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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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灵、幽灵、人类——这三者的关系在莱伊的视角里以一种诡异极具讽刺的平衡状态存在于这个世界里。

咒灵是人类心中阴暗面的化身,大概是对人性之恶的一种讽刺，生于人类负面情绪的咒灵长的都丑陋不堪，它们的模样将人类所厌恶的特征都集合了起来,因为心无光明，全是黑暗集合体的它们自然地会对它们孕育出来的人类释放着无穷的恶意。

而人类要想消灭咒灵也得用恶念凝结成的咒力对冲掉才行,所谓的以毒攻毒，简直就像是现实中要想阻止恶得用更恶的方式阻止的状态的一种缩影。

当然灵力高深之人也能用纯净的灵力去将诅咒净化掉,不过后者的危险程度更高,见仁见智，若是灵力者本身意志不坚定，不是将咒灵净化而是被咒灵反客为主的污染同化掉。

幽灵是人类死后对生前的羁绊眷念的亡魂，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无法触摸到实体,无法闻到花香，无法尝到美食,所说的话无法传递给在世之人,也没法形成对抗咒灵的力量,他们和咒灵能互相感知，却谁也杀不死谁,他们都是人类这个物种的衍生品，纵然幽灵与咒灵互看不顺眼,也只能以一种眼不见为净无视对方的态度‘和平共处’着。

历史上也有幽灵因为人的诅咒而变成咒灵的案例,而幽灵在成为咒灵的那一刻就能够对咒灵产生伤害，这是幽灵能够祓除诅咒的一种方式。

还有一种是突破了生死界限，进化成一个更新的形态得到了能进入与咒灵对战的战场的门票。

——继国缘一如今的存在就是后者。

“其实我能看到的,因为这双眼睛所达到‘通透境界’。”

继国缘一将手放在自己的一只眼睛上,“在人类的时候,我的眼睛能捕捉到一些异物的残影，既不是人也不是鬼，印象最深的是在面见主公的时候，他身上的残影扑面而来的恶意让我一刻都不敢放松，也就是在那时候，我才明白——那种东西就是在削弱着产屋敷家族生命力的诅咒。”

“可惜了，纵使我剑术高超，我也没办法虚无之物造成伤害。”

死后，继国缘一也并不是时时刻刻只当个兄长的跟屁虫，对整个鬼杀队的愧疚让继国缘一无法放下对于产屋敷后代被诅咒所影响的命运，他又去找过产屋敷家隐居的地点，在找到主公后代子嗣的时候，继国缘一更能看清楚那个缠在产屋敷后代身上的诅咒的全貌，可惜，那时的他依旧没法对它造成任何的伤害。

“虽然是道听途说的，但我想再和你确认一下，产屋敷家的诅咒解除了吗？”

“已经解除了。”

莱伊自信地说“只要我们把祸根鬼舞辻无惨给解决掉，那么主公他们家族的诅咒就不会有再复苏的情况。”

“那就好。”

继国缘一可以放心了。

在与莱伊签订契约之后，继国缘一同时继承了莱伊身体里灵力和咒力的一小部分，关于这两股力量的应用继国缘一更是无师自通了般与自身的剑术结合在了一起。

也是因为突然有了咒力，导致咒灵见到他之后也不自觉地垂涎三尺，虽然在目睹了继国缘一那变态的实力之后，口水就从眼角里留下了。

虽然因为念力并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产物，导致继国缘一无法继承，但他现在也已经强大到超神的程度了，毕竟本来也强的变态。

对于所到之处影响人类心智的咒灵，继国缘一本人要比莱伊更加积极地去应战，基本上，现在咒灵出现，继国缘一一人拿刀虐菜，莱伊和鹤丸国永在旁轻松吃瓜看戏。

“这就是人类之恶啊。”

被恶意包围着的继国缘一拔刀，“全都放马过来吧。”

积分入账的声音源源不断，舒舒服服地躺着赚积分的莱伊好心情地对鹤丸国永说道“看，这就是最强的呼吸法剑士，现在他也有祓除诅咒的能力了，之后他也跟着一起去本丸那边的话，我们的胜算就能更大了。”

“嗯，是啊。”

鹤丸国永望着继国缘一的背影，眼里的光越发耀眼，那是对于遥不可及的强者的憧憬，“有他在的话，我也能更加放心点了。”

“难道我一人的存在不能让你安心吗？”

莱伊幽幽地在旁边落下一句。

“莱伊你也很棒，只不过……”

鹤丸国永哑然失笑，“让一个小女孩去对抗整座黑暗本丸，实在是令我愧疚难安。”

关于鹤丸国永是刀剑付丧神一事以及他背后一个庞大的刀魂世界——在鹤丸国永目睹了继国缘一斩杀咒灵的强大实力之后，由本人主动向继国缘一道出。

不同于莱伊权衡了利弊才答应的请求，听到鹤丸国永包括他的伙伴们所遭遇的一切，继国缘一没有丝毫犹豫地就决定要帮他。

“原以为活的够久见识的很多了，没想到自己所能及的眼界依旧狭隘，刀剑原来也能像人类一样拥有丰富的情感吗……”

