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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已经有人帮自己报了,从此之后,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呢?
杨旷不禁感到一阵迷茫。
看着面前无助且迷茫的杨旷,剑仙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去安慰面前这个乍逢惊变的年轻人。
忽然间,面前的剑仙眉头一皱,地底传来一阵微小的波动,转瞬之间,这些波动就消逝无形,剑仙反应很快,第一时间就单手掐诀,转瞬之间,又有四道剑气飞了出去。
要是换个其他修士在此,绝对发现不了这般动静,不过眼前的剑仙毕竟经历丰富,实力惊人,加上之前剑仙也存了心要疏导眼前青年,用酒水形成的镜面还未消散,所以地底的动静虽小,但还是被院子里的二人发现了。
难怪刚才有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这人十有八九就是南越那个妖道的传人了,中年剑仙心下想到。
地底,一个黑色的符咒静静漂浮刚才剑气所过之处,这符咒抵住了针对元神的残留剑气,待得乞丐元神裸露出来,迅速将其包裹消失不见,在符咒消失的一瞬间,剑气瞬间激荡,把原来符咒所在的空间绞的稀巴烂。
其他三个地方,基本上也是相同的光景,只不过漂浮的符咒比起乞丐所在位置的符咒明显差了一个档次,连颜色都是不起眼的灰色。与乞丐那里如出一辙,只见三人被剑气绞烂的身体内逐渐发出光芒,抵住攻杀向元神的残余剑气,一个与之前相同的灰色符咒静静悬浮于三人元神之上,待得元神裸露出来,便发出灰光包裹住元神,消失不见。
转瞬之间,其他三道剑气也到达先前三人立足之处,与乞丐不同的是,三道剑气斩落,有两处传来一声闷哼,更有一处,剑光所过之处符咒直接被斩碎,漏出其中一个元神,这元神上有一个缩小版身影,正是那三人中身形最是魁梧的一人,随着那人元神逐渐清晰,灰色符咒当即碎裂开来,符咒一裂,元神瞬间没了防护,便被剑气当即抹杀,连灰都未曾留下。
中年剑仙的脸色有些难看,虽然这人是那个妖道的弟子,其他几人也有那妖道亲手炼制的替死符,但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还让他们跑了三个实属不该。
自己终究还是大意了,那几人果断舍弃自己肉身,又有那妖道的保命符箓,自己不察之下,竟然真让他们溜了,原以为就是几个南越军人,不曾想这些人中居然那个妖道的传人,每个人都还随身携带这么珍贵的保命符。
这几人,说不得就算是南越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了,中年剑仙心下已经有了计较。
四人之中,竟只留下一个,饶是这剑仙生性洒脱,也感觉脸上一阵的发烧,被几个小辈戏耍不说,还真让他们跑脱了去。
自己刚刚可是夸下海口的,甚至还自信到开启镜像神通,想当着这青年的面为村民报仇,用以开导他的心结,结果却被当面打了脸,这中年剑仙当下便有些尴尬。
反倒是杨旷,刚才便一直紧紧地盯着镜面,虽然不如剑仙看的全面,但看着地底出现的符咒以及后来符咒斩落出现的魁梧身形,便大致猜出那几人已经逃遁。
“他们跑了,是吗?”杨旷幽幽的问道,既然那几个杂碎跑了,那这件事就不算完,就算穷自己一生,也不会放过他们。
“这个,暂时跑了,暂时跑了”剑仙挠了挠头,含糊不清的说道,毕竟虽然是敌方诡计多端,但也是因为自己的疏忽才放跑了这三人,要细说的话,自己确实是有责任的。
“前辈不必介怀,前辈乃是在下的救命恩人,杨旷没齿难忘!”出乎意料,这年轻的村民竟然意外的冷静以及善解人意,竟然丝毫没有失去理智,反而一脸真挚的看着剑仙道,说完,还不忘深深鞠了一躬。
这场景,反而把面前的剑仙整不会了,往常自己救人,似这般大小的年轻人在遭遇了这种惨变之后,基本没几人能做到像眼前青年这般恩怨分明,这么冷静。
有的人甚至在乍逢骤变后会失去理智,在自己救了人之后对自己反而恶语相向的也不是没见过,但眼前此人居然如此恩怨分明,完全不像一个十六七岁的年轻人,让剑仙心下有些惊讶。
当下不由得生出一些好奇,细细观察起这年轻人来,只见这年轻人虽然生的有些黝黑,但天庭饱满,眉清目秀,身上自有一股气质,不像是池中之物。
奇怪,这种面相的人,怎会是普通人呢,虽然不是特别精通占卜一事,但剑仙毕竟是修行中人,阴阳家的基本的理论知识还是懂的一些的,虽然无法测算眼前年轻人的命格,但看个相基本也是八九不离十的。
