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再闹大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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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口谕的小太监，连夜赶到各大书院，将明日进宫的事情，传达到了几位大儒的耳中。

大家心里都明白，这是要商议今天发生的当街殴打学子的事情。

云飞书院与同文馆得知这个消息，书院中的学子自然是十分的高兴。

可对于这些大儒来说，心里并没有多高兴，出现这样的事情，而且还是牵扯到三大书院，圣上要召见，那是肯定的。

而想要借这件事情，打压一下白鹭书院，那在朝堂上的争论，就一定要占到上风。

光凭这种事情，虽然不足以让白鹭书院元气大伤，可至少能够让它在民间的威望得到一定的削弱。

只要做到这一点就足够了。

白鹭书院内。

夏知许接到口谕，心里同样没有意外。

不过，另外几位书院的助教，脸上却隐隐露出担心之色。

对于秦羽如此莽撞，造成这样的结果，他们固然生气，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么肯定要将事情的影响降到最低。

“夏先生，明日朝堂面圣，肯定要面对其它两院对于此事的指责，不知您心中可有好的办法解决？”

夏知许摇摇头，说道：“有圣上裁定，还怕他们指责么。”

“话虽如此，可我们还是有些担心。”

“不必如此，圣上可不是昏庸之人，若是放任他们联手打压白鹭书院，可就破坏了现在京都内的平衡，这可不是圣上愿意看见的。”

其他几人一听，觉得这话有些道理，相互看了一眼，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

第二天上午。

夏知许刚刚来到皇宫正门前，便恰巧遇上云飞书院的院长陆离，以及同文馆的馆长昌逸。

“两位许久不见了。”

发生的事情毕竟理亏，夏知许便上前主动打了个招呼。

两人倒也没有因此拿着架子，同样回礼道了声好，态度平和，并无不悦之色，不过心里怎么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三人结伴朝着宫内走去。

外宫的位置，是由负责皇宫安全的侍卫领路，在到了内宫的门前之后，便由内侍带路。

在不上早朝的时候，皇帝一般都是在承德宫办公的。

不过因为天气转冷，大周虽地处东方，可气温却是早早的就冷了下来。

所以带路的太监，便带着三位大儒，前往了暖阁。

暖阁内。

萧亦正在批改内阁呈上来的奏章。

一个小太监脚步急促无声的走了进来，跪拜在地上，禀报道：“圣上，夏先生，陆先生，昌先生以及来了，正在阁外等候。”

萧亦手中的朱笔一顿，随后示意身旁侍立的高井。

高井示意，朗声道：“请三位先生进来吧。”

“是。”

小太监得到许可，便躬着身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将门外等候召见的夏知许等人给带了进来。

看见这三位到了，萧亦这才放下手中的笔，对着身旁的高井说道：“给三位先生赐坐。”

“多谢圣上。”

三人急忙拱手而谢，也没有推辞，就这样坐了下来。

萧亦将桌前的奏章放在一旁，目光在他们三人的脸上扫了一眼，这才缓缓的开口说道：

“长乐街的事情，朕已经差不多了解清楚，责任在于白鹭书院这是毋庸置疑的，今日请三位来，并不是考虑对错的问题，而是关于如何挽回在此次事件中，云飞学院的名声问题，以及秦羽出言暗讽上碑学士的言论。”

夏知许听到这话，目光看了一眼其他两人，随后才面朝萧亦拱手说道：“此事主要责任还是在白鹭书院上，无论圣上如何处罚，老夫绝无二话。”

萧亦满意的点点头，随后看向陆离和昌逸，看他们如何表态。

“全凭圣上裁定。”

两人早就料到这个情况，所以并没有惊讶。

本来目的就是为了削弱白鹭书院在圣上心里的分量，同时在百姓间拔高影响力，只要最终的结果是来登门道歉，那么目的地就算达到了。

萧亦点点头，斟酌了一会儿之后，这才缓缓开口：

“殴打事件影响很大，为了顾及云飞书院以及被殴士子的颜面，登门致歉是免不了的，关于这一点，夏先生和陆先生可否接受。”

“圣上所言公允。”

两人拱手回道，对于这个结果，并没有表现出异议。

见两人没有反对，萧亦便继续说道：“至于秦羽讥讽的那几名学子，登门致歉就算了，让秦羽写一份道歉的书信送过去，您二位可愿意接受？”

陆离和昌逸两人对视一眼，心里对于这个决定还是有些不满。

本质上是想要打压白鹭书院的威望，要是能够登门道歉那是再好不过的。

不过鉴于皇室的权威，以及避免和白鹭书院之间的关系太过僵硬，只能无奈点头同意。可是这样的处罚，对于秦羽本身来说根本就不痛不痒，那胡适的打不就白挨了么。

想到这，陆离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开口说道：

“圣上的确考虑周全，可对于秦羽却并未处罚，难免不能服众，还望圣上斟酌一二。”

萧亦听到这话，眉头一皱，能够让秦羽登门去道歉，这已经是极损白鹭书院的声望了，怎么这陆离还得寸进尺呢。

正欲开口拒绝这话，站在一旁的高井却在这时上前两步，附耳说道：

“圣上，若是不责罚秦羽，恐怕会引起云飞书院众学子的不满，甚至加剧两院的争斗，依老奴看，责罚还是要责罚的，不过这责罚的力度，还不是看圣上您的。”

萧亦一听也有些道理，目光朝着下面一扫，看向了夏知许。

“夏先生，不知你对陆先生这番话如何看。”

“全凭圣上做主。”

“那好，依朕的想法来看，关于这秦羽....”

