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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就到了除夕,我难得自己起了个大早,不停的拿着衣服比划问稚红和芸春可还好看。稚红也开心得絮絮叨叨了一整天,就要见到将军和夫人了。
窗外还在下着雪,我回想起入宫时是仲夏,如今早已白雪纷飞,也不知道阿爹和大夫人的模样有没有变。
我前往琼华阁同宸妃一齐去了宴席上,大家都身着华服,一片喜气洋洋。席面还未开,帝渊未到。我安顿好宸妃坐下,就拉着稚红在大厅里寻找起来。
突然有人轻轻唤我小七,我扭头回看,阿爹和大夫人正笑意盈盈的看着我。
“阿爹!”我开心的扑进阿爹的怀里,阿爹摸了摸我的头。“小七长高了不少,就是瘦了一些。”
我一股委屈涌上心头,眼眶红红的看着阿爹。阿爹额角的白发愈发的多了,眉间的川字纹又深了几分,想是公务繁忙劳累忧思的缘故。
“阿爹也瘦了,小七很想念您。”看到旁边的大夫人也一脸期盼的看着我,才觉失礼,起身给大夫人行了礼。大夫人一把将我扶起,是左看右也看,我配合着她的目光的转了个圈。
“半年不见,小七如今是大姑娘了。”大夫人我模样依旧雍容华贵,发髻一丝不苟。“小七也很思念大夫人。”
大夫人眼泛泪光,连说着好好好,就拉着我和阿爹一同入席了。
不久后帝渊驾临,奏乐开席。一场欢欢笑笑的宴席在热闹中结束,各妃嫔们皆满头珠钗,妆容隆重。这样多的美人齐聚一堂,真真是赏心悦目。大家相互寒暄着,推杯换盏,就连帝渊都被阿爹拉着喝了好几杯。
终曲罢了,帝渊举杯齐敬,宴席算是到了结束的时候。大家便都挤在了殿门,等着烟花表演,这样就算是美满的完成了一场除夕宴。
帝渊牵着宸妃站在最前面,妃子们身侧都站着自己的孩子,云知在德夫人身边对我做了个鬼脸。阿爹牵着大夫人,我挽着阿爹的手臂,静静等候着烟花绽放的一刻。
突然一簇绯红在夜空中炸开,嘭的一声将我吓得微微颤抖。绚丽的颜色照亮了每个人的脸庞,在空中散开成一个圆形的烟花,人群里发出一阵惊呼。
我兴奋的指着烟花跟阿爹描述着像千红园里的万寿菊,大夫人依偎在阿爹的肩头。宸妃笑得甜蜜,帝渊凝视着她好看的侧脸。
一片热闹中,我突然看到南加落寞的站在人群的最外层,他的目光没有看向天空,而是看向了黑漆漆的西南方。
高挺的鼻梁在他的脸上留下一侧阴影,嘴唇微张,眼里有千万的愁绪。烟花一团团的炸开,照得他的脸忽明忽暗,可他却毫不在乎,只是怔怔的看着。
我看着他的模样,只觉得他与热闹的周围是那么的格格不入,仿佛隔开了另一个天底。
西南方···云渡在燕岐的西南侧,今日是万家团聚的日子,大家都有自己的亲人陪伴,他应当是在思念自己的家人和故乡吧。
烟花结束后我依依不舍的和阿爹和大夫人分别了,怕宫门下钥,阿爹和大夫人上了马车后匆匆离去。我看着马车一路消失在尽头,才恋恋不舍的回了梧桐苑。
本来要和宸妃和帝渊守岁放爆竹,宸妃娘娘受了风寒,帝渊担忧不以就取消了。今日大家都起早布置,早就精疲力尽,梧桐苑也早早的熄了灯。
我推脱说我也累了,躺在榻上。听着稚红平稳的鼾声,我才起身拿起一个小包裹上了阁楼。我点起灯笼,静静的等待着。
身后啪啪两声响动,一人稳稳的落在我的后方。
南加疑惑的看着我,“怎么知道我会来,要是猜错了就要白白吹冷风了。”我傲娇的仰起头,看着比我还高了一个头的南加。“那我可是猜对了,你会来的。”
依旧是坐在布星楼上,只是今夜的都城十分热闹,下方万家灯火通明。仔细看街上都满是人群,车马围着水泄不通。南加好奇的四处观望。