心下奇怪间,便不由自主的伸手抓住年轻人的手腕,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乙下灵根,人间罕见的仙材!要知道,历代人皇,其灵根品质,最多不过丙上,就算是始皇,也概莫能外,此子如此高的天赋,却被埋没于山岭之间,属实是暴殄天物啊。
也不怪这里的人把他当做普通人来培养,难怪此子面相如此之好却只能在此边远地区碌碌无为,乙下灵根,人间罕有,普通的先知石根本就测量不出,如果强行测试必然会导致先知石的崩坏,况且此子必有大气运在身,否则,如何解释在这种全村尽殁的情况下,唯有他一人存活,我又正好在附近,凑巧救了他?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数啊。
其实这剑仙也有看不到的,譬如现在杨旷的丹田中,就有一把漆黑的小剑静静悬浮,小剑边缘,还有一颗光芒暗淡的金丹滴溜溜的旋转,只见这小剑散发出漆黑的光芒,包裹住金丹,剑仙的神识自上面扫过,居然没有发现它们。
“前辈?前辈?”看着面前的剑仙盯着自己,忽然之间竟伸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腕,当下心中一阵恶寒,这剑仙前辈,难不成是?他瞬间打断这个念头,不敢再往下想下去。
“哦,方才想到某些事情,不觉得想的有些深入,不好意思”回过神来的剑仙,松开杨旷的手,不好意思的说道,心下越发的纠结起来,照理说,眼前的青年乃是世间少有,若不出意外,甚至可以说是世间唯一的修炼奇才,任何人看到都会忍不住起爱才之心。
但自己早已对大道失望,仙材在自己手中,根本就是一种浪费,再说了,收个徒弟多辛苦,本剑仙早已独行多年,实在是不想添个累赘啊,但要放着这么好的人才,任其荒废,亦或者坠入邪道,那自己又有些自己都鄙视自己,当下心中纠结异常。
其他村民根本没有留下尸体,杨旷缓缓行至院子中央,抱起父母的尸体,默默用手挖出一个深坑,将二老的尸体缓缓掩埋,再以柴刀劈砍两块简易木碑,刻上铁柱夫妇二人的名字,挖洞的时候,杨旷没借用锄头这些工具,而是徒手在院子里挖坑,他需要一些疼痛,来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自己大仇未报,还不到颓废迷茫的时候。
院子里的泥土里有一些碎石,他用手挖洞间,不断有碎石划破他的皮肤,他却浑然不觉,一心一意的挖出两人大小的深坑。
做完这些,双手已经破损十余处,在父母坟头重重磕了几个响头,杨旷心下已有了打算,自己既然不能手刃仇人,那就发挥自己所长,自己现在不是有钱吗?以后的自己会更有钱,自己的余生那便拼命地挣钱,然后买凶sha人,自己就算杀不死那几人,也要让那几人终身不得安宁!
“前辈,晚辈有一事相求。”见面前的前辈依旧在沉思,一会喜一会忧的,杨旷沉声说道。
“何事?说来听听。”剑仙头也不抬,仍在纠结之中。
“我,杨旷,愿斥千万金,乃至亿万金,恳请前辈帮我追杀之前三人,不死不休!”杨旷一字一顿的道,眼里充斥着刻骨铭心的仇恨,这眼前的前辈,便是自己买的第一个“凶”。
“这不是钱不钱的事,南越妖人,犯我先秦边境人人得而诛之,不用你求我。但这三人与那南越妖道有亲,虽然我不惧那妖道,但却是也拿他没什么办法,想要到南越去追杀此三人难于登天。”听到杨旷这么说,剑仙暂时中断思绪,皱眉说道。
“前辈不要误会,在下提钱,没有冒犯或者轻视前辈的意思,只是想让前辈多请些帮手,以便诛杀这些妖人。”杨旷并不气馁,接着说道。
“我先前的话并无夸大,那南越妖道法力高强,我虽不惧他,但对他也无可奈何,既然我都无可奈何,那能动他的人还真不多,实力到了一定的强度,不是单凭人数就能弥补的,就算我把那几个老不死的都叫上,那势必会牵一发而动全身,毕竟,南越也不单单那妖道一人。”剑仙耐心的解释道。
“那可如何是好,父母的血海深仇,怎可不报?”杨旷凄苦的说道,眼神里的坚定又复转向迷茫,这剑仙都这么说了,难道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吗?身为人子,有仇不报,哪有面目苟活?
“你先别着急,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见到年轻人眼里的绝望,剑仙心中不忍,出言安慰道。
“难道前辈还有其他办法?”迷茫的杨旷眼里再度有了光彩。
“办法呢,也不是没有,你自己修炼,等你和我一般强大,甚至超过我,自己报仇不就好?”剑仙道。
杨旷眼里的希望瞬间破灭,大失所望的说道:“我也想自己去报仇,但凡有一点希望,报仇雪恨这种事我自然不想假手他人,但不瞒前辈说,我自幼就在村里测试过,我根本就没有修道天赋,如何修炼,如何报仇?”
