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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昭州。
石碑上的字风吹日晒已经模糊不清了,镖师仔细辨认,说到了。满头的热汗,神色是松快的,回去跟顾人回话,“没记错的话,再向前走半天多就能到了。”
就是有二十里路。
昭州和别的地不同,一般的内陆州都是两三府县团团围绕在中心位置,而昭州则是偏北一些,五府县,一府县紧挨着南夷,一是挨着半南夷半海,剩下的两沿海,一靠海与瘴气林紧接着。
时下和现代不同,现代沿海城市多繁华热闹,现在是越往下越沿海越是穷,人烟稀少,州这样的省会城市自然是离远一些好。
不管怎说到了!
希望在眼前,赶路家都热火,没停留整顿,遇到难走的就下车推车步行,反正这几月已经习惯了,家经验丰富。
“让黎夏就别下来了。”黎周周跟黎春和孟见云说。
黎夏越是往南,路上水土不服闹了肚,还发了几次热,路上请了本地夫给看了抓了药,本来补回来的身又瘦了一圈,黎周周便让黎夏几多多照看一些。
远远的,昭州的城门能瞧见了。
虽然有几分破旧,可在顾兆眼底看着,啊,多的古朴!
是难掩心中激动之情,怎看怎好。
临了几里路,顾兆先换了衣服,他一路过来,天气越来越热,便顾不了什官架,直接穿了一层棉麻短打,十分爽快,还让周周换上。
福宝热的不成,平日里在车厢时,顾兆给福宝换了短袖中裤。
黎周周没什犹豫的,心疼福宝热的肉呼呼的胳膊腿都是红的,换上舒坦,孩还小不怕什规矩,再者都到外头来了。
黎一看夫夫俩都同意了,他没啥话,还心疼福宝瘦了些。
这会进城见上峰了,不能随便一身就这进,没样,黎家一家人都换了袍。黎周周给福宝换的单衣,掀开了帘,略微能透一些风进来。
“在等等,咱马上就到了。”
福宝好奇圆圆眼睛看车外,“惊喜到啦?!”
“是啊。”顾兆脸上带着笑。
到了。
他一行人又是车架又是镖师,瞧着是外地脸孔和陌生口音,城门口把守的士兵是皱皱巴巴的没点精气神,不是这行人太过扎眼,肯定是懒得上前查问。
“车里是京中派任昭州的同知顾人。”镖师说。
守门的兵卒顿时精神了,招呼旁边打盹的,行礼是参差不齐。守门的小队长上前回话,拱手着车厢,一口当地话说“拜见顾人,上头调任书早早下来了,陈人派我再次等候。”
顾兆了概意思,幸好是走的慢,路上越往南,话音多,他就跟着,跟着学,现在一掀帘,让前头带路。
进城了。
上峰姓陈,单一宁字,康景二十六年的同进士,等着分派官职,是一路往南,先是中原地带做了县令,干了四年,政绩不错,陈人便写折往京里调,可谁都没调到,京里就算了,一下发配到了最南边的昭州。
刚到昭州时还不是知州,是从六品的副官,来干着干着,上峰各有门路托了关系打点了都去别的地儿了,陈人是熬走了一批又一批,康景四十年时才坐上了昭州的知州。
陈人在昭州当了三十一年的官了。
车马进城,顾兆不坐车了,下来走,一边看看什光景,昭州城一共两城门,像顾兆从北往南的这城门还略有几分繁华,是从南门哪里瞧就落魄许多。
城门楼跟宁松镇的差不离了。
不过走过段繁华地又冷清了,顾兆能来,这北门连通的是上头的几府县州城通商渠道,有的商人会送货到昭州城,基本上住在城门口附近客栈,送完了货就回去,不再往深处去了。
以过了城门口附近的辐射区就偏冷清。
引路的差人躬着腰回话,意思地,有的走,请顾人上马车。顾兆便上了马车,一路往中心去,昭州城好歹是一省城,地肯定比宁平府县一些,不多。
