有高耸的山峰，确实归墟会被神雨打死，生灵灭绝。

可是……难道每一座山峰中，都有山母的存在！

这便有些可怕了！

狐妖继续道：“山母不会害人，她只是在缅怀她的孩子们，将他们收回去。”

苏蛮还是不放心，见天武皇帝胜了，便调头将这些小狐狸送到安全之地，再折返回来。

“国师？”天武皇帝看向苏蛮，他看不穿阴差的蓑衣斗笠。

苏蛮道：“陛下应当即刻启程，离开此地，寻一处好地，再让人前往白冕山送信，于妖龙下称臣。”

天武皇帝有些警惕，道：“我倒是忘记问，国师既然是阴差？那真武世界可有国师的份？”

苏蛮摇头：“我是归墟的阴差，不同他们，归墟阴差不可对活物动手，只可收纳亡魂，引渡亡魂。”

“若是我不想称臣呢？”天武皇帝道。

作为天武国的皇帝，岂能到达他乡之处，做别人的臣子，他傲骨铮铮，并不愿意。

况且他方才与归墟的妖怪交手了，也不过如此，天武国的大军，一如既往的强势。

苏蛮无奈，只好请天武皇帝随自己走一趟，鼠妖上香了，正有一尊受了香火的妖物赶来，让天武皇帝自己去碰一碰，不头破血流他是不会相信的。

而时白冕山上，妖龙沐浴更衣，于房中叠好被褥，出门将院子打扫干净，一尘不染，仿佛着了魔一般。

只不过他姿势很奇怪，只给人看到正面。

箴六上前，他受到下级香火来信，却不敢如实禀报，因为苏蛮身死是他一手操办的。

妖龙看他一眼，道：“我有客人到了，要来杀我，你下山去，若途中我唤你，你不要应，也不要往山上看，若我不唤你，便是无事发生，明日你再上山来。”

箴六瞳孔一缩，想不通妖龙如此存在，有谁能杀他！

他不敢问，急忙躬身退下，并未将苏蛮一事告知。

他走下山去，路上遇见一少年，少年面带微笑，对他点头，箴六不由自主的点头，然后一愣，抬眼一看，那少年不在，他惊出一身汗来，急忙下山而去，根本不管妖龙是否唤他。

唤他也不能应，那便等待明日，不过箴六胆小，明日恐怕也不好上山来。

妖龙收拾好，亲自沏茶放于院中石桌上，少年登上山来，看了看妖龙，笑道：“我很想你。”

他的笑容诡异，嘴角裂的很大。

妖龙落座，指了指一旁的石凳，道：“我不想你，你快些落座，好快些死。”

少年落座，道：“你又何必如此恨我，若不是我将你留下，你而今如何受众生信仰。”

妖龙为他清茶，道：“我于沉睡时，发现了身上的印记，你有害我之心，我想起了许多事，我的祖父是被你吃掉的，父亲也是，你今日来，便是为了吃我。”

“喝了这杯茶，你我撇清关系，若是不肯，你便死了。”

少年笑了笑，不以为意，他对自己的本事尤为自信，这种印记自生下便结下，随着日子愈发恐怖，如今过去多少年，根本无解。

他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正准备动手时，妖龙道：“那印确实无法解开，好在我想起了苏蛮，既然解不开，我便为自己打造一具肉身，将本来的我杀死，便没了弱点。”

“我又让世人为我打造弑神兵器，等待你来的那一天，现在你终于来了，我给过你机会，你喝了茶恩怨断，还不走，我便要取你命了。”

说完妖龙自身后一取，金光闪烁，犹为刺眼，一看便是绝世神兵出世，少年先祖脸色一变，衣袂飞舞，起身便跑，速度快到极致，眨眼便消失在视野中。

妖龙等待片刻，哈哈大笑起来，他抬起头将身前茶水一饮而尽，那茶水却啪的落在地上，他脸色一变，急忙查看四周。

“哈哈，你变聪明了，不过得意忘形了。”少年先祖自他身后浮现。

妖龙身后，没有后背，他的身躯只有前面，身后空荡荡，似乎还未铸造好。

他方才未走，一切都是障眼法？

少年先祖很是得意，道：“今日你便乖乖被我吃点，助我恢复修为，瞬间替你受万民香火。”

然而妖龙却桀桀怪笑，说道：“我若不这样，你岂能折返回来，我故意留给你的破绽。”

少年先祖眼睛一眯，身躯再次隐匿。

妖龙笑道：“你根本不在此地，你在千里之外的山峰上，你不敢来，所以造就幻象，有意思吗，我比你更懂你，可叹我知你好爱干净，还收拾了房屋，你却不敢入住。”

千里之外，一少年盘坐山中，睁开眼来，犹疑片刻，调头离开，他不敢赌。

妖龙说完，啪嗒倒地，吱呀一声，房门打开，真正的妖龙看向前方，他的拳头紧握，手心有汗，后背更是打湿一片。

这场博弈他赢了，他确实找到了解决之法，只不过还未完全解决，若是少年先祖不信，他便死了，一切做了嫁衣。

“可惜，你太小心了，我说过，我比你更懂你自己，你必然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