“燕岐有守岁的习俗,所以今夜大家不会睡那么早的,这才能看到犹如不夜城的京都。”我解释着说。
南加指着从低处缓缓飘上来的灯光惊奇的问这是何物,我看着即将到子时了,大家燃起了祈福的孔明灯。
我拆开带着的包裹,拿出一个递给南加。“这个是孔明灯,除夕之夜将到子时,大家会写好自己的愿望于灯侧,将其放飞。”
南加抱着孔明灯好奇的端详着,我又掏出一只毫笔,往他手里一塞。
“你们燕岐过个节日,花样真多。”南加虽然嘴上那么说着,但还是执笔写了起来。我也掏出我的孔明灯,开始写自己的愿望。
过了一会,写完的我停了下来。南加看着孔明灯出神,我来了兴趣想看他的愿望。南加一把闪过,“在云渡,愿望看了可就不灵验了。”
我嫌弃的翻了个白眼,“行吧,小气鬼,不看就不看。把火折子给我吧。”
孔明灯内被燃起,我们小心翼翼的往上抬起,晃晃悠悠和万盏孔明灯一齐飘向空中。
“昭昭云端月,此意寄昭昭。”南加喃喃着,“你孔明灯上的诗,是什么意思呢?”
我扭头笑着看他,“好一个看了就不灵验了,你的作数我的就可以看咯?”
“你是燕岐人,自是不一样。”南加理直气壮的说着,给我一下就来了兴趣。“我偏不说,你自己参透去吧。”
南加啧了一声,“你们燕岐女子以端庄娴雅著称,怎么你就那么刁蛮。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写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我没好气的回答着。
南加笑了,“你猜呀。”
我一脸神秘的靠近,“我猜完了。”
南加似乎有点错愕我的回答,“什···什么?”
我肆意笑起来,故意学着他的声音,“你猜啊。”南加发现被我摆了一道,生气的要来拧我的脸,我连忙躲过。
这时静安国寺的钟声想起来,都城里也响起一片爆竹声。我和南加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我知道是子时到了。钟声回荡,炮竹噼啪作响。我对着南加说新年快乐,声音被炮竹声埋没。
南加疑惑的看着我,我将手作喇叭,靠近南加,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喊。
“南加,新年快乐!”说罢便歪着头看着少年的脸。他也微微的笑了,嘴巴动着,说着什么。
我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示意炮竹太响了我听不到。南加摆摆手,我们就坐了回去。
炮竹声渐渐小了,我从怀里掏出一串东西递给他。南加疑惑的抚摸着,“这是?”
我抱着双膝,所有的孔明灯都已经飘到了我们的上方。“这个是,守岁过后,长辈要给小辈们的。祝愿新的一年里,你可以平平安安万事顺遂。”
南加抚摸着厌胜钱,细细的打量着。
“陛下可能不会发,你在京都没有长辈,所以我就自作主张,给你串了厌胜钱。虽有些僭越了,还希望你莫要介怀。”我看着南加总是淡淡的脸,猜不出他的心里的悲喜。
“谢谢你小七,我很喜欢。”他把厌胜钱郑重的收进了怀中,按住那个位置。
我笑了,和南加默默的对视着。
宫外万家灯火的喧嚣穿不到宫内,大内里鸦雀无声。钟声也停止,唯有风穿过我们,吹来跌宕起伏的一年。
正月里我和云知相约一起去了各个宫里拜年,处处灯笼高挂,也有不少命妇探访,真是难得的热闹。
每个宫里的夫人们都给我和云知包了好大的红包,其中最数琼华阁的丰厚。自除夕宸妃病了以后,帝渊、陪伴床前悉心照料。
云知和我说德夫人气得摔了好几个瓷器还不解恨,脸臭了许多日,吓得云知都不敢多说话。