剑仙正色道:“你的天赋,超乎你自己的想象,也超乎所有人的想象,先知石无法测出你的天赋,我却可以,完全不必怀疑,贫道是何人?又怎会看错?”
“真的?前辈莫不是在安慰我?”杨旷的眼睛里爆发出强烈的神光,一脸希冀的望着眼前的剑仙。
“那是自然,你天赋异禀,寻常人看不出来情有可原,遍观整个先秦,能看出来的还真不超过双手之数。”剑仙肯定道。
“既如此,那就恳请前辈收我为弟子,师傅在上,请受徒弟一拜,弟子定当做牛做马,以谢师傅大恩。”杨旷得到肯定的答复,连忙跪下道,眼中神色复杂,双肩微微颤抖,爹,娘,你们听见了吗?我可以修道,你们等着,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
面前的剑仙,从刚才的对话以及他展露的实力就可以窥的冰山一角,自己的仇人明显也非寻常之辈,为了报仇,杨旷一定要拜入眼前剑仙门下,只有如此,才有望报得血海深仇。
“唉?别别别,怎么就师傅徒弟的叫上了呢?你什么时候成我弟子了?”怕什么就来什么,剑仙虽然爱惜眼前的人才,但自己的自由怎么办?
杨旷不知道的是,眼前的剑仙,那可是连自家掌门都不愿意做的洒脱性格。
要知道,这剑仙所在宗门,那可不是普通的修真门派,那可是先秦数一数二修仙门派。如果单说剑仙门派的话,那便无出其右者!
这剑仙也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离群索居惯了的,虽说爱惜眼前青年的大好天赋,但如果要牺牲掉自己的自由的话那也是万万不能的。
杨旷也不答话,一味的在地上磕头,砰砰作响,额头红肿却不见颓势,一次次的磕着,大有磕到剑仙答应为止的态势,杨旷深知机会的来之不易,绝不轻易让机会溜走。
看到眼前的场景就顿感头大,剑仙进退两难。
“罢了罢了,遇见你,也算是贫道该有此一着,这样,我呢,暂时收你为记名弟子,传你本门基础功法一篇,和信物一件。”忽然,剑仙眼睛一亮,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伸手入怀,一个包裹递给杨旷。
杨旷跪着接过,正欲说话,剑仙挥挥手打断道:“贫道所在门派,名为西蜀剑宗,地方嘛,顾名思义,就在西蜀,整个先秦,只要修道之士,便大多听过这个地方,我们便做一个约定,若你能凭借自身本事,不借助传送阵,一路赶来西蜀剑宗拜师,那我相信你拜师的诚意,也证明你我确有师徒之缘,那我便应了你,收你为徒,不仅倾囊相授,还倾力为你报仇,但如若你坚持不到,那便一次作废,拜师之事,也休要再提,可好?”
“一言为定!”见眼前的剑仙松了口,杨旷当下也就不再得寸进尺,见好就收道。
“既如此,那便有缘再会了”深怕眼前青年察觉出什么来,剑仙化作一阵金光,迅速消失再杨旷眼前。
这古滇至西蜀,距离相隔几千万里,若不借用传送阵,虽有珍奇异兽可供驱使,但到古蜀也是几年以后的事了,这路上那么多的风景,说不定啥时候这小子就改变了主意,找到真正适合自己的师傅,亦或者路途过于艰难,这小子打了退堂鼓,那可就怪不得我老人家了。
退一万步说,就算这小子真的走到了西蜀剑宗,那不是还有掌门一干人等?这些人论教徒弟,哪个都不比贫道差嘛,跟贫道有什么好学的?学那过仙门而不入,有道而不证?想着想着,中年剑仙自嘲一笑,驭起先前观镜所倒出的酒水,一口鲸吞下肚,脸上升起了一阵潮红。喝酒喝酒,收甚徒弟,兀自坏了别人前途!
“年轻人,不要满脑子仇恨,要有朝气,一切皆有可能!如若有朝一日成道于天地之间,复活这些凡夫俗子又有何难呢?”喝着喝着,还是忍不住传了些话回去。
一道声音由远处传来。
“真的可以做到吗?”杨旷当下内心急颤,不可思议的大声问道。
“这有何不可能?你便连这点信心都没有吗?”剑仙呵斥道,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不可闻。
杨旷的眼中闪出夺目的精光:“要报仇,那几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还有那所谓的国师,既然我杨旷今日不死,将来我必亡你宗庙,毁你传承!”
“我说过,若能修道,要让家里人鸡犬升天,既然我修道又有了可能,那便要实现诺言,爹娘,你们等着,我会想办法救你们回来的,一定!”杨旷暗自下定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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