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秋水浮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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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蛊峰上，闲云斋外，无双，紫华双剑对立，热水蒸腾，剑意，更加沸腾！

素还真已经洗干净自己的双手，拿起水盆边的白布轻轻擦拭，开口道：“明明上一刻还说自己不通剑艺，如今却要与素某决战，温皇先生果然是个爱关桑笑的人。”

“神蛊温皇非是任飘渺，任飘渺亦非神蛊温皇。”

话音甫落，自闲云斋内步出一人，紫灰道衣相间，银丝古冠，冷眼睥睨，伴随傲气诗号，踏步而来！

“风满楼，卷黄沙，舞剑春秋，名震天下。”

“雨飘渺，倦红尘，还君明珠，秋水浮萍！”

任飘渺一卷衣袖，插在地上的无双剑应时出鞘，落入任飘渺手中，任飘渺剑花一挽，冷剑冷眼，是最极端的剑意！

“秋水浮萍任飘渺，拜候！”

素还真放下手中白布，剑指一指紫华剑，紫华剑受真气吸引，同样落入素还真手中，素还真剑花一挽，道：“清香白莲素还真，领教！”

山风冷冽，空索萧萧，当世两大极端剑者初会，身未动，空气之中已经密布令人窒息的凛然剑意！

凤蝶远远立侍一旁观战，只是身处其外，已经感觉浑身透骨冰寒，被这股极端的剑意压得喘不过气来。

就在凤蝶额间香汗低落的一瞬！

“喝啊——”

素还真率先出手，沉声一喝，云履进步，只在一瞬之间，身影已至任飘渺身前，随后明圣剑法如狂风暴雨，封锁任飘渺周遭去路！

“剑一，破！”

面对素还真如幕剑光，任飘渺无双瞬动，飘渺剑意笼达四周，以点对面，破开雨幕，双方错身而过，剑锋交击铿锵，交手第一回，不分轩轾！

任飘渺背对素还真，冷眼评价道：“明圣剑法，确实是精妙绝伦，可惜，只你一人，并不完整！”

素还真同样背对任飘渺，紫华剑横，道：“虽是日月不全，日才子犹能独挡一面，倒是秋水浮萍的飘渺剑法，只是如此吗？”

“哈！”任飘渺冷笑一声，道：“那，继续吧！”

话音甫落，任飘渺脚步瞬动，回身一剑！

“铛——”

剑锋交击，发出一声清脆剑鸣，随即两人剑锋交错，明圣剑法中正有度，飘渺剑法虚实无形，激烈交锋！

“锵锵锵锵锵——”

两人皆有心切磋剑艺，运招皆只凭肉身气力，未曾动上真元剑气，旋身抟步，撩拨劈砍，剑鸣交错，剑影纷纷，伴随脚步踏动，战局逐渐由闲云斋外，转入一座竹林之中！

“虚玄真绝！”

伴随战局深入，任飘渺终于动用真元剑气，剑锋挥舞，剑一至剑八尽数展露，无可捉摸的飘渺剑式，随心所欲组合，变幻莫测，锋利剑光化作交织罗网，欲要困阻白莲生路！

“喝啊！”

然而素还真早有戒备，提身一纵，剑锋挥舞撕开千分之一瞬的破绽，使得素还真脱离剑网，随之素还真莲步踩上一颗青竹，如履平地而上，随之双腿夹着竹枝倒转而下，紫华剑剑锋凌冽，饱气提元，羚羊挂角一刺！

“轰！”

任飘渺提剑一挡，素还真一剑力达千钧，顿时一声气劲爆响，任飘渺被震退数步，四周绿竹也被爆窜的气劲拦腰削断！

后退数步稳定身形，任飘渺剑锋一凛，冷眼道：“清香白莲，果然不差！”

“赞谬了！”素还真自竹枝旋身而下，负剑在后，道：“破空飞灭，虚绝真玄，原来这才是飘渺剑法真正的使用方式！”

任飘渺无双一挽，道：“剑之极意，在与空无，无形无相，正是飘渺所在！”

素还真剑锋一指，道：“那任飘渺，是否也人如其名，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人呢？”

“哈，想知晓吗？用你的剑来追寻答案吧！”

任飘渺冷笑一声，随之真元鼓动，飘渺剑气充斥天地四方，任飘渺身后浮现无数剑影，如圆轮转，随之合一，正是首现飘渺绝式之！

“剑九，轮回！”

