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山神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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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邹韬和任侠远去的背影，刘正经沉吟起来。

大秦九门年轻一代高手并非没有，只是大秦太大，而且这些高手大多在各地被委以重任，普通武者很难知晓他们的存在。

在众多大秦年轻高手中这位新任尊者就是极有名气的一位，情报中只知道他的名字叫黄大顺，很小的时候就被金尊者收为关门弟子，从未有人见过他出手，但金尊者却一直坚持他的徒弟是年轻一辈第一高手。

当初岛州九门试炼，齐白、无面人和刘正经大放异彩，被称为年轻一辈的最强三人，金尊者就嗤之以鼻，坚称只要自己徒弟出手，所谓的三个高手都不堪一击。

许多年来只有这位师父在外面给徒弟扬名，但从未见过黄大顺的出手事迹，也有不少人猜测只是金尊者吹牛。

平阳镇一战，金尊者为了掩护其它四位尊者被杀圣宗庸所杀，临死送出了尊者传承法器，这个法器也顺利到了黄大顺手中。

三年一过，黄大顺出世，已经突破到了大术师境界，独自一人猎杀洪盟高手，短时间里声名鹊起。

刘正经不得不放在心上，这位新任金尊者能击退齐白和无面人证明了他的实力。刘正经估计过自己和无面人与齐白的战力，面对无面人最大的可能就是不胜不败。

自己擅长防御，黑棍在手甚至能越阶抵挡一般战力的武宗，但无面人剑法凌厉，招式诡异莫测，自己也没把握对付。

至于齐白，刘正经觉得自己对上齐白最大的可能就是两败俱伤，甚至可能是自己身死。此人就仿佛为杀人而生，招式毫无花哨，简单纯粹最有利，再加上浓到极致的杀气相辅，就算比他高的人也很可能被他所杀。

而且不管是无面人还是齐白，他们都曾经有越阶杀人的战绩，正面单挑只是他们一方面的能力，暗杀、逃跑、潜伏的能力肯定比自己要强。

能击退这两个，意味着这位金尊者很可能会比自己强。

「几位贵客，多谢今日冒死相助之情，朗达寨永世不忘，你们将会是朗达寨永远的朋友。」巴图族长在杨耶朗达的搀扶下走到刘正经身前，后面跟着先知和那个叫挪挪的少女，齐齐向刘正经等人鞠躬致谢。

那名叫挪挪的少女，满眼都是星星的看着刘正经。

「各位不要多礼，只是看不惯新朝的蛮不讲理而已，就算今天我不出手，有山神前辈在，你们也会无事的。」刘正经连忙避开，实在是受之有愧，而且他也不算是冒死，他笃定秦抟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先知开口道：「恩人有所不知，山神大人其实已经超脱人间束缚，向来不会干预凡尘生老病死，千百年来都是如此。说来各寨的历代先知的作用其实就是山神大人选定的传讯人而已。这次山神大人出手，很可能是因为几位贵客。」

这倒是让刘正经有些意外。

「几位随我来吧，山神大人在山上等着各位。」说着先知做出邀请的手势。

刘正经跟着先知向寨中走去，路上刘正经问道：「实不相瞒，我们来这其实是找人，不知道朗达寨最近这段时间是否来过一位极为美丽的山外女子？」

先知面露难色，「按说恩公询问应当知无不言，只是那位对我们也有恩情，而且层嘱咐过不要泄露她的行踪，不知道恩公……」

刘正经明白了先知的意思，指了指小乔，「其实那位就是当今洪盟的现任花妃，这位姑娘就是那位的女儿，如今神魂受损，需要精神系术士救治，已经找了她多年了。」

先知看向小乔，心想难怪，遂不再隐瞒，「半月前新朝就已经突袭过朗达寨一次，那次我们毫无准备，很快外寨就被控制，当时花姑娘正在朗达寨做客，仗义出手才让我们摆脱了那次危机。」

花姑娘……刘正经虽然已经穿越了这么多年，听着这个称呼还是觉得有些怪异。「不知道她有没有提起过为什么来这，现在又去了哪里？」

先知道：「花姑娘只说要带着孩子去看看这个世界，离开的时候说要继续去其它山州看看……」

刘正经骤然呆滞，心脏都漏跳了一拍，「孩…孩子？什么孩子？」

「哦，那是花姑娘的徒弟，说是路上捡的，三四岁的幼儿。」先知答道。

刘正经松了一口气，却仍然觉得有根弦绷着，看了眼小乔，小乔正全神贯注的听先知讲她妈妈的事情。

说着话已经来到瀑布旁，岩壁上开凿了一条向上的凹槽，一个电梯一样的小木屋。

刘正经几人上了木屋之后先知推了一下一根横杆。耳尖的刘正经听到齿轮扣在一起缓缓搅动的声音，木屋也在缓缓上升。

「这是那个水车搅动机关带起的电梯吗？」刘正经忍不住好奇。

「电梯？哦，我们寨子叫它云梯，恩公聪慧，这的确是靠着水车带动的机关。」

这嚷刘正经忍不住惊叹山民的智慧，哪怕没诞生科技文明，但他们依然可以借助自然之力实现了电梯。

云梯不断上升，五六分钟后停在了一个石阶前，走上石阶就看到了眼前的景致，这是一处山顶，山顶平坦，由于高度的缘故四周都是云雾，云雾朦胧处有一个古老的建筑，就像来到了一处仙境。