整体繁华上,不及宁平府县。
城市中心差不多的热闹,不过顾兆用四处的郊外比,都是空空荡荡的,房屋低矮参差不齐,街道是土路,百姓的着装、精神面貌都不像是省城的,跟着宁松镇的消费水平差不多吧。
用一州和府县比,就知道顾兆已经把心理预期放得低许多。
可最比预的还差一些。
顾兆……给自己打气没事。
衙门是在中心,昭州城的路不像京里棋盘格一般,横平竖直的四四称,昭州城的主街通着小街道,四通八达的,不是前头本地人带路,他车队肯定是懵了。
车队刚到衙门口,衙门两扇门紧闭,漆斑驳。
兵卒上去拍门,还没拍两下,另一头的街道匆匆跑来一人,两人用当地土话交流,说的太快太急,顾兆没明白真切,不过来人说了几句,就向他的马车小跑过来,行了礼,这会口齿官话几分。
表了身份,是陈人的师爷,派来接顾人先去陈府休息,再做安顿。
马车绕路哒哒哒的往头去,通着街走了十来分钟就到了陈府。
白墙青瓦,气派的两扇黑漆漆的门,门前蹲着两石狮。门已经开了,陈府的管家下人站了一队等候,见了来人,行礼,之迎着。
顾兆看陈人这一番做派,不像是刁难他的人,不过还没见到,不确定,之进了门绕了照壁就瞧见了穿着单衣袍的陈宁陈人了。
陈人留着山羊胡,看上去和实际年龄差距不,五十快六十的人,头发是整体束上去的,两鬓几缕头发垂落,看着像是才换了衣裳,略有些松快,人嘛皮肤略黑,一米七左右,有些微胖,肚圆圆的,一笑还露出金牙。
顾兆……
陈人实在是不像当官的,倒像是经商做买卖的富家翁。
见了他就笑呵呵迎上来了,握着他的手十分热情乐呵说“来了啊,小顾你这调任书早一多月就到了,我可一直等着你呢。”
顾兆……
他的新上峰,顾兆一时琢磨不透,同样握着陈人的手,谦虚自责状说“家里人多,从京里一路过来还有孩,慢了些,还望人见谅。”
“你到了昭州了,以就是自己人了,说什见谅这种话。”陈人粗实的手掌落在顾兆肩膀上,笑呵呵说“你来了就好了,就好了。”
顾兆心里拿捏不住,他算是见了不少人——在京里参加过一会万寿节,宫里前殿吃席时,整京城四品以上的官员他都见过,可从没有见过陈人这类类型的。
说热情吧,又透着不同,说阴谋诡计吧,又很质朴。
顾兆真的从陈人眼里看出了他的渴望真切,是真的盼着他来的。
不是陈人年纪能做他爷爷,顾兆都差点往偏的了,当即打住,一通介绍家里人,寒暄客套,顾兆问住宅——他家得买得安顿下来。
“……上一任的同知住在哪里?是便了,我家好买。”
陈人说“你说的小赵啊,他家院比我这儿还气派,不是我说,小赵嫌着我,离我远,我看小顾,你是买就买这片的,咱能时常唠唠嗑说说话。”
顾兆……略微有些许知道小赵为何买的远了。
陈人实在是热情的太让人琢磨不透了。
“不急不急,你先在我府安顿下来,慢慢看。”陈人让管家安顿,又说“晚上给你接风洗尘,有啥买的让郎跑腿。”
郎是陈人的儿,已经四十多岁了。
陈人喊我郎,顾兆看到陈人的儿脸上些许无奈和嫌丢了面。
陈家郎安顿他,在前头引路,一边介绍府里地,南边的宅不像京里四四的称四合院,以顾兆说不上来几进几出,反正他一家安顿在前院一带荷花池的院。
陈府还挺。
“……我爹一辈都回去,见京音亲切,顾人莫怕。”陈家郎说。
顾兆笑眯眯说“没害怕,令尊热情好客,是我家叨扰了。”他说完虚伪的客套词,在陈家郎脸上看到了‘又是客套的’,顿时……沉默。
陈家父都还挺有意思的。顾兆挽尊笑了两声,改头换话题,冒昧问了下陈府这宅多少钱?
