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镜面中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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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尘有些惊讶的向怀里一掏，那里竟然还有一面古镜，古镜背部斑驳，上面原本的图案已经看不清，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古物。

古镜正面也浑浊不清，上面还有一些爪痕，似乎曾经被什么东西抓过。

源尘透过古镜模糊看到了自己的身影，或许是这面古镜本身不凡，又或者是这面镜子没有照出源尘的真面目，这面古镜竟然没有碎掉。

不过古镜中的脸虽然模糊，但源尘还是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

古镜之中，模糊间可见一张只有五六岁的孩子脸。

“这不是真的。”

‘咣当’一声，古镜掉落在地，源尘后退了几步才站稳身形，他有些无法接受，难道他有一次轮回了？

青铜门的水流声源尘比谁都清楚，那就是他重生前走过的路，也是他最煎熬的路。

虽然源尘经常暗示自己轮回之路都走过来了，他还会怕别的危险吗？

但是他自己也清楚，轮回之路的可怕，那是一种消磨意志的恐怖力量，从刚才经历的水流声就可见一斑。

“不是重生，应该是这个九彩水流的作用。”源尘内视己身，发现有一颗九彩水流在他体内横冲直撞，强横地改善着他的身体。

他的骨骼、血肉……都在逆生长，赤红色血液在九彩水流的冲刷下节节败退，很快便被挤进骨髓中，被封印了。

当然，源尘的这身衣服是天劫一族所做，可大可小，现在的源尘整个一小男孩。

源尘正要叫醒焱天火和欧阳灵儿，突然焱天火睁开了双眼，一双眼睛中充满了毁灭气息。

“我是谁？我来自哪里？我将去往何方？”焱天火的语气中充满了疑惑，似乎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源尘。

源尘微怔，随即眼皮狂跳，这家伙该不是变成毁灭大帝了吧。

当初源尘救下焱天火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有一部分的毁灭力量早就潜伏在对方的灵魂中。

方才青铜门突然打开，水流声响起，焱天火坠入梦中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如今清醒过来，竟然问出了这么有哲理的问题。

焱天火陷入迷茫之中，源尘的回答异常重要：“你叫焱天火，来自溯源时代，如今我们在史前，你将跟随我一同回到我们的时代。”

源尘暗中催动诛仙剑碎片，他无法确定自己的回答会不会让焱天火醒来。

焱天火脸色突然变得很奇怪，注视着源尘的双眼，有些疑惑的问道：“源帝？源尘！”

墓室中的黑暗突然暴动起来，毁灭气息同步释放出来，向源尘席卷而来。

一只手指贯穿黑暗，突破毁灭，点在焱天火的眉心。

源尘的手指停在了焱天火的眉心之前，没有刺下去，焱天火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你果然没有死。”

源尘还想问点什么，焱天火却是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黑暗中一双美眸一直盯着这里，先前焱天火的话语她都听到了。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也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是源尘，那个参加北灵学院入学考核，并且还受到北灵学院高层重点关注的源尘。”

见源尘无奈点头，欧阳灵儿脸色涨红，面露狰狞，直接将源尘放倒，就要在他脸上留下自己的拳头印记。

可是在她摘下源尘的血色斗篷后，顿时被那张可爱的不像话的脸吸引住了，她很难想象自己竟然会有打这张脸的冲动。

如此可爱的孩子脸，她咬了咬牙，还是下不去手。

在她面前的是一个五六岁的男孩，男孩有着及腰的湛蓝色长发，一双湛蓝色的大眼睛像是蔚蓝的大海一般清澈无暇。

长长的睫毛随着湛蓝大眼睛的眨动变化着。

令她下不去手的还是男孩眉心的神秘烙印，欧阳灵儿记得烙印原本虽然神秘复杂，但却给人一种亲近之感。

可现在的这个神秘烙印，给她的感觉却截然不同，这个烙印在原本的基础上，多出了一道‘人’字。

不仅如此，原本湛蓝色的烙印如今被蒙上了一层九彩色，神秘之中，给人一种不可触犯的威严。

是的，如今源尘给别人的感觉，不再是亲近，而是一种敬而远之。

但是源尘的可爱又令人无法抵挡，忍不住想上去捏一把。

欧阳灵儿竟然一时间陷入纠结之中，无法自拔。

若不是源尘的反叛，欧阳灵儿也不会失去前往入侵者一方的机会，据王瓶老师说，灭她家族的凶手就隐藏在入侵者之中。

所以她混进入侵者一方的目的不仅仅是北灵学院的任务，还是因为自己的私人事情。

而这一切都被源尘破坏了，对方第一次出现便是别有用心，先挑拨自己和黎天皓，然后借助强大的天赋，让北灵学院高层注意到他，随后又在天空船假意受伤博取高层的同情，最后凭借高层赋予他的特权救出镇压在降妖塔中的九尾妖狐。

如果将赤岛拍卖会的相遇也算在其中的话，欧阳灵儿实在不敢再想，眼前这个可爱大男孩究竟想要做什么。

他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他究竟是谁！

他的身份、他的目的、他的所作所为都是谜，无从得知。

“灵儿姐，如果你不想打我的话，那就从我身上下来好吗？”源尘很平静，自从他决定从幕后走出来后，便不再刻意隐藏。

“源尘，你先前都叫我学姐的。”欧阳灵儿受惊般跳了起来，跑去扶起焱天火。

源尘沉默，苦笑道：“我已经不是北灵人了，不是吗？灵儿姐。”

欧阳灵儿将焱天火甩给了源尘，气呼呼道：“自作自受，谁让你放出降妖塔中的九尾妖狐，和妖族串通，你活该被开除。”

源尘接住焱天火，将对方重新放在光滑的镜面地板上。

源尘微怔，镜面地板中倒映着的焱天火，周身被毁灭气息笼罩。

镜面外的焱天火紧闭双眼，面朝源尘；镜面中的焱天火睁大眼睛，看着源尘，并且他的嘴角还带着瘆人的笑。

对此，源尘并不理会，他再看向欧阳灵儿脚下的倒影，那个倒影中是一个堕落天使。

天使是圣洁、光明的代言人，而堕落天使则是阴暗、邪恶的象征。

无论是天使还是堕落天使，现出原形后都非常美丽，但是源尘眼中的那只堕落天使真是丑陋的不像话。

那只堕落天使有着鹰钩鼻、雷公嘴、桃花眼……她的头发疯狂生长着，短短片刻已经从及腰长发变成了拖地长发。

再反观欧阳灵儿，顿时觉得镜中的堕落天使变得更加的面目可憎。

欧阳灵儿有着洁白的牙齿、柔顺的青丝、姣好的容颜、亭亭玉立的身姿，可是镜中的堕落天使却是满口獠牙……

“九尾天狐不是妖，是灵。”

源尘盯着欧阳灵儿的双眼，一字一句道：“即便九尾天狐是妖，她又没有造成杀戮，为何要镇压她，难道仅仅因为她是妖吗？”

欧阳灵儿无话可说，只能偏头冷哼道：“反正妖都是坏蛋，就该被镇压。”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源尘看了眼欧阳灵儿脚下的镜中怪，摇头道：“灵儿姐，我总算知道你的家族为什么会被灭掉了。”

镜中的堕落天使似是察觉到了源尘的存在，一双血色桃花眼看了过来，只见她的嘴角也有一道诡异的弧度，也像是在笑。

源尘看了眼毁灭大帝，又看了眼堕落天使，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有些僵硬的低下头，看向脚下的镜面。

镜中也有一道目光看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