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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诗好诗!”窗外有人击掌附和道,原来是那李公子,在虎剩和二虎的带领下已经行到杨旷家门口,让手下人敲门间正好听见杨旷吟诗,便大声夸赞道。
先不管这人是否有些才能,李公子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先大声夸赞了起来。
“门外何人,来此何事?”杨旷一脸自得的拽文道,从窗口缝隙处偷偷打量起此人来,只见门外公子剑眉星目,极为俊朗,言语间带着三分的微笑,很是风度翩翩。
“在下李锦,素闻先生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冒昧叨扰,望先生勿以介怀!”李锦也不管杨旷看没看到,朝门口作了一揖,放低姿态的说道。
身后诸人一阵不爽,就连村长都在为这李锦打抱不平,人家远来是客,你这门都不开在屋里喊话,有你这样的待客之道吗?
特别是年轻公子身后二人眼神中早已充满不忿,可是鉴于自家公子之前的发怒,虽内心不忿,但并未爆发,而是盯着自家公子,期盼自家公子一声令下便要进去拿人。
“在下一乡野村夫,当不得先生之名,些许虚名,都是乡亲厚爱,在下实在受之有愧。”不是杨旷摆谱,现在的他,正忙着擦鼻涕呢,好不容易拿身边的破布擦干鼻涕,杨旷缓缓推开木门,一手负后,一手羽扇轻摇,缓缓行了出去。
众人只见一个青年推开木门走了出来,这青年倒也说得上俊俏,不过皮肤因为常年在高原地区农作而显得有些发黑,看起来很健康,脸上噙着三分高深莫测的笑意,手里的羽扇缓缓摇曳,但配上一身的兽皮和脚底的布鞋,实在是有几分不伦不类。
“阁下便是铁蛋先生?”李锦饶有兴致的看着杨旷,不确定的问道。
虽然才刚见面,李锦心下却已经有了几分判断,首先,先前诗句虽算不得如何华丽,但其超然物外的悠远意境也绝非一个乡野村夫能够随口吟出。
加上杨旷言谈间颇为正式,不似普通村民言论,言中谦虚谨慎,单以这文采以及言谈,就能初窥其才学,这等人,做一幕僚绰绰有余,也就是说,自己此行再不济,也能招收一幕僚,起码不至于空手而归。
照目前达到的效果和李锦心下的判断,杨旷的包装确实效果显著。
“正是在下,阁下可以叫我杨旷,铁蛋二字实在过于非同凡响,所以我便自己取了个姓名。”听到李锦的“铁蛋先生”,杨旷忍不住的眼角一抽,赶紧让他换一个称呼,他可不想被人一辈子喊做铁蛋。
之前是自己年龄小,没得选,现在,我只想做一个好人,呸,这句不是,我只想做一个杨旷,杨旷憋屈的想到。
这小白脸什么眼神呢,我这装扮,这行头,走到哪里不都是主角?用得着问吗?我该不会找了个傻子当盟友吧。
“好的,铁..杨旷先生,先生不必客气,叫我李锦即可。”李锦不由想到一下铁蛋二字,深表理解,对自己的反应有些尴尬,歉意的看了杨旷一眼。
“各位光临寒舍,蓬荜生辉,不过眼下寒舍简陋,实在难以招待如此多贵客,不若我们便在门口席地而坐,畅所欲言,各位看如何?”说罢,杨旷抬头撇了撇李锦身后的一批人,这么多人,家里实在坐不下啊,况且自己之后说的事情也需要保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便假惺惺的客套道。
“不必不必,铁蛋你只管好好陪同李公子,带李公子进里屋入座便可,我们几人便在外面守候即可。”村长倒是十分识趣,主动开口道。
杨旷眼神询问了一下李锦,见他微微点了下头,便不再客套,领着李锦进里屋坐下。
在李锦观察杨旷的时候,杨旷同样也一直在观察他。
从敲门声响起以来,就是这双方对彼此的观察及试探,这年轻人的态度非常符合杨旷内心的预期,谦和得令人发指,这样的人,无论他不是真的礼贤下士,这城府就足以让杨旷忌惮不已。
选个有野心的,总比选个白痴要好得多,杨旷心下安慰自己道。
谁没有野心?白痴才没有野心呢,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修真世界,没有野心的往往是一些不配有野心之人,那样的人,就算愿意和自己合作,自己看得上吗?
