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第二次开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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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蒙在鼓里的德拉吉已盖上无菌单，躺在病床上进入麻醉状态，失去意识以前一心一意认为是老友的医生儿子替他主的刀，安心地闭上了眼，让护理人员陪同等候。

佩里赛罗院长期望在这台手术以后，能完全掌控艾登，一报旧仇以及圆了宝贝女儿的心愿。

康帝外科部主任期待这台手术已久，直到前一天安妮塔告诉他计谋可能已经被敌方阵营知道。以防对方做好万全防备，无人知晓他已经改变了布局。

院长千金安妮塔不惜以**换取康帝承诺会借机整垮艾登。从他跟安雅那小贱人搞在一起以后，她不下一次对付两人却没有一次得手。安雅身边有太多人保护就罢了，为什么从艾登那里下手也这么困难？

正常来说他应该要对安雅的事情非常上心，听到她出事应是方寸大乱后上当才对，怎么反倒还让希索塔被逮了？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笨蛋。

但，追根究柢是艾登这男人太难缠？她都已经做到这样还拿他没辙，就整个毁掉吧！

被视为敌方阵营的艾登和安雅，从各种管道得知手术台下的小动作，相较于安雅的作为，艾登几乎看不出任何反击准备，彷佛一成不变的日常平静。围绕身旁的亲友也不知如何是好。

一如往常地换上手术服，进入无菌区开始以碘酒刷洗指甲、手掌以至手肘，只剩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的艾登，倒也没让人看出一丝情感波动。

身为第一助手，他必须提早抵达手术室进行消毒、检查MRI和X线片是否摆放齐全，听说相关人员都已经换成院长人马，那MRI就还是维持术前会议上公开的假象就行；第二助手安东尼奥的工作是协助器械护理师进行清点器械、纱布、缝针和线卷等，但是到目前为止都还没看见任何一位护理师走进来。

“手术时间改了吗？”安东尼奥再不情愿，也只能跟又爱又恨的死对头艾登对话。平时两人是水火不容、话不投机两句多；但是，进了手术室成为合作伙伴，他却是老老实实完成工作的好医生。

这也是艾登能一再包容他的原因。

“我收到的消息是今日第一台刀。”艾登环顾手术室一周，确实只有他们两人，连麻醉师都不知去向……这让艾登皱起了眉头，赶紧出去查看德拉吉的生命迹象。

他怎么没想到，护理师和麻醉师都换成院长的人，可能从一开始就对其下手？

艾登检查着围绕德拉吉周围的各种仪器数据，显示值皆在正常范围之内，他才轻叹一口气，伸手按住他的胸口寻找心脏跳动的安全感。

不对，他们要嫁祸于他，一定会确保德拉吉平安无事地进入手术室，再想办法从他手上夺取德拉吉的性命。

“我一定不会让你死在手术台上，无论如何！”艾登低语。

安东尼奥见艾登再次走进只有他一人的手术室，撇开成见立即与他搭话：

“如何？时间改了吗？”

他还来不及回话，上方的密室突然多了个人影晃动，艾登和安东尼奥抬头一望，正是院长和康帝，以及本来就在的安雅、盖比和爱莉莎。

“看样子手术时间是正确的。”安东尼奥一眼明了，自己答了腔。

“院长、部主任，这台刀的其他人都去哪里了？护理师协会的人怎么还没有到？”艾登发问，锐利的眼神让安雅深知，他有他自己的对策了。

大爷你要加油喔，我们傅家永远都是你的后盾。真的发生什么状况的话，我就叫我的臭哥整死这帮家伙！M.

“雅儿，既然院长和部主任都到了，我就先回去了，爱莉萨留在这里。”盖比撇了一眼佩里赛罗和康帝的背影，随即与雅儿交换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中。

“辛苦了。”安雅说。

目光回到手术室中，麻醉的德拉吉被推了进来，艾登指示并协助摆放患者开刀体位后，等待着尚未到来的主刀医师、麻醉师以及护理师们。

安东尼奥烦躁地来回踱步，他没听说路索有什么问题，既然没问题为什么没来？都已经过了表定时间……该不会是临阵脱逃吧？

“如果路索不来，怎么办？”安东尼奥问。

“没怎么办，一切听从院长及部主任的安排。”艾登淡定道，锐利的眼神扫过上方众人。

“这……”安东尼奥焦躁地搔搔戴着手术帽的头，隔靴搔痒的感觉更加不耐。“搞什么！这台不是很重要的VIP手术吗？路索主任究竟是？”

