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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敏龙被困在玉门五天了,将士们的症状不见好转,韦莫也被折腾得脱了相。
“将军,不能再耽搁下去了。不然误了军令,您怕是——”
副将刘奇乘人不备来到韦敏龙的中军帐。他原本就是西本军勋国公手下的知事参将。虽然隔着几层,但总算是老部下,他是真心实意的替老将军着急,不像其他将校一个个阳奉阴违,恨不得把韦敏龙架在火上烤。
“唉!我也左右为难!启奏的条陈已经送出去了,派去边关的求援也发了。若不等救援,留下这一半多的兵力上路,再遇到劫匪当如何?”
“您若向府衙借兵呢?”
“府丞第一天就说了无兵可借。他说劫匪猖獗,已经都惊动了上头。他的兵丁维持治安都不够。”
“将军,依我看,那些劫匪根本就是训练有素。说不定就是——”
副将话没说完,就被他止住。
“无凭无据,不要说了!”
刘奇实在想不明白,当年叱咤风云的,几十骑也敢截敌军粮草的老将军,怎么就变成了如今这副无计可施、唯唯诺诺、胆小怕事的模样?
难道当真是安逸惯了,被辽京那个富贵窝绊住了脚?亦或者传言为真,老将军当年真的伤了脑子?
正此时,小兵送进来一封信。
原本还只是一筹莫展的韦敏龙看信后,倒退两步跌坐进椅子里。
信是家信,更是求助信,是韦夫人含泪写的。她的委屈、控诉,隔着纸面他都感受得到。
在看到韦鸣惹祸,失手伤人被关进大狱,他夫人又救人心切,被人诓骗坑害,搭进去不少家产的时候,他吃惊之余只有一种该来的总会来的无力感。等再看到韦宁也受牵连,好好的女孩就要沦为他人妾室,任人玩弄的时候,他心如油烹。
“报应,报应!”
“将军!”
韦敏龙神情悲戚、眼珠浑浊,半天才聚焦到刘奇身上。
“我早就劝过你,不该要的早点放手,你不听。如今把孩子们都搭上,你找我哭又有什么用?”
“将军,您说什么呢?”刘奇这一惊可非同小可。他也不敢声张,急忙又是掐人中、又是给他舒胸拍背的。
韦敏龙长叹一声,淌下两行老泪,心如死灰,但总算恢复了神志。他颤颤巍巍地伸手从怀里最深处掏出一枚和田玉猪龙的玉佩。
“拿去,拿去!”
“将军!”这样的将军让刘奇看着都悲凉。
“悄悄走,拿着这个,想法子找到无思!你就告诉她,我不是他亲爹,让她走得远远的,再也别管勋国公府!”
“将军!您这样属下如何能走?我怕别人去,一定找到大小姐。”他明白,老将军这是报了必死之心。但他若走了,将军更无生路。
韦敏龙挣扎着站起来,不能他反应过来,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将军,您这是?”他也急忙跪了下去。
“无论如何,劝她走,带她走,远离世事纷争,好好活着!老夫就把勋国公府唯一的希望托付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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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冠玉醒的时候,周围一片漆黑,连根手指头都动弹不得。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但抬着他的人也不知怎么就知道他醒了。
“别出声!捱过这几天,自然有人来救你。但你若是被抓了,天门山,还有你的两个兄弟都得给你陪葬。”
这威胁实在太狠,一下子抓到了他的痛处。
他就算能动也只能忍着。
但他绝不会坐以待毙。他尽量竖着耳朵听周围的动静,计算着时间。
他被晃悠了大半天时间,他除了最开始那一句,愣是一个字都没听见。而且这些人就连走路都一个步调,且又轻又急,但又不像是武功高强,因为他明显能听到被压抑的喘息声,那应该就是身形不是特别魁梧。
他正想着,身子猛地一顿,应是终于落了地。然后,就听见脚步声窸窸窣窣地越来越远。最后周围的一切都归于无休无止的漆黑和安静。空气里不带一丝风,更没有一丝气味。
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
他呼出一口气,很快被反弹回来。他吓了一跳,试着抬头,但过了这么久,也就手指还能略微顿一顿。
他怎么就被困住了呢?
他怎么也想不起来。只记得那天,他在对面茶楼看见上次帮他脱困的庄主。
他看见他摇头了,知道那是让他不要相认的意思。但紧接着他就表情痛苦扭曲地跌了下去。然后他看见寒光一闪。
恩人深陷险境,他如何可以当作没事人一样置身事外!
他下楼就冲了过去。一脚踹开那屋门。
但根本就没什么恩人,更没有人被刺杀。反倒是两个水火不容,根本不可能出现在一起的大皇子宇文广博和东平郡主同时朝门口望过来。
“你,是你?来人啊,给我杀了他!”东平郡主几乎是用尖叫的。
可为什么呢?根本就没有几个人见过他不留胡子的模样,他又没拿刀,没拿剑的。她的反应是不是太过激了?
宇文广博也很奇怪。按理说,他和东平郡主对上,他应该躲在一边看热闹才是。可他不但没有,反而不断往上凑。
还有那股烟,到底是谁放的呢?他这样到底是被抓了还是被人救了?
他又昏迷了多久?
有人来救他?谁会来?
从他到了英城山庄,就和身边的人断了消息。他一路来京,也试图联系自己人,可还没等有回应,就被一路追杀。
他脑子里忽然闪现出文月娥痞坏痞坏的样子。他赶紧摇头把她赶出去。
她?闹成那样她能来才怪?何况,与其被她救,再受她挟制,他还不如自己杀出去来得痛快。
他就这么胡思乱想,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始终一片漆黑。就在他被关得几乎发狂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能动了。
但这个认知让他更狂躁。实在是他所处的地方,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做似的。上下左右都没有二指宽的缝隙,而且还都是相当厚重的硬木。就算是强盛时期的他,从外面,都不一定敲得动。何况他现在连抬手蓄力都不能。
而且一想到上盖几乎紧挨着他头顶,他就有种被剑指着的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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