任飘渺倒持无双，向地一刺！刹时万千剑气如犁，翻覆轮回，拔地而起，直突素还真！

“云深七重影！”

素还真天人警觉，当即纵身一跳，身影在空中七次变化，同时紫华剑锋挥舞，剑气纵横之间，挡下轮回之招！

“剑十，天葬！”

八式往返入轮回，自生而灭为天葬，任飘渺再运剑式，飘渺剑气瑰丽无暇，如天虹倾瀑，轮回无尽，直扑素还真！

“剑挽天华！”

面对剑气洪流涛泄，素还真提气纵剑，剑锋一挽之间，磅礴剑气化作万千飞剑，直冲天葬！

“轰轰轰！”

两道剑气洪流极端对撞，刹时引发惊天爆响，万千剑气朝向四野倾泻，刹时竹林之中剑气纵横飞舞，整座竹林在剑气风暴的肆虐之下尽数拦腰倒地！

“呀喝！”

一招剑破天葬，素还真旋身纵剑，直取任飘渺，而任飘渺同样运剑以对！

明圣剑法圆融中庸，虚实有度，进退得宜，天衣无缝。而飘渺绝式精妙绝伦，瑰丽无方，难以捉摸！两人再度近身交锋，剑影纵横，飘渺无双！

“哈哈哈哈！”任飘渺忍不住发出难以压抑的狂笑，手中无双剑锋更稳，招式更加犀利，只因眼前对手，是从未遇见的极端，是深不可测的武者，更是难以逾越的……顶峰！

此时的任飘渺，自出世以来，首度感受到毕生追求的刺激，那心跳的愉悦！

“剑……十一！”

一剑逼退素还真，任飘渺负剑在后，饱提提元，飘渺剑意尽斥四方，任飘渺负剑在后，身后万千剑气演化，形成巨大剑轮，正是穷尽人力极限，完美无缺的一剑！

“涅槃！”

纵身一跃，万千剑气宛如洪流漩涡，伴随任飘渺盘旋飞舞升空，万千剑光冲林而起，剑气如雨挥洒，纵横瑰丽不可方物，直指清香白莲！

“这是……有招之剑的极限！”

面对万千剑气如雨天降，素还真心中讶异，眼神前所未有凝重，沉喝一声，一身至极根基尽数爆发，手中紫华挥舞如影，剑锋瞬息万动，将飞来剑气纷纷斩落！

“喝啊——”

素还真运剑开路，无招无式，万千剑气被其一剑一剑斩落，整个剑气洪流都被素还真一人分开，轰炸在四周，神蛊峰顿时一片狼藉，然而飘渺绝式八式往返，不生不灭，无有穷尽！

“重生！”

任飘渺从空中一跃而下，剑光宛如流星，直取清香白莲，同时剑十一第二段发动，素还真身后已经被斩落的剑气再度涅槃重生，素还真两面夹击，性命危险！

就在剑锋逼命的一瞬！

“嗯——”素还真莲眼一阖，心神死寂，刹时天地万籁无声无息，不闻一音！

素还真身处于这种完全极端寂静的状态之中，顿时身与万物和光，九州天地同气，通乎窅冥，玄之又玄，一气玄同！

当再度睁眼之时，素还真周身剑气自发，剑锋瞬动，剑气阻挡涅槃重生，手中紫华剑展开身前之招，直取任飘渺！

“锵——”

剑鸣一声清脆，素还真与任飘渺在空中错身而过，剑锋瞬击，两人同时落地，胜负，当即判定！

“嘶啦！”

任飘渺身上衣袍开裂，全身数处鲜血喷涌，嘴角也流出点点鲜血，而素还真仍是面不改色，毫发无伤！

“吾，败了！哈哈哈哈哈哈！”

一声认败，任飘渺不怒反喜，反而发自内心的狂声大笑，回身剑锋一指，目光灼灼的盯着素还真，道：“此招，何名？”

但是素还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默默的将紫华剑收回鞘中，看向任飘渺，一言不发。

任飘渺见状，闭上双眼思索了一下，再睁眼时眼中已有几分明悟，冷眼看向素还真道：“吾明白了，多谢！”

话音甫落，任飘渺回剑入鞘，后退一步，形貌再度变化，银丝尽墨，再现神蛊温皇之态！

“不愧是中原支柱，此番切磋，令神蛊温皇大开眼界！”