就在艾登和安东尼奥杵在手术室的同时，路索举着双手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终于现身的麻醉师。

“对不起，有些事情耽误了。”路索快步往主刀医师的位置走去，麻醉师则面无表情地走向工作岗位，等待路索宣告。“现在开始岛叶切除手术。”

“生命征象，上压100mmHg，心跳75，一切正常。”

路索深吸了一口气，瞄了一眼佩里赛罗和康帝，伸手：“手术刀。”

在没有刷手、器械和巡回护理师的情况下，安东尼奥自然而然成为递交手术器械的人员，守在路索的身边随时恭候差遣。在他心里其实相当不安，他从没开过哪一台刀是没有护理师在，而主刀者又无故迟到……究竟有什么阴谋？

但是艾登的表情又一如往常的淡漠，浑身散发有他在绝对不会出事的安全感……他身在此时此刻此地，只能选择完全相信艾登了。

“头皮夹，第一助手吸引。”路索切开了德拉吉的头皮，前置作业就如同第一次开颅一般，钻孔器切开小片颅骨，暴露脑组织后再置入内视镜深探需切除的病灶。

路索和艾登看着屏幕显示的脑内组织，随着内视镜渐渐深入、病灶原型愈发清晰，路索却突然停下了动作。艾登和安东尼奥的目光从静止的屏幕画面转移到路索脸上，不解问道：

“怎么了？”

“为什么不一样？”路索转头看着灯箱上的MRI，再转头看内视镜屏幕……整个人愣住了。

“什么东西不一样？”不知情的安东尼奥也感染了路索的紧张，眼神不断游移在两人之间。“情况比MRI成像还要严重吗？已经不是单纯切除岛叶可以解决的了吗？”

艾登皱眉，与路索同时间转头看向上方的高层。

雅儿之前从放射科拿到的MRI──那份本来要被藏起来的MRI才真正是德拉吉的检查结果，术前会议上的那一份是假的……他让雅儿送过去给路索，他一看就必然会知道手术方式必须改变。

现在这反应是怎么回事？

雅儿说她确实有送到路索的手上，若非路索没看，就是又有人再偷走了。

“院长、部主任，患者的病灶……并非单纯切除岛叶可以解决，可能……没有办法切下去……”路索结结巴巴地说道，布满皱纹的双手在颤抖着。

“你把他的头颅撬开以后跟我说你没有办法切下去？开什么玩笑？不准，给我完成手术！”康帝开启麦克风，中气十足地对着手术室中的三个人喊道。

“切开来看才知道，跟术前会议的不一样，我、我没办法……”

安雅这次听懂了手术中的谈话，大吃一惊。跟术前会议不一样？当然不一样啊，因为那是假的啊！

她不是送了一份新的过去给路索吗？他没有看吗？

“不可能，我送了一份新的MRI过去给你，就是要告诉你检查结果跟术前会议上看到的不一样。你怎么可能人都到这里，脑袋都被你开了一个洞以后说你不知道怎么办？你想害艾登也不是这样！”

“雅儿，你别激动，这里还轮不到我们插嘴。”向来冲动的爱莉萨，罕见地转换成盖比的角色，捂住雅儿的嘴。

佩里赛罗和康帝被安雅这一番话吸引了目光，以老狐狸般狡诈的笑容，说道：

“你的意思是我们想害艾登？所以故意给他假的检查结果吗？”

“不是吗？不然为什么这台刀连个护理师都没有？你们不就是故意的吗？”安雅气炸了，哪有这样欺负人的啦！这比李欣老巫婆格式化她的计算机还要严重，这可是攸关人命的啊！

“现在不就有两位闲着看戏的护理师在吗？有空又看不惯的话，你们可以下去帮忙啊！啊……不过你行吗？”康帝冷笑。

“小女孩，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这台刀艾登充其量就是第一助手，真的出现医疗疏失……必须负起责任的是主刀医师。”佩里赛罗冷声说。

艾登眼见两个老狐狸都转移到雅儿身上，赶紧发话：

“现在怎么办？”

“我开不了这刀……我开不了……”路索离开了主刀医师的位置，慌慌忙忙地逃出了手术室。

“既然路索开不了这刀，那就只能换你上，你不是有开过岛叶手术的经验吗？虽然德拉吉指名的是路索，但中途变更主刀医师…患者也不会知道。安东尼奥就升格成第一助手吧。”院长指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