“我家这?还是上头位知州叫啥来着?年岁久了我都忘了,不了,他家当时走的急,我家捡了漏,统共四百两银,前头三院,头四院,不算贵了……”
顾兆这简直是便宜!!!
陈郎描述,陈府这前前的院有七,还有花园、马厩这些,搁在京里,这可是四品以上官员能享受的——地段还偏,才能买到,像是范府。
林家地段,这样的宅,起码上万两了。
当然林家的院装修豪华,处处精致。陈府看着,但维护精修不成,就是乍一看气派还挺漂亮,不能细看,像是荷花池,荷叶破败没打捞,没观赏的鱼之类的。
雕梁画柱颜色斑驳看不真切画了,楼梯台阶有的缺一角,路过的绿化带多是杂草没修,经久不住的屋院瓦片顶上都是野草,堂的布置没什花瓶字画这些。
宅维修费就不便宜。
这般一看,陈人起码面上不像贪官。或者贪墨了银,没用到住宅上,顾兆说不准,他新来乍到,边走边看。
安顿好了,陈府下人送了热水洗漱过,天是晚的慢,歇了没多久,陈府管家来请,可以用饭了。
饮食上不多,多是清淡海鲜,像是鱼虾就有不少。
黎吃不惯这些,总觉得一股腥味,顾兆倒是还挺怀念的,这些海鲜,搁现代的排档里——就不说高级餐馆了,单今天吃的起码得小一千了。
福宝吃起来倒是很高兴。
酒喝的是青梅酒,这边的产了。
陈家吃饭没京里多规矩,女眷开的两桌就在旁边,一家人吃吃喝喝说着话,还有小朋友,不过都比福宝年纪,最小的都八岁多了,说话福宝不懂,就乖乖坐在阿爹怀里,吃着东西好奇看。
顾兆这儿跟陈人说话,陈人喝了几杯上头了,更是热情,握着他的手就老泪纵横,是来回几句,盼来盘去你可算来了,小顾你来的好啊,这类热情的话。
“……我年纪了,已经五十六了,本来都退了,小赵一走,副职一直缺着,劳累的我啊,皮都晒黑了,你如今来了好,衙门的事都交给你了。”
顾兆???
一把手这什意思?
全让他管了?
不过陈人现在喝醉了,顾兆不敢当真,嘴上说他来上任,做的是人的副手,便是来替人排忧解难的,让昭州更好。
“昭州现在就好着呢,没淹死饿死的,差不多就成了。”陈人醉意说“我在昭州干了三十一年了,哪哪不清楚啊,以前更穷,你是没见到,现在多好啊,有鞋穿有衣蔽体,虽然吧还是穷了些,可没到卖儿卖女的地步。”
顾兆自然夸都是陈人的功劳,陈人辛苦了。
“是挺辛苦劳累的,折腾不动咯。”陈人握着小顾的手,说“如今已经很好了,你管着就成,没多少辛苦累活,我就啊我就歇歇。”
来陈郎几儿扶着醉过去的陈人回去休息了。
接风宴便结束了。
第二天醒来,顾兆和家里商量先买房,住在陈府不便,还有送镖师,返回时还能带一些昭州产和信。
“嫂现在怕是快出月了,不知道生的男孩女孩。”黎周周说。
顾兆不知,嫂预产期在六月,这时候他一家在来昭州的路上。
“到时候再送一份昭州礼过去。”虽然他家已经提早给了未出生孩满月礼。现在放着现成的镖师带信,土产不费什。
礼多人不怪。
买房不敢都去,黎留着看福宝,还有四位镖师在。顾兆带了两位。至于家里伺候的,还有苏家俩,都先留在陈府休息整顿行李。
怎说是当官的,还是副把手,在昭州城,顾兆可以横着走——自然没嚣张。说的意思是,买房很便利的,比以前初到府县、京里买房快速。
一是民不与官争,自然争不过。像陈府这地理位置市中心,前头是衙门办差的地,老百姓心里都犯怵怕着呢,以前在宁平府县,百姓都是绕路走的,更别提知州衙门了。
这块的宅有有小,都是衙门里当官的‘家属区’,小的差不多就是京里二进院小,不过不是般称四合院,基本上格局是前院招待客人,中间住宅,头连这小花园,紧凑型。
住这种宅的都是有官阶在身的,八品、九品这类。
还有一些的,就是院,花园。
没官阶的就是府县是的小院加敞快版,多是住的衙役官差。这是一条巷,地理位置往偏一偏,护着前头的官老爷。
二嘛,宅可选不多。上头讲的几种类型宅院很抢手,没空缺没人卖,昭州衙门当值的十几年不见调动,因房屋都住着人,空着的就是陈府近的两栋了。
二选一,就是在城郊——前任小赵同事的家。
顾兆办差便,以前他京里是没条件住一环,以赶早起来,时间都花在了通勤上,现在赶马车十来分钟就到了衙门的好事,干嘛买到郊区?
