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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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那日在云盛殿羞辱了姬宁，闻漓有好些日子没再去见他，过了一月，到了二月初，他便催促了礼部操办姬宁的封妃大典。

新帝继位后头一个封的妃子，礼仪种种，自然都是相当隆重的。

可姬宁又一次让人回话，求闻漓送他去皇陵。

闻漓不悦，抽空去了云盛殿，踩着姬宁的软肋威胁他:“你不去可以，朕明日召了你一众族人入宫，替你行受封礼如何？”

这么一吓，姬宁算是消停了，没再敢和闻漓说去皇陵的事。

只是外头的百官宗亲，眼看着让新帝废了明妃不行，便起了别的心思。

合计之下，又有了好些人上折子劝闻漓多纳几个妃嫔，好平衡各方势力。

这次闻漓倒是没驳大臣们的意见，他打算随便挑几个人放在后宫，好让自己在前朝耳根清净些，于是在礼部拟的名单上，随意圈了几个名字看着顺眼的再扔回去，让他们定章程。

礼部根据各家在朝中的势力，仔细斟酌着拟了封号位份，其中家室最显赫的要数武安国公府的小姐关兰心，选了封号为“贤”，位份则是同姬宁一样的妃位。

正月十五，新帝宴请宗亲。

姬宁听着外头吵嚷，怕自己在云盛殿得应付些麻烦事，便寻了处安静的地儿，在渠塘边的假山亭子里自个儿下棋。

“娘娘，陛下让你今日去踏歌台赴宴……”

“不去。”姬宁答着，将手里的白玉棋子搁置在了棋盘上。

白子已被黑子重重包围，这局势是他自己一手造成，可现在，又不知还在坚持什么。

“娘娘，陛下会不高兴的……”

“你见陛下何时高兴过我？”

“可……”

主子的日子不好过，那手底下的人自然更难，姬宁看出了小宫女的担忧，又道“你别担心，他只会怪我，不会把你们怎么样。”

见面前的小丫头仍旧皱着眉，姬宁还伸手拿了块桌上的糕点递给她，温声“尝一尝？”

就是这么个对身边人都轻言细语的人，伺候的人却都不明白明妃娘娘是瞎折腾什么，对着皇帝非要那般寡淡冷漠。

假山连接的回廊向上是御花园的深处，最前头的山茶花丛突然沙沙作响，小宫女糕点还没塞进嘴，便循声望过去。

只见一个打扮精巧，约莫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背着手走过来，正是最近家中势头正盛的和佳小郡主。

她是即将入宫的“贤妃”的堂妹，又是康宁长公主唯一的女儿，皇室贵胄，家世显赫，自然是尊贵非常，傲气十足。

她走到姬宁跟前时，周围候着的宫人都蹲下了向她行礼，她又瞧了眼那手里拿着糕点的小宫女，一抬脚便将人踹翻了。

“下贱东西也配吃这么好的糕点？！没规矩！”

“郡主，这……是明妃娘娘赏的。”小宫女赶紧爬起来，又恭恭敬敬跪着说道。

听到这些人一口一个明妃娘娘，和佳郡主更是替自己未入宫的堂姐心中不快，顺手直接将姬宁跟前的盘子也直接掀了。

“砰——”

“他自然也是下贱东西，从前不过是皇帝舅舅身边的男宠，如今凭相貌得了皇兄青眼，也敢和我堂姐平起平坐？”

姬宁听到这些辱骂的话，似乎是已经习惯，仍旧坐着，淡淡道“臣自然不敢，不若郡主替臣同陛下说说？”

“你以为我不敢？！”

“臣连自身现在都顾不得，自然不会去想郡主敢不敢的事情。”

姬宁说着，自知道这里已经清净不下去，便起身，招呼了和佳郡主“臣觉身子不适，先回去了，郡主请自便。”

“未向我行礼就想走？那以后我堂姐入了宫，你岂不是要翻天？！”

和佳郡主正要上前去拉着姬宁的衣袖，不料方才被她踹了一脚的小宫女直接挡在了前头。

“郡主，按礼制当是您向娘娘行礼，娘娘方才不计较，您怎的还糊涂？再者，即便是关家小姐进了宫，那也只能和娘娘平起平坐，哪里就……”

小宫女在云盛殿当差，自然在这种时候要维护着主子，本来还觉着自己的话占理，可偏偏面前的小郡主是个不讲道理的。

“下贱东西也敢来指责我？！”

和佳郡主一个巴掌扇过去，打得小宫女脑子一阵发懵，如此还不算完，紧接着又伸手使劲一推，眼看着那小宫女就要被推到栏杆下的水塘里，姬宁赶忙过来把她拉住了。

“小心！”

“你给我滚开，贱骨头！”

和佳郡主并不善罢甘休，竟然同姬宁拉扯起来。

靠近台阶的位置，骄纵惯了的小郡主鬼使神差朝姬宁腿上踢了一脚，下一刻，那一袭白衣便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娘娘！”

“明妃娘娘！”

“快去叫太医！禀报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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