尊贵的身份,加上谦和的态度,深厚的城府,未达目的甘于折节的气度,这基本就是合伙人的标准模板了,杨旷暗自肯定李锦。
短短的几句话,杨旷和李锦只见就建立了一定的默契,双方对于彼此都略微有了些许好感。
杨旷觉得此人平易近人,城府极深,喜怒不形于色,李锦则觉得杨旷颇有文采,出身贫寒却不落俗套,可以结交。
人和人之间的感情,很奇怪,特别是男人和男人,相互看得顺眼的,一见如故,莫名其妙,相互之间不对付的,见面就掐,同样不可理喻,莫名其妙。
当下杨旷和李锦之间显然就是前者。
建立好感之后,便是交心,既然觉得这人不错,那便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双方不约而同的冒出了这个念头。
进入里屋,带李锦在房间内木桌前坐下,杨旷为李锦沏上一壶野茶,看见对方毫不嫌弃的端上喝了一口,暗自点头间不紧不慢的开口道:“尊驾此来何事?”
“在下祖籍兰皋,现如今是京城人士,因一些个人原因,游荡至兰皋县,适逢周围几个县都在流传先生事迹,便起了求才之心,那兰皋县令本想陪同,但我猜先生高风亮节,县令过来诸多不便,便请了县里师爷,陪同在下一起前来,想请先生助我,成就大业。”李锦开门见山的说道。
这人不是县城里来的人?成大业?什么大业?本以为此人是县官派来的人,听这言语,估计自己是猜错了。杨旷心下一惊,难怪看着此人气度非凡,想来此人来头远比自己想的更加可怕。
随即便冷静下来,我怕个球,这小子的来头越大越好,你背景越牛逼,那就越罩得住这生意。
“在下求之不得,但欲成大事,何事为先?”见到对方这么直白,杨旷也不卖关子,单刀直入道。
“俗话说得好,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成大事,首要之事当然是红白之物了。”见到眼前的杨旷似乎在考校自己,李锦也不以为意,自信达到。
“正是,欲成大事,首先得有资本,哦,就是有钱,这个你同意吧?”见李锦听到资本时候露出的不解之色,急忙改口。
“当然,这是常识。”李锦答道,随即低头喝了口茶水。
“如此甚好,那在下现在便有几个亿的项目,不知道李公子是否愿意加入呢?”这一开口,便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噗”一口热茶还未来得及下咽便喷了出来。
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也是有亿这个单位的,几个亿的项目?就是几亿个铜板那也是一笔天文数字了,虽然不知道杨旷想要说什么,但这口气成功的“吓到”了面前的李锦。
“咳咳”干咳两声化解尴尬,杨旷随手抄了一块破布往脸上抹去,方要及脸,却发现这破布是自己刚才拿来擦鼻涕的破布,要是自己一个不注意,被喷水了还是小事,鼻涕擦脸绝对可以成为未来房间里两位大亨的谈资。
“对不住,实在对不住,杨旷先生多多见谅,委实是先生的说法过于惊人,令在下有些吃惊,还请阁下海涵。”年轻公子虽然开口道歉,可态度间却不见丝毫慌张,眼神中反而罕见的流露出一丝不屑。
本公子虽然礼贤下士,但不代表什么人都能来踩上两脚,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年轻人,张口就说几个亿的项目?你当这银子是天上掉下来的?还是你家就是印银子的?要多少有多少?
“无妨,无妨,在下一介乡野村夫,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区区一点茶水,权当洗脸了,不过在下所说的几个亿的项目,不知道公子意下如何?”对于自己说出的话对面前公子哥的震惊表现,杨旷还是很满意的,伸手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茶水,杨旷接着问道。
“哦?阁下有何项目,动辄就是几个亿?阁下可知道,整个兰皋县的税赋如何?”李锦淡然一笑,问道。
“当然,兰皋县幅员辽阔,虽然地处高原地区,但整个县人口总量都有几亿之多,这么多的人口,整年的税收加起来也不过四五千万两银子。”杨旷不急不徐的说道。
“哦?不想阁下居然知道,那便不要再以之前的言语戏弄在下。”李锦脸上露出一丝薄怒,言语间也不再那么客气,淡淡的说道。
“在下待人以诚,字字发自肺腑,何来戏弄之说?”杨旷眨了眨眼,一脸无辜的问道。
眼前李锦的反应,尚且还在杨旷的意料之中。
可以理解,毕竟随便认识个人,张口就和你说自己有几个亿的项目,谁信呢?