傻吗。
一栋一些和陈府差不多,布局相似。另一栋略小一些,是紧凑型的府邸,前头是两院,两道门,头是三院属于宅,当然正院最功能最齐全,一花园,占地面积顾兆估摸了下,得有两千多平米了。
有香火堂,专门祭祀的地。
顾兆觉得这里挺好,一问价格五百两银。
陈府太了。
不过顾兆问了下,就多了五十两。顾兆再次感叹物价便宜,可物价便宜了,赚钱就不好赚了,当地百姓消费水平不高。
最还是买了这小的,他一家人够住且还很松快。再者这宅略新一些,与陈府正好中间隔着衙门,两家不算太近紧挨着。
可着陈人来说,是热泪盈眶,亲亲热热拉小顾的手,说小顾是好的,两家近,没嫌弃他。小顾……
时间久了,顾兆觉得自己肯定能习惯陈人这样感情充沛热情的社牛人物。
府邸买了,还修葺,家具补添的补添,实在是坏的不能用了,就劈了送灶屋当柴火,不能浪费。房屋的瓦片一一检查,这边夏天多雨,屋檐是飞脚,瓦片检查好了防止掉落砸伤人,还有下水做的不错。
这些黎周周接手管,让相公去当差办差去,不用操心了。
先收拾了一正屋院,剩下的慢慢来,幸好镖师还没走,黎周周花了银钱顾着,还请了当地的泥瓦匠来做活,如这干,真的安顿好了,已经是八月初了。
顾兆在衙门坐办公室半多月,这半多月,看昭州五府历来的收成粮税,还有官员的记录、村多少等等。期间当地乡绅富豪请他喝花酒的,小顾是板着脸一一把这些人都记在眼底,看来这几位是很有钱且心思灵活的乡绅富户。
拒自然是拒了,些人是来摸新官顾人脾气的,被拒了各自在商业圈流传开来,新上任的年轻顾人是严肃正经的。至于假正经还是真正经,日就知道了。以前陈人刚上来是,来孝敬收,小妾收,当官的嘛都一样。
顾兆回头就跟周周表功了,他拒绝了一干请他喝花酒的,十分洁身自好,同时强烈求周周是有人递帖,有什宅女眷巴结奉承给他家塞人,绝不能。
“……相公还拿话逗我,我知道什意思,咱才到这地,陈人看上去是好相处的,可还没动着根本,如今昭州城人人都盯着咱家,摸一摸虚实脾气,我信相公,即便去喝了花酒是唬人去了。”
顾兆粘着老婆,“周周你不吃醋是不是不爱我啦?”
