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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边,分三次将米狠狠地丢向窗外。这种撒米压邪驱妖的传说,有用还是无用?谁也没有去考证。
天亮了,雨也停了。雨后的早晨,天空碧蓝,空气清新,一轮红日从易家坪的后山慢慢升了上来,顿时,霞光万道,四周的山峦焕然一新,微风轻拂,使人觉得十分的凉爽和舒畅。浑浊的雨水从稻田的缺口里,哗啦啦地溢了出来,稻田里的禾苗像是渴坏了的孩子,正张开大口,拼命地吸吮着那久违的雨水。庄稼人终于可以松口气了,这几天不用再去樟树泉车水保禾了!
陈增二扛着那把常用的锄头,匆匆忙忙地出了家门。一路上,他顾不得欣赏雨后的景色,大踏步地想赶往圆州背、象型岭上、江湾里的几口稻田里塞缺蓄水,以确保今年的早禾少受些干旱,多打些谷子。
“增二叔,你看,昨晚的大风把莲花庵吹倒了!”鸭泥墈上大屋场里的远房堂侄陈清文一边说,一边从后面追了上来。陈增二这才扭转头,远远地望了望莲花庵。只见往日爪角凸射的莲花庵已荡然无存,只有庵堂两边的侧殿,孤零零地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走,去看看。”陈增二边说边转过身来朝莲花庵走去。
“好,我也正想去看看,”说完,陈清文尾巴似的跟了上去。
莲花庵,坐落在陈家坊与易家坪交界处的猪形山下。相传公元一四零五年(明永乐四年)二月十九日,元州城西化成寺主持念慈师太带着小尼悟心,路过猪形山下,突遇狂风大雨。念慈师太和小尼悟心只好屈尊于路旁的一个凉亭躲雨避风。念慈师太身立凉亭,脸朝田港,一边躲雨,一边观景。凉亭边的稻田,像是刚犁耙过第二轮,田底坪坦,田水混浊,狂风一吹,波纹荡漾。突然,水田的右边隐约出现一个绿点,她定睛细看,绿点愈来愈大,最后变成了三张又圆又大的绿叶,紧接着,绿叶中间又冒出了一根花径,花径慢慢升高,当升到一尺来高时,忽然开出了一朵洁白的花来。“啊!莲花!”念慈师太惊得目瞪口呆,立马拉着弟子跪地叩拜“阿弥陀佛……”
莲花,本是一种水生草本之花,每年的六至九月盛开。民间相传,无莲之地开出莲花,仍属千年奇观,万年奇缘,预示着这个地方为一块风水宝地,如在此安棺落墓,后人必将兴旺发达,官至极品;如在此建庵立寺,则香火旺盛,长久不衰。
念慈师太见后,心中窃喜,叮嘱弟子悟心保守秘密,不得声张。并打定主意,要在此兴建一座寺庙。
次年,念慈师太履行诺言,在猪形山下开过莲花的稻田里建起了一座寺庙,取名莲花庵。莲花庵占地一千二百多平方米,主殿南北两进,中间有一口天井,上殿为观音殿,下殿为圆通宝殿,西侧为阿弥陀殿;东侧为斋堂、寮房等楼阁。
明朝末年,莲花庵曾经历过一场火灾,那场大火将整个庵堂化为灰烬,现在的庵堂是火灾后重建的。清朝中期又对前后主殿,进行过一次大修。莲花庵与周边的古刹名寺比较,规模虽然不大,但香火旺盛,尤其是向观音菩萨许愿求子,抽签问卦更是十分灵验。
莲花庵庙虽然坐落在陈家坊与易家坪两地的交界处,就直线距离讲,距易家坪更近。但庵的管辖权历来都归陈家坊和陈家山。与易家坪人毫无丁点瓜葛。
几百米路程,片刻时间,陈增二、陈文清叔侄二人就来到了庵堂门口。
“阿弥陀佛,施主早”莲花庵的惠静师太见有人来了,便从寮房走了出来,向陈增二、陈文清打着招呼。
“阿弥陀佛”,陈增二一边回答,一边合掌并问道:“倒塌时没有砸着人吧?”
“菩萨保佑,还好,没有伤着人,只是上下主殿被夷为平地,损失惨重,十分可惜。”惠静师面带伤感,轻声地回答道。
“没有伤着人就好!就是万幸!”陈增二一边安慰着惠静师太,一边凝视着满地的瓦砾、残木、断料。
“一阵风怎就吹倒一座庙呢?”陈清文傻头傻脑地问道。
“可能是年久失修的缘故吧!”惠静师太简单地回答了倒塌的原因。
陈增二也点了点头,凭自己一二十年的泥瓦工经验表示了相同的观点。并用手里的锄头轻轻地铲了铲倒在跟前的一根木柱子,几片松软乌黑的木块从柱上掉了下来,透过木块,只见一条条白蚁宛若大粪窖里的蛴虫一样,一边蠕动,一边从柱子深处滚了出来。
“啊!难怪会倒塌,柱子都已经被白蚁造空了,木质腐烂了。”陈增二一边说,一边弯下腰捡起铲下来的那块木块递给惠静师太。
惠静师太接过木块看了看,然后又用手捏了捏,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说:“一切福祸皆有因,这是定数,也是天意,天意不可违,天意不可违!莲花庵注定有此一劫啊!”
