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幻觉与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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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蹲下抱着头哭喊道:「我跑不动了！我不玩了！」

闻言，大男孩吓得脸色刷白，两三步跑回到小女孩身边，拉了一下小女孩的手，迅速撤下面具，口中念着童谣，朝小伙伴们跑去。

「哥哥……」小女孩看着大男孩的背影嘶喊着。

「跑起来！」大男孩回头对小女孩喊道，虽有面具遮挡，可大男孩声音里的哭腔还是传了出来。

未等大男孩话音落地，蹲在地上的小女孩突然双膝跪地，头以一种诡异的弧度向后仰去，喉咙里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声，嘴角上扬，脸上浮现似有似无的诡异微笑，眼睛中的泪水混着血液，滑过额头，流进发丝，滴在地上。不一会儿地上就汇聚了一小滩血泊，而小女孩也已这样诡异的姿势在乔汐雅等人面前断了气。

「乔姑娘？」莫皓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啊？」乔汐雅突然回过神，满脸惊恐的看着莫皓宁。

「姑娘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春菱急忙递去一块丝帕。

乔汐雅接过丝帕才发现自己满脸是泪的坐在马上，莫皓宁则是在下面牵着缰绳步行。再看周围，哪有什么熙熙攘攘的人群，人声鼎沸的茶楼，玩耍的孩童，自己分明才离开破庙不远。乔汐雅回头看去，被烧的坍塌的破庙分明就在背后，不断散发的热气甚至让乔汐雅的后背感到了一丝灼烧感。而被莫皓宁留下的几个禁军正慢慢清理着废墟。

乔汐雅回过身，擦干脸上的泪水，才意识到刚才自己看见的不过是幻觉，可心中的恐惧却让乔汐雅依旧浑身发冷。

「乔姑娘想吃什么？」莫皓宁回头看着乔汐雅，笑得一脸温柔。

「牛乳绿豆冰沙。」乔汐雅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好，正好你喜欢吃的枣花酥就在牛乳绿豆冰沙隔壁。」说罢，莫皓宁回头，对身后的苏淮左和其麾下剩余禁军道，「那咱们今天就都尝尝让咱们乔大人念念不忘的牛乳绿豆冰沙！」

莫皓宁的话让乔汐雅整个人如同五雷轰顶，一模一样，分毫不差，语气，动作，甚至说出的话，都与乔汐雅刚才出现的幻觉一模一样。

「只要皓王爷请客，吃啥都行！」乔汐雅模仿着记忆中苏淮左的语气，与苏淮左异口同声道。

「你说什么？」莫皓宁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乔汐雅与苏淮左的异口同声让莫皓宁感到震惊。二人不但说出的话一样，就连语气都一模一样。

「我说，只要皓王爷请客，吃啥都行！」乔汐雅模仿着苏淮左的语气和腔调又说了一遍。

「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苏淮左震惊得下巴差点儿掉地上。能把他的语气和腔调学得惟妙惟肖的人不多，但同时又能未卜先知的人，恐怕只有眼前的乔汐雅了。

「我听到过。」乔汐雅的声音微微颤抖，「我不仅听到了，我还看到了……」

「你慢慢说。」乔汐雅眼底深处的恐惧让莫皓宁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乔汐雅深吸一口气，郊外清晨清冷的空气让乔汐雅稍稍平静下来，她坐在马上，细细讲述了刚才幻觉中发生的事情。

「姑娘，你这也太吓人了。」春菱抱着肩膀，朝四周看了看，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我想救下那些孩子……」乔汐雅泪流满面，双手无助的抓着马脖子上的鬃毛，身子不住的颤抖，「我怕，我真的好怕我们就这样过去，真的会让幻觉成真……」

「如果，」莫皓宁顿了顿，「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们换个方向过去，会不会就打破了你这个幻觉？」

「我不知道……」乔汐雅轻轻摇了摇头。

「那我们就试试。」莫皓宁皱了皱眉头，「初云，你

速去城外最近的村子买只鸡，然后去东门与我们汇合。」

「是！」初云拱手，接过一旁禁军递上的缰绳，翻身上马，朝城外跑去。

「乔姑娘，咱们就从这里出城，从城外绕道东门进城，说不定就能破掉幻觉。」莫皓宁一脸凝重的看着乔汐雅。是不是真的能破掉幻觉，他也不知道，但他这个时候必须想个办法出来。

见乔汐雅没有反对，莫皓宁与苏淮左对视一眼，带着众人掉头，直奔南门而去。出了南门，众人一路向东，到达东门时，正好看见初云骑在马上，朝东门飞奔而来，胸前挎着一只神气活现，毛色鲜亮的五彩大公鸡。

再见到大公鸡的一瞬间，一股熟悉感和不好的预感袭上乔汐雅的心头。

「这只鸡……我见过……」乔汐雅的话让所有人心中一紧。

「快走！」莫皓宁飞身上马，带着乔汐雅直奔卖枣花酥的糕饼铺子而去。

还未靠近，莫皓宁的马就被拥堵的人群挡得寸步难行。

莫皓宁拦着乔汐雅跳下马，身后赶来的苏淮左手持禁军腰牌为二人在人墙中开辟了一条道路。

莫皓宁拉着乔汐雅的手，快速朝前走去，乔汐雅却浑身发冷，不敢靠前。

好不容易穿过人墙，又见到了围了两层的衙役。伸头看去，金安城知府丁运良正蹲在地上看着什么。

「丁大人。」莫皓宁高声喊道。

「皓亲王！乔大人！苏将军！」丁运良回头见是熟人，急忙拱手迎了上去。

「这是怎么了？」衙役让出一个缺口，莫皓宁，乔汐雅，苏淮左三人站在了丁运良面前。

「唉！」丁运良长长叹了口气，「也不知是怎么了，自从卑职接任金安城知府一职后，这奇奇怪怪的案子就没断过，今天一大早，卑职早饭都没吃完，就接到报案，说城南这边新开的糕饼铺子附近出了人命案子，卑职急忙赶来，就看到了这样的场景。」丁运良说着，把身子往旁边让了让，露出身后的命案现场。

只见几个孩童相隔不远的分散趴在地上，脸面朝下，身体扁如纸张，浸泡在血泊之中，在一个稍大的孩童身旁有一面破碎的面具。一半黑，一半白，因为碎裂，面具上的骷髅图案已无法轻易辨认。在这个孩童身后不远处有一个小女孩，跪在地上，身子向后翻折，身下亦是一摊血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