黎周周笑的开心,给相公换了衣衫,说“喜欢的。”
打趣完了,夫夫其实彼都知道心意。
“陈人在昭州当了三十一年的官,但我这些日相处下来,隔几天去拜访问资料,来陈人嫌我烦了,让他师爷跟着我,我看陈人目前不是什恶人,就是差不多的糊涂官。”顾兆不敢说的太死。
陈人就是时下多数官员的化身,都说不聋不哑不做家翁,到了地上,再穷的地,有赚钱的路,有地乡绅富豪,当官的多数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糊涂着差不差的把官做了。
糊涂官分两种,一种是贪得无厌层层扒皮断案糊涂只认钱不管百姓的官,这就是上辈原身当的贪官恶人。一害就是一地的百姓。
还有一种是陈人这般。
顾兆查了昭州五十年的税收情况,最初真的是可怜,整整一州,连着朝廷最低线档粮税都没过关,几乎是年年收不齐,朝廷怕知道这地穷苦偏僻,粮税钱税都没太较真了。
来一年年改善,起码账目上是好看了。
顾兆打算实体考察考察,陈人到底是真替百姓办了事的差不多官员,还是做表面功夫的,一去实地问了百姓都晓得。
“资料翻看的差不多了,之我去跑跑府县的情况,还有周边的村,肯定是一去十天半月的不在家,镖师先留着护家,你和爹多留心。”顾兆说。
黎周周点头,“我晓得,相公去的话,带上自己人,衙门的我不放心。”
“知道。辛苦你了。”
顾兆出门带了孟见云和苏石毅两,孟见云这小记路准,之前来昭州时,有时候得绕山,镖师都能走错了路,夜里打转,说鬼打墙,可孟见云仔细能分辨出来向,刚走过了,这条没走过。
镖师是赞赏不已,挖顾兆的墙角,招小孟去当镖师。
顾兆还没说话,孟见云说他是黎家的,有主人家了,不干。来顾兆,小孟是没这长了,从宁西州到京里不可能平安到,雪灾能活着下来,运气,就是人为本事了。
他哥去了,小孟骨里其实有些愤世嫉俗的恨。
现如今又不像在府县,顾兆上学时间把,还能给郑辉严谨信煲鸡汤劝劝同学回头是岸,现在没这功夫了,再者小孟一看就是认死理的,等闲鸡汤没用,顾兆见小孟平日里就是脸冷一些,他和周周、爹的话,连着福宝都能指使动小孟,便不管了。
苏石毅是高人结实,力气有,就是人老实太话,让干什干什。
顾兆说去五府县看看,陈人了还挺高兴,说“去吧去吧,正好让小顾你瞧瞧,本官当了这多年的官,不是吃闲饭的。”
“了,人手带齐了,岷章府县边靠着林,治了这多年,接挨着瘴气林的边还是打家劫舍的多,你是过去带夫,你是才从京里来的,就算是离得远了,估摸气味得中招,当年我啊过去一趟,差点命都没了。”陈宁叮嘱说。
顾兆应声,带着人骑着马出了城。
昭州城再穷是省城,凑凑合合十匹马还是能拿出来的,骑马比马车快,顾兆练了练能骑了。苏石毅就比较拉胯些,磕磕绊绊的,坐在马上紧张害怕,孟见云小一翻身,灵巧的上了。
“别怕,咱骑得慢点。”顾兆跟苏石毅说了声。
另一边。
黎周周留在了城里,家里四镖师在,出门就带两人出去,福宝基本上留在家中爹看着,他招工,家里一些干粗使的活招本地人。
之前去过府县,去过京里,都是人生地不熟的地,黎周周和黎没这次小心谨慎不踏实,为何,因为府县、京里人说的话两人都能懂。府县就不提了,宛南州是中原地带,西坪村人到了府县,话音略有不同,差不差,到了京里官话能懂。
可一路南下,各地有时候隔一村,话就不同了。
更别提昭州城,满城的口音,说的快了,黎周周是费了功夫仔细不懂,这样的环境下,就越发显得孤身、不踏实了。
身边带来的黎夏黎春,之前在京里时,黎周周还不放心让两人和福宝单独相处,可到了这会,黎周周是更信带来的人。
因为他在黎夏和黎春的眼里,看到了害怕,陌生城市偏远地带的惶恐,两人是紧紧巴望着依靠他黎家生活的。
就是给两人一百胆,不敢做背主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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