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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上,黑云寨的防守很是松散,虽然有四处巡逻的队伍,但也就是一帮乌合之众,若是让他带着三千秦家军来,只消半日便能攻克。
可他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能被朝廷视为眼中钉,多年都没有铲除的黑云寨,能只是这般吗?
“少寨主!”一个身材瘦小的汉子背着半人高的长弓朝陶舒晚跑了过来,凑到她耳边,“有探子在寨外发现官兵活动的迹象。”
陶舒晚转了转眸子,抬手挥了挥,“让探子仔细查看!”
秦邺垂眸看了她一眼,又借着站在高处四下看了看,这寨子看似松散,实则分工明确,而且,如果他猜错的话,就在这寨子附近,还藏着一支杀伐之气浓重的百战之兵!
一时间,秦邺心中对黑云寨的寨主开始心生警惕。
不过,这个少寨主看起来有些憨傻,应该比较好下手……
比较好下手的少寨主陶舒晚,此刻正装出一副憨厚模样帮秦邺研着磨,眼角的余光却落在那副画上,心中暗惊。
“娘子,你瞧瞧,这可是黑云寨?”秦邺将刚刚作好的画递了过去,拉回了陶舒晚的神志。
这文弱书生作得一手好画,饶是她这么个继承了原主一些记忆的,也不能说全部了解黑云寨的所有地形和建筑,可这书生却能一一画出,而且处处位置精确,这绘画的手法也——
“画的挺像。”
陶舒晚尽力做出一副土匪女儿不通文墨的模样,心里却不由得暗自留心。
“娘子,我年少时读过几本兵书,觉得这几处地方的哨塔似乎需要改进一下,在这些地方瞭望,似乎只能看见山林中的校场,看不到官道和山脚之处,你觉得呢?”
秦邺悠悠闲闲地说着,清冷的眸子却锁在陶舒晚的脸上,只要她有丝毫异动,他便能第一时间知晓。
陶舒晚眸光悄悄闪了一瞬,这已经不是秦邺第一次跟她打听黑云寨的事了,他是不是觉得自己实在是痴傻好哄,居然用一手军机图的画法将整个黑云寨画出来套她的话?
她微微拧眉,撇着嘴将画扔到一边,“我一个山寨里养大的女子,哪里懂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倒是你一个书生,怎么对这些东西这么有兴趣?你要是喜欢,改天我让爹给你在寨子里寻个军师的差事。”
“好啊。”秦邺轻勾唇角,不紧不慢地应了。
这下,陶舒晚更疑惑了,心中隐隐觉得这个压寨夫君不是表面的弱质书生那么简单,更是担心她收了个地方卧底在寨子中,看着他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戒心。
“想学画画吗?”
秦邺像是没有看见她眸子里略带思索的眼光,忽然径直把她按在了自己怀中:“我教你画画如何?”
男人的声音低沉缱绻,饶是陶舒婉自诩不会为美色所动,眼下也有些愣了神。
一只骨节修长的大手将毛笔塞进她手中,而后缓缓握紧了她的手:“娘子,我教你画一幅我们二人的小相如何?”
陶舒婉只觉得脊背僵硬,被那只修长大手握着,连耳根子都有些发红,秦邺微微勾了勾唇,作怪似的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娘子,要作画,须得专心。”
“报——”
豹纹马甲的汉子站在门外一声大喝,顿时打破了房中的旖旎。
陶舒晚一把推开那只作怪的手,低咳一声揉了揉通红的脸,只觉得心跳如雷,定了定神才瞪了秦邺一眼,抬步走了出去。
“又有什么事?”
“少寨主,寨外的官兵一直在暗中监视军营,”
豹纹汉子满脸殷切地看着她,凑上来覆在她耳边,神色也没了之前的嬉皮笑脸,“看起来,好像在等待什么指令,要攻打黑云寨。”
陶舒晚回眸看了眼端坐桌前温书的秦邺,心跳慢慢平缓下来,跟着汉子往远处走,直到确定秦邺听不到声音了,这才冷眸看着汉子,“这事我爹知道吗?”
“知道,寨主一直在后山坐镇,万一……”
陶舒晚眸色渐深,原身的记忆大部分不是特别清晰,但对于后山的事却是记得十分清楚,那里表面上看就是一片荒林,但实际上那里才是整个黑云寨的核心所在。
“之前同秦邺一起掳来的人都排查完了吗?可有发现什么比较可疑的人?”
“没有没有,”豹纹汉子大喇喇地摆了摆手,“那些人都是由军师亲自查过的,除了发现了一个长得特别好看的书生,就是少寨主房里的那位,别的都是些普通人,咱们专门组织了几个人去劝他们归顺呢!”
归顺……是什么鬼?
那个狗头军师也不是个好东西,居然逼良为匪,还哄骗原身纳了那心怀不轨的书生秦邺,连带着她也差点被美色迷惑!
此人绝对是她带着黑云寨山匪从良经商路上的一大祸害!
陶舒晚小手一挥,“再次去盘查,避开军师的眼线。”
“是。”豹纹汉子颠颠地跑了。
而坐在书房中的秦邺看着远处那道娇俏明艳的身影,忽而缓缓挑了挑眉,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微微勾了勾唇。
陶舒晚亲自带着人到各处哨塔检查,又命人在四处布置好人手,以防官兵突袭。这些明面上的事一向是由原身来安排的,而她那便宜爹则负责暗中的排兵布局。
她安排好了寨子里的事,天已经黑了下来,她轻手轻脚地回了房中,准备翻看一下压寨夫君的行李。
她总觉得这个进京求学被抓回来的书生不是表面那么简单,也许他只是长得好看一点,实际就是个大魔王,甚至有可能就是山下那些官兵派来的卧底,不然怎么一直打探寨中的情况?
她刚把门关好,里间突然传来一阵水声,还伴随着腾腾的热气。
哦,美人沐浴啊。
陶舒晚低咳一声有些尴尬地朝门口退去,就算她现在是个山匪没错,但她也做不出趁机揩油的事来。
“娘子回来了?”
被发现了。
陶舒晚摸了摸鼻子,语气尽量放得平淡:“嗯。”
帘子里突然传来一声低沉温润的轻笑:“娘子,我忘了拿衣服,可否帮我拿进来?”
陶舒晚挑了挑眉,目不斜视的拿着衣服走过去,待看清了浴桶里的人,一张故作平静的脸却有些微微发红。
这书生穿着衣服看着只是白了点,五官精致了点,但脱了衣服,这胸肌还挺有料,这就是传说中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吗?
“好看吗?”秦邺抬眸看着她,眼中意味不明。
“咳咳!我什么都没看见!”
被人抓包了的陶舒晚立马转过头去,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轻哼,她还没反应过来,男人的大手已经钳住她的腰身,将她拖进了浴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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