话还没说完，就在这时，阁外传来小太监的声音。

“圣上，刑部王侍郎觐见！”

萧亦一愣，不明白这个时候王越来这里做什么。

沉吟了一会儿之后，这才让高井宣他进来。

刑部侍郎王越，一路小跑着进了暖阁。在看见三大书院的院长居然也在时，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变。

随后上前几步，拱手朝着萧亦行礼。

“王侍郎，这时候来见朕，有什么事情啊。”

“圣上，大事不好了，白鹭书院的秦羽在前不久的时候，冲到云飞书院将里面的学子给打了。”

“你说什么！”

萧亦还没开口，坐在下面的陆离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件事情闹得是沸沸扬扬，听说是云飞书院的学子出言不逊，辱骂白鹭书院，被那秦羽听了之后，气不过，就直接上门了。”

“现在情况如何。”萧亦脸色有些难看。

“现场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云飞书院数十名弟子受伤，而那秦羽也被制服下来。不过，情况也不容乐观。”王越连忙回道。

陆离此刻更是气的满脸通红，愤怒的看向夏知许历声喝道；“夏知许，这便是你们白鹭书院教出来的学生么！”

“书院受辱，秦羽上门讨还说法有何不可，虽然方式有些莽撞，可见他也有血性，老夫甚为欣慰！”

“你！”

陆离还要说些什么，不过在这时王越又开口了：

“云飞书院的学子虽是受了些伤，可那秦羽，若不是刑部的官兵去的快，恐怕就不行了.....”

听到差点出人命，萧亦的一张脸也瞬间铁青起来，狠狠的一拍桌子！

“砰！”

巨大的声音，将在场的其他人吓了一跳。

陆离和夏知许这才反应过来，现在所处何地，连忙压下心中的怒火请罪。

萧亦脸色难看的盯着两人看了一眼，深呼吸的几口气，这才压着怒火说道：“这些事情朕还要好好想想如何处置，几位先回吧。”

夏知许三人此时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拱手行礼之后，这才离开暖阁，朝着宫外而去。

除了昌逸的脸上没有什么情绪之外，另外两人却是满脸怒火！

与此同时，云飞书院内是哀嚎声不断，辱骂秦羽的声音也是此起彼伏，犹如泼妇骂街。

这让匆匆赶回来，听到的陆毅满脸的铁青之色。

至于另一边，秦羽这时鼻青脸肿的躺在榻上，周边围满了不少人。

直到夏知许回来之后，其余的弟子这才逐渐散去，留下了王宇和张淼在房间里面。

面对询问，王宇和张淼不敢隐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夏知许听完之后，则是不由叹了口气，说道：“发生这样的事情，看来秦羽是不能继续待在溧阳了，待会儿老夫给圣上呈上一个折子，让秦羽前往幽兰县吧，让他好好的反省一下。”

“夏师，那这件事情.....”

张淼还想要开口，不过却被一旁王宇拦了下来。

夏知许看了一眼张淼，平静的说道：“你们不要再管了，老夫会处理的。”

两人连忙低声称“是”。

..

近几日发生的事情，在城内的百姓间，那是传的沸沸扬扬。

矛头绝大部分，那都是指向秦羽的。

毕竟秦羽先打人是真，况且舆论在经过有人刻意的引导，早就成了一片倒的形式，绝大部分的百姓，心里对于白鹭书院，心里以及开始有几分抵触的情绪。

不过，也好在云飞书院和同文馆忌惮皇室，还不敢太过明目张胆的打压。

这一日清晨。

秦羽牵着马，身上背着包袱，缓缓走出溧阳西面城门。

在走过吊桥之后，秦羽停下脚步，转过身笑着说道：“王师兄，张师兄，不用再送了，否则早课可就赶不上了。”

“此去路途遥远，师弟在路上小心一些。”张淼嘱咐道。

秦羽轻轻点头，表示明白。

而在一边的王宇表情却是依旧严厉，不过在看着伤势尚未完全修养好的秦羽时，脸色稍稍缓和几分。

“夏师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你干的这几件好事，闹的是沸沸扬扬，把你派往幽兰县一是为了磨练你的性子，二来也是避避风头，不要辜负夏师的一片苦心。”

秦羽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对着两人弯腰行礼之后，翻身上马，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