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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稚红采好了雪水就回到了梧桐苑,芸春拿着掸子拂去我们头上身上的雪,让我下次出门记得带伞,冻坏了就不好了。我哈着气搓着冻红的双手,和稚红一起在炭炉上烤着手。此时宸妃走了进来,我连忙行礼她扶起我牵着我坐下。
宸妃头上带着白狐毛做的帽子,毛茸茸的甚是可爱,中央镶嵌了一刻鸡血石,适合她尊贵的身份。“陛下前面来我宫中,说今年的除夕会邀请将军和将军夫人一同进来赴宴,届时你可以好好跟他们团聚团聚。”我两眼一亮,开心得想要蹦起来,“真的呀,那太好了。”
宸妃温暖的手捧起我还冰冰的脸,给我暖和着。“是呀,还有一个好消息是你的阿兄已经通过了秋试,是一甲第三名的探花了。”
我和稚红兴奋的对视一眼,想起阿兄每日苦苦读书的模样,也算是苦尽甘来了。“那阿兄以后可以为陛下好好效力了,阿爹是武将,阿兄是文官,但愿都可替陛下分忧。”
我看着宸妃对着我笑,不明所以起来。“娘娘是还要说什么事吗?”
宸妃接过芸春递给她的汤婆子,挥了挥手示意宫女们都下去。宫殿内就剩下我和宸妃,炉内的炭火偶尔爆出一个小火花。“小七,在陛下的四个皇子里,你觉得哪个皇子是最有可能入主东宫,成为储君的?”宸妃淡淡的开口。
我心里一惊,突然感到不安起来。“儿臣不敢妄议此等事。”
宸妃扶起跪在地上的我,“小七莫慌,本宫现在不是以一个妃子的身份问你这个问题,而是以一个母亲问孩子的角度在问你。”
我不明所以的坐下,脸上还是懵着的。
宸妃叹了一口气,“陛下今日来,还和我说了一件事。”她扭头看着我,“朝臣们两年前就在上表储君无人,国本不安。陛下一直在各个皇子中摇摆不定,如今他想让你做他孩子的太子妃。”
宸妃顿了顿,接着说。“我有私心,自知这深宫寂寞,不知哪年哪月是个头。和你多日相处下来,我早已把你当作自己的亲生女儿般看待。但我还是想问问你的想法,这四位皇子中,你可有心仪之人?”
我脑子里乱作一团,看着宸妃认真的表情,我知道她绝不是像平日里开玩笑。“小七不知道谁将会是储君,陛下的心意我无法揣测。四位皇子都很优秀,但小七对他们,都是看作兄长,并没有过男女之情。”
宸妃的眉头微蹙,表情沉重。
“小七知道陛下可能有自己的想法,但如今储君未定,小七又怎么能做太子妃呢。”我踌躇着不知如何是好。
“傻瓜。”宸妃摸了摸我的头,安慰焦躁的我。“不管太子是谁,你都会是燕岐别无他选的太子妃。这是陛下的原话,我想陛下已经下定了决心了。”
我的心里生出无尽的失落,将至年关,我原本以为离回到阿爹身边又多近了一年。若真的成了太子妃,我就要在宫里度过一生了。
宸妃见我满脸的哀愁,自己也止不住的叹气。“小七莫思虑过多,陛下只是有想法,还没下旨意就不算板上钉钉的事。不怕不怕。”
我知道宸妃在努力的安慰我,却还是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对其他女子来说,成为太子妃,就是成为以后的皇后。小七为什么不愿意呢?”宸妃索性换了一个问题。
我皱着一张脸,“阿爹平日里总和我说一句话,吃多少饭端多大的碗。虽是民间的一句俗语,但小七觉得说得十分正确。于理来说,我觉得肩负起一国之母这个担子太重了,是需要很有责任的人去担当的,但小七不是;于情而言,小七只向往一生一世一双人,并不想分享自己的丈夫。”
话说出口我突觉自己说错了话,宸妃不就是帝渊的妻妾之一吗,连忙又跪下请罪。
“小七口出狂言,请娘娘赎罪。”
宸妃将我扶起,“没什么,这不是狂言。只不过是全天下所有女子心里的美好想法而已,我不会怪你的。”
我长输了一口气,好险,差点就祸从口出了。
宸妃拍拍我的肩膀,“陛下还未真正做决定,眼下储君未定,若是有一日储君定了,你不愿意就同本宫讲。在朝内的大族世家给你挑一个好儿郎,由本宫做媒,陛下也不好说什么。”