继国缘一抚摸着哪怕他死也跟随着他不离不弃的日轮刀，眼神不自觉地柔软了几分，“只要身为武士的一天，刀剑便是永远不会背叛我们的伙伴，没有一个武士是会去赦免残害刀剑的邪恶之徒的。”

“请你放心——”

继国缘一表情认真地向鹤丸国永承诺道“以武士的尊严起誓，必将侮辱我们同伴者，驱逐！”

鹤丸国永眼里对继国缘一的崇拜满溢出来。

之后，抱着复杂的尊敬之心的鹤丸国永总和继国缘一一起讨教着剑法，继国缘一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在莱伊的视角里，这俩男人的关系诡异的亲密无间起来，黏黏糊糊的，你们是什么相见恨晚的小姐妹吗？！

莱伊打了个哈欠，整个人身上的疲态肉眼可见，她揉了揉眼睛，表情倦怠，像是困得要睡着了一样。

“解除我的实体状态吧。”

继国缘一向莱伊建议道“以幽灵的形态斩杀咒灵的时候已经耗费了你很多精力了，现在还要保持我实体的模样，我担心你的身体会受不住的。”

因为灵魂上某种奇妙的连结，继国缘一能感知到一些莱伊身体的情况，当然不需要这个，只靠着眼睛，他也能观察得出。

从和他签订契约之后，莱伊的胃口就变大了特别多，而且有时候还是一天五六顿的，这件事是鹤丸国永观察出来的变化。

而莱伊的疲态也经常表露，有一次睡着的时候她躺在鹤丸国永的膝枕上睡足了十个小时，怎么叫都叫不醒，差点把两个大男人给吓坏了。

“给式神提供的咒力和灵力会加速消耗我身上的体力，习惯就好，只要时刻保持身体能量的供给就不会出太大的问题。”

莱伊可是在空间里屯了一堆高热量的食物，饿了就拿出来吃一点，实在身体要是太疲惫的话，就睡一觉，要不然打支青岸素缓解疲劳也是可以的，这种状态相比于以前在揍敌客家经历的那些就是洒洒水不值一提啦。

——以后她要是还有新的式神出现，只靠她现在这样是不足以让式神发挥出本人全部的能力的，必须加强往式神身上输送力量时身体的耐受能力。

一切都是在为自己的未来做准备。

“可不能勉强自己哦。”

鹤丸国永背着莱伊，无奈地说“我可是会担心的，在这事上，鹤可不禁吓呢。”

“放心，我有分寸的。”

莱伊蹭了蹭鹤丸国永披风上毛茸茸的地方，“鹤丸的衣服材质真好，蹭起来好舒服。”

“哈哈你喜欢？我可以把披风脱下来给你穿哦。”

“不用了，纯白的颜色更适合鹤丸多一点。”

——

莱伊三人前往的目的地是位于神奈川县东部，面向东京湾的横滨市，至于为什么会去那里，并不是确认了鬼舞辻无惨藏身的地点，是产屋敷耀哉来信说有一位女士想要见见莱伊。

湿咸的海风扑朔在莱伊的脸上，她按照产屋敷耀哉给的地址来到了会面地点，是一条被围墙包围的小巷，在那里迎接他们的并不是一位女士，而是一名发色从浅绿到深绿渐变的少年，从他那不加掩饰的表情就能看出他本人或许是个脾性不太好的人。

样子看着像个涉世未深情绪容易被别人牵着走的少年，也只是看起来像而已……

听不到他的心跳声，莱伊判断道“你是鬼吧。”

但他和其他的鬼还不太一样……感觉血腥气没有那么重。

继国缘一将手放在了刀柄上，但并没有急于进行下一步的动作，似乎也在判断着这个鬼少年主动找来的原因。

鹤丸国永也在静静地观察情况。

问在场四个人中，哪一个是真正的人类？

……四个微妙不同的物种，已经能凑起来打一桌麻将了。

“就是你们吧。”

感受到了一点对方三人实力上的深不可测，鬼少年的表情越发沉重，“珠世小姐让我来带你们过去。”

珠世？

听到了一个耳熟的名字，继国缘一愣了愣。

“那带路吧。”

看来产屋敷耀哉所介绍的女士跟这个鬼少年是一伙儿的，想来她也应该是鬼。

莱伊思考着，莫非是像灶门祢豆子那样的……

鬼少年带着他们穿透带有幻术迷惑性的墙壁，将他们引进了一间娴静的宅院里，从花瓶上插着的那些被精心打理着的花花草草可以看出女主人是个温柔优雅的女人，她给莱伊的第一印象也确实是如此。

“我一直很想见见你——”

