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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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朝靴低声骂了一句，似乎是感觉到了一丝不妥，朝靴没有像往常一样继续责骂，而是缓了缓语气道，「那是说书人说的故事。我问的是真实存在的七窍玲珑心。」

「大人，这您可难为小的了。」旭尧挠了挠头，讪笑道，「小的总不能抓个人就把心挖出来看看不是，再说了，这七窍玲珑心，小的也不知道长啥样儿啊……」

朝靴略微沉默，心里琢磨着旭尧的话，话是没错，不能见人就挖心，而且这七窍玲珑心长啥样，莫要说旭尧了，自己也是从没见过啊。可话又说回来了，即便一无所知，还是得想办法去找。

「大人，」见马车里迟迟没有回应，旭尧轻声道，「恕小的多嘴，您说的这个七窍玲珑心，本就是个口口相传的东西，到底有没有，咱谁都不知道，要不……」

「什么？」

「要不您找个世外高人打听打听？」

「这……」马车里稍稍沉吟，「去龙泉寺。」

「是。」旭尧应了一声，跳上车。马车悄无声息的出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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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金安城外一间破旧的砖瓦房被人轻手轻脚的推开，一丝若有若无的脂粉香味融进了静谧的夜色。屋子里陈设简单，一张床，一张桌，两把椅子。推开门带起的风使得桌子上立着的蜡烛晃动了两下，投在墙上的影子也随之起了一丝波澜。

「你终于来了。」背对门，站在桌子旁的男人感觉到身后有人，转过了身。

烛影摇曳，男人的脸忽明忽暗，那道贯穿整张脸的疤显得更难狰狞瘆人。

「把它戴着。」随着女子冷冷的声音，一个冰凉的青铜面具递在了男人手里。

「这是干什么？」拿着面具的男人脸上闪过一丝恼怒，「我姚茗熙虽然比不上那潘安宋玉，可在金安城也称的起仪表堂堂，玉树临风，如今你却给我个面具！」

女子并未作答，只是冷冷的看着眼前已经面如恶鬼的姚茗熙，目光之中没有丝毫恐惧，有的只有冰冷的杀意。

姚茗熙被女子盯得浑身不自在，手中的面具如同一个刚出窑炉的瓷器，烫手，却又不敢松手。最终，他还是将面具戴在了脸上。

「听说，你着急见我。」女子见姚茗熙将面具戴上，这才收了杀意，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事儿我替你们做完都已经这么久了，我也该回去了吧？」姚茗熙戴着面具赌气般的瘫在另一把椅子上发着牢骚，「整天让我跟做贼一样待在这里，白天不让出门，晚上才能出去透透气，金安城近在咫尺却不让回，吃的用的，还不如我家下人用的好……」

「如果你只是让我来听你发牢骚，那我就回去了。」女子不耐烦的起身，往门口走去。

「大小姐，求求你了，让我回去吧，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姚茗熙见大小姐要走，急忙翻身起来，不料左脚绊右脚，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大小姐嫌弃的看了一眼姚茗熙，冷笑道:「你回去？回去干什么呢？你现在就是个怪物，你回去了，你该怎么跟姚大人解释你脸上的伤？你又准备怎么对你母亲说自己现在是个怪物？」见姚茗熙的眼神逐渐黯淡，大小姐挑了挑嘴角轻笑一声，「让你在这儿，也是为你好！」

「我现在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不都是因为你们吗？！」姚茗熙突然暴怒，「一切都是因为你们，我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你！都是你们害的！」说着，姚茗熙从地上爬起来，朝大小姐扑去。

「砰！」一道黑影闪过，姚茗熙只觉得如同撞在了铜墙铁壁上，所有的内脏被撞得争先恐后往嗓子眼涌动。

「噗！」嗓子眼儿一阵腥甜，姚茗熙一口鲜血喷出，愣在了那里。抬眼看去，之前

大小姐站的位置不知何时换成了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再朝四周望去才发现大小姐已出了屋子，正站在门外看着他。

「你……」姚茗熙刚说一个字，就觉得心口窝子一阵发疼，不由得跪倒在地，捂住心口。

「乖乖待在这里不好吗？」大小姐拿着一颗晶莹剔透的心脏，轻轻抚摸着，鲜红的指甲轻轻划过，姚茗熙爆发出非人的惨叫声。.br>

「你……」姚茗熙强忍着痛楚，抬头看向大小姐，豆大的汗水从额头滚落，「你居然过河拆桥！」

「别说的那么好听。」大小姐见姚茗熙受到的惩罚已经差不多了，便将那颗晶莹剔透的心脏交给了一旁的丫鬟，「你可不是桥，你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本来你还是有继续利用的价值，只可惜你实在是蠢笨，居然让那个丫头片子看出了破绽，不但发现了你，还把你的脸劈开了，你说，你还有什么用呢？」

「你就不怕我回金安城把你们的阴谋诡计都说与我父亲知道？他可是大理寺少卿！」姚茗熙咬牙切齿道。

大小姐冷笑了两声:「那么，你觉得你能活着跑回金安城？」

姚茗熙闻言，愣了愣，不知该如何回答。

见姚茗熙无言以对，大小姐继续道:「即便是你侥幸逃了回去，那么你觉得你父亲会相信你说的话么？他会选择把你当证人，与我们对立，还是会杀了你，跟我们站在一起呢？不过……」大小姐顿了顿，嘴角上扬，「如果你真的无比思念姚大人，我倒是可以考虑带一部分姚大人，来缓解你思念之苦。」

一部分姚大人。大小姐的话让姚茗熙不禁打了个激灵。眼神再次被绝望笼罩:「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说过你喜欢我，要让我做夫婿……」

「哈哈哈哈……」大小姐刺耳的笑声惊飞了一只不远处草丛里沉睡的鸟，「良禽择木而栖。我让你做夫婿，你能给我什么？金钱？地位？权利？」大小姐的语气极尽嘲讽。

「你家世显赫，也这般势力么？」姚茗熙苦笑道。

「势力？」大小姐一敛笑意，眯起眼看着姚茗熙，「你选择我，放弃你的青梅竹马，你不势力？」

姚茗熙像是被戳中了痛处，猛的抬头看着大小姐，可怎奈夜色朦胧，只有大小姐那猩红的双唇还依稀可见。

「你们男人啊，才是将势力刻在骨子里的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