只是宸妃大好以后帝渊却病了,那日我同帝渊宸妃用膳时,帝渊还安慰宸妃只是小毛病不碍事的,惹得宸妃心疼得泪光点点,我坐在一旁倒显得局促了。
听芸春说,帝渊是积年劳累加上不注重饮食而导致的消渴症,近日来越发严重,影响行走。我看着帝渊需拄拐而行,心里担心着帝渊的身体。
自那日除夕过后,我同南加也开始熟悉起来。他常带我偷偷从宫墙缺口处偷溜出去玩耍,我笑他堂堂世子钻狗洞,他气我将军之女着男装,每每在一起,总是嬉戏打闹。
元宵那日,他又带我偷偷去了街上看灯会。
我看着街上琳琅满目的花街,开心得合不拢嘴。南加也被热闹感染了,看起来今日心情格外的好。
南加从摊上买下两个滑稽的面具,分着戴了起来。街上人群熙攘摩肩接踵,一不留神我竟和南加走丢了。我迷茫的抓着一串糖葫芦,四处呼喊南加的名字。
好不容易挤出了人群,我的心开始不安起来,南加是云渡世子,要是有人此刻下手可怎么办啊。
就在我思考要不要偷偷回府请阿爹求救时,一句公子喝酒吗从头上传来。我抬头望去,酒楼上正是一脸坏笑的南加。
我气鼓鼓的上楼想要兴师问罪,打开厢门却见一妖冶女子正在布菜,对面还有一个娇小的女子正弹着琵琶,唱着秦淮调子,而南加正悠然的端着酒杯喝酒。
其余两人错愕的看着我,乐声也戛然而止。“哟,南公子好雅致啊,我竟然不知你好这口。”
南加摆手示意继续,那酥软的调子直直挠着我的耳朵。
“孙公子不也来了吗,坐。”
我气鼓鼓的坐下,看着南加食指轻轻打着节拍盯着琵琶女的模样,竟心里有一股无名火。
那布菜的妖冶女子施施然的行了礼,腰间的挂饰叮铃铃的响了起来。我这时才发现是一个褐发蓝眸的色目人,那女子被我直直盯着也不恼,红唇轻启:“这位小哥不曾见过,是南公子的朋友吗?”
南加眼也不眨的点点头。
那女子又继续对我说:“奴是这老板,名为黎安。既是南公子的朋友,就是黎安的贵客。这是店内珍藏的陈酿,望公子喜欢。”
那黎安给我斟了一杯酒就退下了,南加挥手让琵琶女也退下了。我看着琵琶女袅娜的背影,“是我打扰了你的兴致。”
南加夹起一块牛肉放置我碗里,好笑的说:“你难不成在食醋?”
我的无名火更大了,使劲的盯着南加。
“食醋,对吧,你们燕岐话是这么说的。”南加居然还笑了起来。
我气得把杯子一震,“我才没有,你别乱说。再说了,那叫吃醋,吃醋!”
南加一脸不信,噢了一声。
“这里的老板娘,也是云渡人。有一日闲逛,我来了这座酒楼。那日你赠我厌胜钱,我想着请你吃一顿云渡菜,回报你。”
这时我才低头看像一桌的菜肴,果然是香气四溢,珍馐满盘。南加不停的给我夹着菜,提醒我慢点吃。我被酸酸辣辣的云渡菜惊喜到了,是在京都未曾尝过的口味。
我抓起桌上的一个馕饼,觉得十分熟悉。“从前我阿娘也做过这种饼给我和阿爹吃,那个时候我和阿兄嫌硬吃得不多。现在就是想吃阿娘亲手做的,都吃不到了。”
我摩梭着那馕饼,突然觉得无比思念。“要是可以去一趟云渡就好了,我阿娘,也是云渡边境人。”
“你真愿意去云渡吗?”南加突如其来的话让我有点茫然,回问了一句什么。南加垂下眼帘,又给我夹了一块肉。
那日我吃得十分开心,还偷偷的藏起了两个馕饼带予稚红和芸春。她们至今不知道是宫外的,还当我贪吃去膳房偷拿的呢。
元宵过后,就又要开始上明德宫学习了。我哀嚎的同南加说好日不长,南加笑话我性子懒惰不爱学习。
积雪渐渐消融,似乎又到了一切皆可开始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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