我十分感动宸妃娘娘为我考虑到这个地步,原本她可以让我做太子妃她可以得到颇多的好处,以后还是皇后的养母,尊贵无比,可她却没有。
宸妃一连好几遍郑重的让我不要多想,好好的安抚了我的情绪以后就回了琼华阁。我一直思索着帝渊的话,魂不守舍的。想要提笔求救阿爹,又怕这经过重重人手的信笺会被他人发现,届时定会引起轩然大波,遂只能放弃。
我想着除夕宴上,总能和阿爹见面,到那个时候再告诉阿爹吧。
那日以后,宸妃常常唤我去她的宫中。变着法的让我开心,今日是新得了头花,明日是要给我裁新衣。我无奈的讲娘娘给我裁的新衣梧桐苑的柜子都塞满了,好嘛,宸妃就直接遣人又送了好几个衣柜,让我哭笑不得。
夜深了,我听见帘帐外稚红轻轻的鼾声,我却被帝渊的话浓得好几日都睡不踏实。一片寂静下,我听到窗外穿来簌簌得声音。
披起斗篷,轻手轻脚的越过今夜值夜的却睡得雷打不醒的稚红,我提着一盏灯笼走了出去。
漫天的雪花落下,我哈出一团白白的热气。原来是下了第二场雪,我走上梧桐苑的阁楼去。阁楼并不是很高,但是可以俯瞰大半个皇宫和东边的城区了,我远远的朝家的方向看去,却只看零星几点的光亮和尽头的一片黑暗。
突然看到一个黑影在各个宫檐上快速跳动着,速度极快矫健柔如黑猫。我连忙掏出帝渊赐我的西洋远目镜,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若是刺客,就及时通报。
我努力眯起眼睛,在月光的帮助下查看,我心里一惊,居然是一个男子。而我猛地想起此时被我挂在阁楼出的灯笼在黑暗处如此的显眼,连忙想要吹灭。可是那人似乎已经发现我的踪迹,朝我这里快速奔来。
我的手心被惊出汗来,怎么那么倒霉就碰到了刺客。刚想转身跑下去,那人已经跃到眼前。不好!我开口正想呼喊那人手疾眼快的捂住了我的嘴。“别喊,是我。”
我慢慢的后退,灯笼照亮了那人的脸,居然是曲培南加。他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边,适应我不要喊。我被捂住了嘴只能点点头,他便松开了。
我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一行黑衣,都快和夜色融为一体了,大半夜的不睡觉,在房顶上干什么。南加拿下我的灯笼,吹灭了烛光。一时间,阁楼也暗了下来。
“南加世子,你大半夜的是在做什么?”我刚刚被捂了嘴,没好气的质问着他。
他挑起一边剑眉,略带戏谑的说:“是南加。”我气鼓鼓的瞪他一眼,“行,南加,你不睡觉在房顶上做什么?”
南加不理会我的恼怒,笑着说:“你不也是大半夜的不睡觉,在阁楼做什么?”
我在黑暗中翻了一个白眼,“我在看雪。”
南加笑了笑,“我也是。”
一个外国质子,在深夜里于皇宫上夜行,这很难不让人多想。我起了警惕,一双眼睛不停的扫视着南加。南加似乎在黑暗中感受到了我的目光,无奈的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油纸包裹的东西。
“我一个质子,人身自由受限。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但我对你们燕岐的皇宫没有兴趣,我也不屑于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黑暗中传来拆开层层油纸的声音,随着南加的动作,我竟闻到了一股香味。
“可是呢,我又对你们燕岐的都城,这个传说中全世界最繁华的都城十分向往。我不能不在人看管的情况下就独自出去,但是你说,一群浩浩荡荡的人出去哪还有什么玩头,对吧?”似乎油纸终于拆开了,一股香味直冲我的鼻腔。
“所以我只能每日偷偷的出去玩,再偷偷的回来。不巧,今日被你看到了。那么作为贿赂,我请你吃东西吧。”
噌——的一声,南加燃起了一个火折子。火光照亮了我们到脸,他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我,捧起手里的菜肴,眼里带着得逞的笑意。
我看着他手里的东西,“这是?”