“一切福祸皆有因,天意难违?”陈增二听着惠静师太这句话,凝视着眼前那一片狼藉的瓦砾,始终想不明白,莲花庵历史这么悠久,香火这么旺盛,田产也这么多,为何不早点进行修复呢?非要让它倒塌呢?上天难道会这样安排吗?他一问接一问地问着自己。
片刻间,莲花庵庙堂大门口的空地上,涌来了几十个陈家坊和易家坪的男女老少,他们见此情景,有双掌合一念着阿弥陀佛的,有摇头晃脑的、有惋惜的、有流泪的、有骂天的、有不言不语的,不同人的不同性格在这里表露得是那么的淋漓尽致。
陈家坊的家长陈江万,今年六十二岁,遗传祖辈的特点,个子不高,身板略显单薄,但五官还算端正。也许是担当一族之长,操劳过度,也许是年轻时好色贪欲,一脑头发早已脱落得稀疏可数,给人的印象既有老实本分之相又有聪颖圆滑之貌。
陈江万到达莲花庵的时间比众人晚了些。到达后,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朝众人打着招呼:“大家都来了……”
众人见家长公来了,纷纷让开一些空隙,让他前行。
惠静师太见陈家坊的家长公来了,急忙走了过来,合掌相迎,口中说道:“阿弥陀佛!陈公早呀!来,到寮堂里坐。”
陈江万一边跟着惠静师太走,一边问道:“惠静师太,没伤着人吧?”
“托神灵之福,托家长公之福,庵里人都平安无事。”惠静师太说。
“那就好!那就好!塌了庵堂不要紧,可以重新再建,常言说得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只要没有伤着人就是不幸中的万幸;接下来就是要好好谋划谋划,怎样去重建这座庵堂了。”陈江万一本正经地说。
“一切有劳陈公拿主意。”师太、陈江万边走边说地来到了寮堂。
“陈公,请坐。”惠静师太用双手挪了挪旁边的一张木凳说。
“别客气,我自己来”陈江万边说边将木凳往身边移了移后说道。
“明芝,给陈公上茶,”惠静师太吩咐着自己的弟子。
“请喝茶,”一会儿,明芝尼姑端着两杯凉茶分别送到了陈江万和惠静师太手中。
“多谢,多谢!”陈江万双手接过茶杯,一边喝着,一边和惠静师太聊起了重建庵堂之事……
转眼间,一九一七年的九月十九就要到了。九月十九,民间相传这是观音菩萨南海之行的归程日子,按传统习俗,莲花庵四周的信男善女都会到莲花庵庙堂去祭祀观音菩萨。现莲花庵庙堂成了瓦砾,一时失去了祭祀场所。怎么办呢?惠静师太不得不安排工匠,在原庵堂门口的空地上,临时搭建一个小屋,小屋内摆上一尊小巧玲珑的观音菩萨佛像,供大家祭拜。
完成了九月十九这场祭祀后,惠静师太便带着明芝等尼姑,穿村走户,四处化缘,筹款建庵不表。
一九一八年的春天比往年来得更迟,惊蛰都过去好几天了,天气仍然是那么寒冷,树无嫩芽,草无翠绿。人们依旧穿着厚厚的棉袄,整天围着火炉打发着日子。似乎只有那些为人之妻,为人之母的女人们,甭管是天晴还是天雨,降霜还是下雪,那做饭、洗衣、喂猪、喂鸡、喂狗、抱儿拖女等繁琐杂事,一茬接一茬,层出不穷,永远都做不完。
这天的晚餐,陈江万一改往日饭前喝口小酒的习惯,草草地吃了一碗饭,独自坐在那火炉前发起呆来。
妻子陈颜氏,一边给摇篮里的孙子喂着饭,一边问道:“怎么啦,戒酒了?”
“戒什么戒,黄土都堆到嘴边来了还戒什么酒!”陈江万对妻子的问话硬生生地回敬了一句。
“没戒酒就没戒酒,怎到这里生闷气呢?这唱的是那一曲呀?”陈颜氏见丈夫这般生硬地回答自己的好心问候,心中不快,便提高了些许嗓门再问道。
“甭管!甭管!你只管喂你的饭,整天问这问那,管这么多事干吗!不觉得累吗?”陈江万见妻子又开始责备起自己来,火打一处出,加重了回话的语气。
陈颜氏,个头不高,给人第一印象就是小巧玲珑,但她五官端正,心直口快,性格外向,家里家外的事喜欢说,也喜欢管,尤其是丈夫轮当坐上了家长公这把椅子后,管得更宽。陈家坊的女人们暗地里给她起了个绰号,叫她“半片锣”,寓意话多声大。陈颜氏无论是外表还是能力,与陈江万婚配,算是半斤对八两,谁也不吃亏。可陈颜氏毕竟比陈江万大了两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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