和室里跪坐在正中央面对大门的和服女性抬起头来，却被她所看到的画面给震惊住了，“缘、缘一先生？！！”

继国缘一见到她一脸恍然，“果然是你，珠世小姐。”

——

珠世和继国缘一可以说是老相识了，虽然身份上是微妙的对立关系，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那个敌人是谁不言而喻，他们相识于四百多年前。

珠世在人类时身患那时候医学还无法救治的绝症，一心想着多点时间陪自己孩子的珠世被鬼舞辻无惨所蛊惑，变成鬼丧失理智的珠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后来理智回归的珠世恨极了鬼舞辻无惨。

在鬼舞辻无惨为了躲避继国缘一的那些岁月，一直研究着医学的珠世趁机完全脱离无惨的操纵，并且最终通过药物将自己的身体改造，不但脱离了无惨的掌控，而且大大的降低了自己对人类血肉的需求，仅仅服用少量人血就能保持自己的理性和体能。

之后珠世就一直致力于研究将鬼变回人类的方法，一边又伪装成人类医生隐居着，那名鬼少年名为愈史郎，是珠世之前负责的一个病人，因为身怀绝症而选择变成鬼陪在了珠世的身边，成为她的助手。

——又是一个被鬼舞辻无惨迫害但格外坚强的女人。

“之前听闻产屋敷先生的喜讯说上弦之鬼以全部被斩杀，其中大部分都是托了一个小女孩的功劳。”

珠世是个如花般温柔淡雅的女人，她用着柔软的眼神注视着莱伊，“关于你给祢豆子制作的营养剂，产屋敷先生也给我寄了一份，大大推进了我的实验进程，谢谢你，莱伊。”

“能帮到你就好。”

莱伊试探道“所以关于将鬼变为人类的试剂……”

“我已经研制出来了。”

珠世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并且我将成果送到炭治郎的手里，祢豆子已经成功变成回人类了。”

“是这样啊。”

莱伊也笑道“一切都即将要结束了。”

“是啊，有缘一先生和莱伊在，我想——”

珠世的眼神冷了几分，“鬼舞辻无惨已经穷途末路了。”

“之后的事恐怕我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了。”

珠世深知以她的能力跟着莱伊和继国缘一，恐怕只会给他们拖后腿，“鬼舞辻无惨十分的狡猾，一切还请小心。”

“若不嫌弃的话……”

珠世给愈史郎使了个眼色，后者默契地将早已准备好的箱子放在莱伊的面前，这个铁箱子的体积足足能装下两个莱伊。

“这是我这些年来研究的关于鬼的各种资料，还有研发成功的将鬼变回人的试剂，以及，能够麻痹鬼的行动的剧/毒，若是这两样试剂能应用在无惨身上，那么多多少少能抑制他的行动……相信这些在小医生的手里一定能发挥妙用的。”

莱伊有点心动，倒不是说因为这些能在剿灭鬼舞辻无惨的行动中发挥出什么必然作用，而是有着这些齐全的资料，说不准能更促进青岸素药剂的整体升级。

“真的都给我吗？”

“这些我留着已经没用了。”

珠世勾起了抹释怀的微笑，“之后我想着和愈史郎变回人类，在仅剩的岁月里尽可能地帮助更多的人，也算是为了赎罪，慢慢老去。”

她已经如行尸走肉般走过几百年了，之后，她想以人类的身份活过最后的几十年。

“不管珠世小姐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永相随！”

愈史郎面对珠世完全就是一副死忠粉的态度，转而又用着很不友好的表情看着莱伊，“要是敢辜负珠世小姐的一片苦心，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这家伙——

面带微笑的鹤丸国永只觉得手痒痒地想给这个不会说话的家伙来上一拳。

“愈史郎。”

珠世警告地看了他一眼，愈史郎立马乖巧，“希望你们一切顺利！”

临走时，继国缘一向珠世保证道“这一次，不会再让他逃了。”

珠世微笑地送别他们，“愿武运昌隆。”

——

他来了，他要来了！！！

从继国缘一现世之后，鬼舞辻无惨无时无刻不再发抖着，身体对于那个男人颤栗的恐惧在继国缘一真的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攀登到了顶峰。

“鸣女！快！快将我转移！”

鬼舞辻无惨甚至没有想过再和继国缘一用武力对上的想法，支使着他目前唯一能用的下属赶紧将他转移。

明明距离上次的交锋已经过了四百年了……真是毫无长进的怂。

过了几秒，鬼舞辻无惨依旧在和在他面前继国缘一四目对视，他忽然有了很不妙的感觉——

“……鸣女。”

无限城里一片寂静，镜头转到鸣女所在的地方，被老板命令做事的琵琶女才弹了一个和弦就已身首分离，以蝴蝶般轻巧的姿态落在地的是挥着鬼刀的莱伊。

感谢童磨的情报，让莱伊知晓了对面还有一个能进行空间转移的鬼。

现在，是鬼舞辻无惨孤身一人腹背受敌的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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