“这是你们京都有名的酒楼满馐记的叫花鸡,尝尝?”南加讲叫花鸡递给了我,我的肚子又刚好不争气的饿了,这几日因为赐婚的事弄得我吃饭都不香了。我接过纸包,慢慢的吃了起来。
南加坐在旁边看着我,嘴角弯弯不像平时那么冷漠。我被看的不好意思,递到他面前,“你也吃呀。”
他摇摇头,“都是你的,吃吧。”我开心的笑了,满馐记以前阿爹最爱带我去了,如今许久未见阿爹,也许久未曾吃过满馐记了。
过了一会,我的慢慢停下了动作。南加撑着脸靠在栏杆上,“吃饱了?”我点点头,想掏出帕子,擦擦嘴角的油,却忘记了我里面只是睡衣披了一个斗篷。南加看着我的动作,递给我一方帕子。我默默接过,说了句谢谢。
“你在此处赏雪,并不好看。”南加环顾这小小的阁楼,十分嫌弃。
我擦好了嘴角,“这是陛下赐给我的院子,不在这里看,难道去哪里看。”
南加起身,径直走到我身边,“那我带你去更好的地方看,敢不敢去?”
我亦不服输的站起来,“去就去啊,谁怕谁呀。”
南加挂起一脸的坏笑,突然将我拦腰抱起。我一声惊呼被掩于风声中,他在我耳边说抓紧别掉下去了,顾不得羞红的耳根,我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裳。
南加轻轻的跳跃几下,像这风中的雪花一样又稳又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布星楼上,布星楼是司天监观星所用,故修得最高,这样我们便可以俯瞰全城了。
南加稳稳的将我放下,站在布星楼的瓦檐上我有些重心不稳,南加拽住我的胳膊拉着我并排而坐,我不由得感叹起来,“京都真大啊,都到了布星楼了,还是望不完。”
南加漆黑的眼睛望着我不说话,我左看右看突然兴奋起来,指着一处地方,“南加你看,那儿是我的家。”南加探身查看,我也更加伸长了上半身给他指着,生怕他看不到。
南加突然一回头,我的上半身还来不及收回。两张脸就猛然的进在咫尺了,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睫毛似乎还扫到了他的鼻梁。
两两对视中我的心砰砰乱跳,身体一时间竟然僵住不能动弹。南加鼻子呼出的热气拂过我的脸颊,我的耳朵又红了起来。南加反应过来别过了身体,我俩各自尴尬的咳了咳,算是揭去了这个小插曲,都各自默默的看着都城夜景。
此刻的天地间寂寂无声,好像就只剩下了我们二人。我们相对无言,雪花漫漫,我伸手去接住,却只收到一点清水。南加给我盖起了斗篷的帽子,“以后你偷偷溜出去玩,可以带我一起吗,南加?”我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南加沉默思考了片刻,就在我要出言放弃的时候他说可以。我莞尔一笑,伸出两根手指。“那就拉钩,说好了可不许瞒着我偷偷去。”
南加疑惑的学着我的手势,我忍不住伸手矫正,掰着他的手指跟我拉了勾。“这个呢,是中原的缔结契约方式,你可不能反悔噢!”
南加还保持着拉钩的姿势,笑了笑说好的。
不多时房顶上实在太冷了,我就让南加送我回了梧桐苑,暗暗感叹会轻功的人真厉害,可以在各个地方间来去自如。目送南加离去的背影,我提着灯笼回了寝殿。稚红这个丫头还睡得那么沉,连我出去了都不知道。
我褪去斗篷,躺回了榻上。想起的都是南加亮晶晶的眼眸和一望无际的都城,却又不由得脸颊滚烫,害羞的拉过被子盖过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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