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九章 身后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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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道剑鸣声骤然响起，天地之间，一道道恢弘剑光缓缓出现，那道剑意尚未落下人间之前，人间的年轻剑仙，便已经出手。

已经四散而开的几位天君，在此时此刻都已经感受到了天地之间的凌厉剑气，只是他们仍旧不为所动，一心都在攻伐身前的剑阵，当下的局面，不是和顾泯一较高下的时候，而是要借着机会早日离去，不然这场大战，他们几人，便很有可能死在此处。

毕竟天上的那道剑意，不知道什么时候便要落下人间。

一旦那道剑意落下人间，他们几人，只怕全部都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只是在他们打定主意不去过多理睬那位年轻剑仙手段的时候，在他们看来，这位才踏足天君境界的年轻剑仙，不过就是依仗着能有那么一剑，至于别的时候，哪里会有什么威胁？

既然如此，何至于兴师动众？

不过片刻之后，当大片飞剑来到他们身后的时候，几人脸色都不由得变了变。

其中一位天君最先出手，面对那些飞剑，他仅是大袖一卷，认为在顷刻间便能将其驱散，但谁也没想到，就在他挥袖之时，强大气息顿时涌出，那些剑气骤然大作，轰然迎上！

两道强大无比的气息在霎时间对撞，而后便是那位天君脸色难看的看着自己的衣袖被剑气搅碎。

大概是在这个时候他才骤然明白一个道理，这也是那位年轻剑仙此时此刻想要传递出来的讯息，就是我可借剑杀人，但不借剑之时，我也是一位天君强者，只要出剑，便也是那般剑仙一样，你们这些天君，也该暂避锋芒。

年轻人，血气上涌，理所应当。

于是在短暂的时间内，数位天君都见识到了顾泯的剑气充沛，几人都纷纷出手，最后结果，自然说不上好。

在那些飞剑之下，几人都没能再度攻伐大阵，说句不好听的，便是几人都在此刻被顾泯拦下了。

拦下之后意味着什么？

几人自然都知晓。

因此在片刻之后，几位天君便再又觉得恐惧已经遍布全身。

面对那座剑意森然的剑阵，仿佛就让他们看到了自己的所谓埋骨之地。

剑意距离人间已经不远，洒落剑气，已经让人生寒。

几人心中都有悲凉之意，大概觉得今日是不管如何都无法逃出生天了。

可就在此刻，顾泯忽然睁大眼睛，转头看向远方。

一道虹光骤然在远处而起，掠向这座剑阵，顾泯动念，以飞剑相拦，但那些剑气森然的飞剑在遇到那道虹光的顷刻间，便纷纷碎裂，剑身折断，不断地滚落下去，落入大地，再也不见。

年轻剑仙看着这一幕，脸色越发苍白。

之后剑阵便被那道虹光打碎一道口子，神照天君在内的几位天君大喜，纷纷从那道口子离开剑阵，远去数百丈。

在天幕一侧，并肩而立。

顾泯借剑之事，本就不易，之前为何要有这么一座剑阵，也是因为剑落人间之前，落在何处，如何来落，都是一桩需要细细思量的事情，毕竟那可是超越天君境界的强大杀力，故而到了落剑之前，顾泯几乎便把一切东西都彻底想好了，剑阵布置，也是为了不让这几位天君能够离开，最终事实也的确如此，天君们几乎便没有可能离开，只是那道不知道为何而来的虹光，却是个例外。

打乱了顾泯的一切部属。

皆是未知。

正如世间，晴空万里，谁又能想到突遭暴雨，一切顺遂，又有劫难。

顾泯自嘲一笑，看向那道剑意，那来自遥远的天幕之外，不知道多遥远的那片星海。

到了如今境界，顾泯其实隐隐之间也有感觉，自己已经能找到那片星海所在，而且心头也会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让他不要再借剑。

只是今日不得不借剑，可如今借剑到了如今，好似又很难斩杀敌手。

顾泯摇了摇头，剑意消散。

远处几位天君看向这边，脸色微变。

他们清楚的感知到那道不远万里而来的剑意在此刻烟消云散，故而吃惊不已，顾泯借剑不是容易事情，为何这么轻易便放弃了？

一时间场间分外安静，没人说话，也没有人再做些什么。

好似沉默才是一切的主旋律。

……

……

直到虹光和剑阵的同时消散，天地之间，才渐渐有一道身影出现。

一道极为高大的人影，出现在几位天君之后，神照天君看向那道身影，脸色大变，而后便不得拱手，而后行礼。

其余几位天君也是这般。

那道高大人影没有理会，只是看向顾泯，

有些宽慰说道：“后生可畏，这般年纪便到了这般高度，属实是了不起，既然如此，何必非要一分生死，随我归去如何？”

听到归去两字，几位天君眼中都露出了惊羡之色。

仿佛归去之说，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顾泯看着这个不请自来，而且一身气息流露，比之前几位天君要强大太多的高大身影。

此人不知道在天君境界之内走了多远。

顾泯伸手，召回了那柄还在游历天外的烛游。

飞剑可以尽数折断，但烛游还是不能。

顾泯问道：“天君之上，当真并无境界？也无修行者？”

他这个问题不是问那几位天君的，而是问了那位不速来客。

那高大的身影渐渐显现，让人也看得清楚了，一袭紫袍，上面绣着蓝色的花纹，好似是某种上古异兽，但因为太过抽象，所以看不太清。至于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则是生了一张并不俊俏的脸庞，但面容却好似刀削一般。

坚毅的不太像话。

“世人言长生可期，便在天君之上，但哪里又有过所谓的长生者？”那高大男人微微一笑，开口说道：“天君之上，并无境界，也再无修行者。”

这算是给顾泯一个无比准确地答复。

顾泯说道：“但中天大陆，却有一个真正的主人。”

这是顾泯之前前往这边得到的消息，他一直明白，中天大陆虽然疆域辽阔，每一个天君都会有一片属于自己的疆域，但在这些天君之中，绝对会有那么一个人，能力压所有人，成为这片大陆真正的主人。

那些境界低微的天君，在那位来看，只怕也是弃子。

“有，但世间之事，大都与我身后那位无关，无数万年，也不曾插手世间之事。”

高大男人很是淡然，“他们所求，都是长生，我身后那位在这条路上走得很远，想邀你一同去求那条长生路。”

“我？”顾泯摇了摇头，有些不解，“我不过才踏足这个境界，对于长生，一无所知。”

高大男人微笑道：“我身后那位看重的人，绝不是凡物，你对长生而言，绝对有大用。”

“世间争斗，岂不俗气？何必再多上心？”

高大男人看着顾泯，眼中的情绪藏得极深，谁都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