“既然不是戏弄,那在下便洗耳恭听先生高论了。”见杨旷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饶是李锦养气功夫不错,也不由得有些烦闷,这人竟然死不悔改,亏自己先前还觉得这人值得相交,浪费感情。
“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乃商业机密,阁下请附耳过来。”杨旷神秘兮兮的说道。
“大可不必!在下已经设立禁制,先生有何话尽管说来。”虽然打心眼里不信,但李锦还是出手设立了一道禁制。只见李锦捏起一道法诀,手掌间就泛起一阵淡淡的白光,随即往面前的地上一指,霎时间二人周围就生出了一层白色的护罩。
修行者,果然是修行者!虽然知道眼前青年的身份非同小可,大概率是个修行者,但第一次眼见修行者在自己面前施法,杨旷还是有些激动的,剑灵那次不算,他当时以为是做梦来的。
“我先说明,之前在下所说,绝对没有任何夸大,更无故意戏弄之心。”杨旷好奇的打量几眼面前的光罩,强压下自己的好奇心郑重说道。
“哦?愿闻其详,果真如此的话在下愿与先生赔罪。”见到杨旷如此郑重,虽然心下还是不信,但却不似之前那么反感,万一,是真的呢?
“不是我信不过李公子,相信公子也不难看出,在下非修行中人,并无保住财富的实力,要是公子知晓了方法,踢开在下事小,要是起了谋财害命之心,在下也无招架之力啊。”杨旷缓缓的说道,言语间紧紧盯着李锦的神色,大有随时转变策略的苗头。
形式一个不对,老子随便编个说法,静待下一个合作者,自己一个乡间野人,哪里有什么生财之道,纯粹是自以为是的沽名钓誉罢了,希望能蒙混过去。
“从刚才的禁制,先生应该能看出在下并非凡人,而是修行中人,先生可曾听说魔道盛传一种搜魂的秘技?”年轻公子忽然变了个脸色,神色阴阴的道。
“不好,这小子难道是魔道中人?完了完了,要被人吃的骨头都不剩了。”杨旷面色大变,冷汗刷的躺了下来,脑袋里思路急转,苦思应对之策。
“哈哈,我与先生开个玩笑,先生怎么流了这么多汗?魔道中人,人人得而诛之,吾辈修士,堂堂正正,哪会做那些下三滥的勾当?”年轻公子脸色忽然放晴,微笑着说道。
原是这公子被杨旷吊足了胃口,心下不爽间与杨旷开了个玩笑,顺带警告杨旷不要再卖关子,有话直说。
这公子与杨旷年龄相仿,也是十五六岁的样子,稚气尚未完全褪去,虽然有些城府,但刚才失态丢了面子喷出茶水,心下不悦便想着换个法子找补回来,见杨旷汗流满面,才心满意足的解释道。
“这不是热的嘛,适才与公子商议之事,公子意下如何?”杨旷强装镇定,脸色却忍不住的发黑,咬牙切齿的说道,妈的,让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摆了一道,自己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不就是保障之事吗?这有何难?若阁下真有敛财良策,那在下便发个因果誓言又当如何呢?”年轻公子当下心情大好,大度的说道。
“还请公子先发誓言,在下必不让公子失望,为表诚意,在下愿当先立下誓言,若在下做不到让公子身家翻倍,那在下愿受天雷凿身之苦。”杨旷不放心的道。
对于眼前公子哥来说,这次屈节访士可能只是一场赌博消遣,而自己放在桌上的,可是自己的身家性命,由不得自己不小心谨慎。
在这个世界,誓言对于每个人都有极强的约束力,对于修士更甚,要知道,一旦许下这因果誓言,便再难反悔,一旦违反因果誓言,必遭天道反噬,后果极其严重,历史上违反因果誓言的,没几个能活下来。
相比前世的合同,这因果誓言可好用了太多,不愧是修行者的世界,简单粗暴,我喜欢!
“如此,那我二人便尽快一同立誓,在下也迫不及待想知道先生计策。”话说到这份上,年轻公子不由得愣了一下,看这杨旷言语间颇有把握,甚至要先于自己发下誓言,年轻公子也不由得相信了几分。
虽然有些荒唐,难道自己偶尔心血来潮的寻访还真让自己捡到宝了?随便一个人,就能让自己身家翻倍?如果是真的,那可真有意思呢!这么想着,年轻公子颇有几分期待,自己再有钱,也不至于嫌钱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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