神蛊温皇轻摇羽扇，赞叹道。

素还真手中紫光一闪，紫华剑以术法收回，手中再度出现折扇，轻展谦虚道：“温皇赞缪，任飘渺之剑，亦让素某叹为观止。”

“哈！素贤人太谦。”神蛊温皇轻笑一声，自衣袖中取出一封提前准备好的信件，交予素还真道：“磷菌解药之制法，便在此信之中，但此法牺牲甚巨，望素贤人好生斟酌。”

“嗯？多谢！”素还真漩涡眉一挑，接过信件。

心知今日之会将尽，神蛊温皇轻摇羽扇道：“虽想与素贤人促膝长谈，但清香白莲诸事繁忙，怕是身不由己，便不多留了，望素贤人珍重！”

“哈，温皇客气了！”素还真将信件收入袖中，欠身一礼道：“此番相逢，素某获益良多，甚是荣幸，他日素某定会再度来访，温皇，请！”

神蛊温皇欠身回礼道：“请！”

随即，素还真雪袖一卷，转身步出神蛊峰。

神蛊温皇目送着素还真离去，一直到素还真彻底走出神蛊峰的范围，这才回过神，抬头看了看天边的浮云，幽幽地唤了一声：“凤蝶。”

凤蝶此时心神还被方才那场精彩绝伦的剑决所吸引，被神蛊温皇这一唤，方才惊醒，慌忙抬头应道：“主人！”

神蛊温皇轻摇羽扇，问道：“方才那场剑决，素还真最后一招，你看懂多少？”

“这……主人，我只看见素还真他……”

“嘘！”

凤蝶刚开口，便被神蛊温皇嘘声打断，道：“好了，不用说了，我知晓你没看懂！”

“什……么啊！”凤蝶被打断很不满，秀眉紧蹙抱怨道：“我才刚出声捏，你凭什么判断我没看懂！”

神蛊温皇轻摇羽扇道：“方才的问题，你只要出声了，就说明你一点也没看懂！”

“哼！”凤蝶闻言，不满地冷哼一声，道：“又在装神弄鬼，我不睬你了！”

说罢，凤蝶转身直接离开，刚才的决斗将神蛊峰毁得一片狼藉，她要赶紧去清理打扫。

神蛊温皇见她离开，也不在意，转头看向闲云斋。

闲云斋此时是神蛊峰上少数完好的建筑之一，仿佛有一股力量在冥冥中护卫它一般。

神蛊温皇看向闲云斋开口道：“你呢？你看懂了吗？”

闲云斋中无声无息，仿若无人一般。

神蛊温皇等待半晌，见内中无人开口，便道：“不出声，是看懂了？还是不愿意回答？”

闲云斋内传来一声温雅梵声，道：“素还真的能为，吾早已明白，倒是你……对其有何看法。”

“嗯——”神蛊温皇闻言，沉吟半晌，轻摇羽扇道：“传言武林名人清香白莲素还真智慧无双，今日观来，比起智慧，他之武力更加深不可测！”

“哈——”内中人轻笑一声，道：“看来你对他很感兴趣，话说回来，方才你给他喝的贝叶茶，真正没下蛊吗？”

“当然！”神蛊温皇轻摇羽扇，一本正经道：“神蛊温皇向来以诚待人，说没下蛊就是没下蛊！”

“哈，吾相信你。”内中人开口道：“那吾要的蛊，你做好了吗？”

“当然！”

闻言，神蛊温皇一挥衣袖，两道玄色流光飞入闲云斋中，被内中人稳稳接住：“此养命蛊，乃同命蛊结合苦境医术所炼，应可恢复你与那个人的功体。”

“不过。”话锋一转，神蛊温皇接着道：“你之功体耗损太过，即使有此物辅助，也恢复缓慢。倒是那一人练有蜕变大法，应能迅速恢复。”

“足够了，多谢。”内中人道谢一声，将养命蛊收好。

神蛊温皇轻摇羽扇道：“明明创世之时，只需要一个念头，你就可以使用法准的力量恢复自身功体，为何不为呢？”

内中人道：“那是吾佛为众生所赐的力量，不该用于私人利益。”

神蛊温皇摇摇头无奈道：“若是那块墨家王骨在此，你怕是又要被骂愚蠢了。”

“哈，我这不是来你这里避避风头嘛。何况他，也是为了教育我。不说了，吾先将此物送给那一人，请！”

说完，内中人声音乍然停止，离开闲云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