「这就是朗达寨的山神庙，几位自行前去即可，老朽在此等候。」

刘正经说了句有劳了就带着其它几人一同向山神庙走去。

山神庙不同于中原任何一座庙宇，通体都是巨大的石块组成，墙壁、门窗、房檐一点缝隙都没有，好像是直接将山尖整个雕刻而成的庙宇。

庙宇的墙壁上雕刻着一些壁画，壁画已经不算太清晰，不知道经受了多少岁月的风雨，显得极为古老。

刘正经走过没有门板的庙门，就看到庙宇正中的石台上端坐着那位山神。

「山外来看，见过山神大人。」刘正经客气行礼，其它几人也有样学样。

山神点了点头，指了指地上的几个蒲团，「几位请坐，不必客气。」

见刘正经仍然拘谨的落座之后山神笑着开口道：「山神之称其实是山民们的说法，说起来我应该算是他们的祖先，因为活得久了一些，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成了他们口中的山神。」

小乔早就对这位强大的武圣无比好奇，此刻见山神似乎非常和蔼，忍不住好奇开口问道：「老爷爷，您多大岁数了，刚才您说一千多年前？」

山神拈了拈胡须，陷入回忆之中，「记不太清了，一千五百岁？还是六百岁？」

刘正经忍不住咋舌，这个世界人均寿命的确比前世要长，武者术士活个二三百岁正常，强大的武者活得更久，但在刘正经想象中五六百岁，七八百岁就已经到顶了，这位竟然活了超过一千五百岁？

那位大秦的老祖宗也就活了六七百岁，就被称为当世最长寿之人，这位山神活了一千五百岁，这还是人吗？

似乎看到了刘正经几人的疑惑，山神开口道，「武圣一境能有千岁寿数就已经不错，这是天命，即便是武圣也绕不开生老病死。老夫之所以能活这么久，与老夫的武道有关。」

山神自嘲的笑了笑，丝毫不介意别人知晓自己的武道真谛，「老夫的武道，名为虚无，走的是感悟天地，天人合一的路子。」

说话间身体渐渐变淡直至消失不见，声音却继续传来，「此道虽可长寿，却弊端明显，不善攻伐，虽比其它武圣修炼岁月更长，争斗的本事远远不如。」

刘正经自己感受眼前，空空如也，这和他曾经见过花无裳的隐身又有不同，花无裳的隐身只是视觉上的隐身，而这位山神的隐身声音、气味、气息波动全都消失不见，想来小乔此刻也感受不到山神的精神波动。

不过这位山神说自己不擅战斗，听听就算了，那也是相对于武圣而言，对于武圣之下，仍然是碾压，之前秦抟被轻而易举压制就是最直观的例子，更何况山神口中的虚无肯定不会只有身化虚无这么简单。

「老夫这虚无之道，经常进入虚无之境浑然忘我，感受不到岁月流逝，而且随着武道境界的提升，这种「归化」天地的迹象也越来越明显，这也是老夫每隔一些年月就会行走世间感悟红尘原因，而这屏山六寨就是我的道之羁绊。」

刘正经静静的听着，心里却在思考这位山神与自己一干人非亲非故，总不会因为自己出手相助就将自家的武道都讲出来。

没等刘正经继续疑惑，山神身形再次显现，已然自己开口。

「老夫邀请几位一叙原因有二，其一就是感谢各位对朗达寨的仗义出手。」

刘正经觉得脸有点红，自己这算出手帮了一位武圣？「不敢当，不敢当，没有我们朗达寨有您在也不会有事。」

山神摇了摇头，「若没有你们出手，老夫也不会现身，他们也不会拿朗达寨怎么样。」

这也太直接了，刘正经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

山神睿智的目光仿佛看穿了刘正经的内心想法，「不必意外，你如果活了一千多岁，说话也会这样直白。」

「老夫已经隐居山中一千多年，虚无之道不可与俗世有太多羁绊，却又不能没有。西山三州的山民很多都是我的后代子孙，以血脉亲缘作为羁绊是我过去一千多年的做法，但近些年我能感受到血脉在稀薄，羁绊已经变少，我已经有了化道之危。」

「此次现身已然算是出世，任何年代一位武圣的存在都不可能被无视，今天是新朝，明天可能就是大秦，我需要增加羁绊，却不可羁绊太多。」

众人似懂非懂，不明白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山神看着刘正经继续道：「所以，这其二就是屏山六寨与你结盟，在彼此危急存亡时刻互为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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