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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王在太子别苑中哭哭啼啼,间或夹杂着太子不耐烦又不得不应付的劝慰。宋宣娆只能将满腹狐疑压在心里,陪在一旁百无聊赖的静坐着。
“郡主,方才国公府中的小厮来找。”竹音悄悄摸进来,贴在宋宣娆鬓边耳语道。
宋宣娆回过身,借着遮挡悄悄展开手中的纸条,“襄至速归”四个字着实吓了她一跳。
襄王到国公府做什么呢?莫非是听说了宋砚的婚事,赶来道喜的?
宋宣娆赶紧否决了这个想法,毕竟乔照与宋砚并无交集,何况如果真的来送贺礼,府中的管家会轻车熟路的登记在册,等她回府后再作禀报。这样急吼吼的差小厮跟来太子别苑,怎么看都是来者不善。
宋宣娆见凌王用过点心已经睡下,便找借口说自己晕眩不适,离开了别苑。太子阿绚命下人取来了许多珍贵药材给她带上,又点了几名武艺高强的侍卫护送她回府。
刚踏入国公府大门,宋宣娆便不动声色走到守门小厮面前,询问襄王是否离开。
“奴才只看到襄王进入正殿,剩下的就一概不知了。”小厮畏畏缩缩地低着头,“走廊下有位五大三粗的将军铁塔似的站着,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哪里敢上前询问。”
宋宣娆寻思,此人应当是跟随在乔照身边的偏将李元谋,看来乔照应该还在主殿内。
“竹音,你去盯着带回来的那些药材。都是能起死回生的稀罕东西,我怕被别人粗手大脚搞坏了。”
支开贴身侍女,宋宣娆深吸一口气,推开卷帘走了进去。之见宋砚正有气无力的歪倒在软榻上,自胸口往下搭着条波斯产的织花薄毯,眼神涣散,毫无生机。乔照则在一旁翻着宋砚常读的话本,手旁的乳茶早已没了热气。
“几日不见,襄王殿下别来无恙。”宋宣娆幽幽坐下,随手解开罩着的披风搭在一旁。
乔照放下书,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站起身活动了下筋骨。“我等你很久了。”
“若是国公府相关,你既见着了砚儿,就不必和我再说什么。”宋宣娆朝宋砚的方向骄傲地抬抬下颌,“一切以他的意思为准。”
“如果我说,此番前来,是为着你姐弟俩的私事呢?”乔照上前一步,眯起眼,伸出手指在嘴唇上轻轻摩挲着。“羯帝要给国公爷赐婚的事,我已经听说了。”
宋宣娆柳眉轻扬,“原来襄王殿下是来向准驸马爷贺喜的。”
“看柳国公的意思,似乎不是那么情愿呢。”乔照谐谑地指了指宋砚单薄的背影,“头一次见到如此欢天喜地的新郎官。不过我也能理解,毕竟公主和公主之间也是天差地别,何况郡主呢。”
最后半句话,乔照吐字咬的极重,微微泛起的鼻音带着些许磁性,直扣进人心里去。果然,话音刚落,软榻上的宋砚泪水又断线珠子般落下来,“姐,我不想和芳蒂成亲。”
“我一早就去求了太子,已经尽力了……”
乔照趁势朝宋宣娆前行一步,目光直勾勾盯着她涟漪轻泛的双眸,“你也不想嫁给太子做侧室吧。”
宋宣娆不自然的撇开目光,笑的淡泊而凄凉,“有什么办法,像我和砚儿这种身如飘萍的,陛下愿意垂怜已经是莫大的福气了。再说,在你们南楚,终身大事不也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
“也不尽然。比如我一朝要成亲,定得是自己心悦的姑娘才行。”
“那襄王可曾定亲?”
“不曾。过去父皇曾经想把礼部侍郎的幺女许配给我,我略施小计,就让那姑娘的父亲冒着雨夜跪求父皇收回成命。父皇后来也心软打消了年头,毕竟捆绑不成夫妻。”乔照一气说完,端起桌上的冷茶喝的见底。
“你有勇气也有底气,不过我和砚儿,好不容易在他乡获得了份安稳生活,再经不起伤筋动骨的折腾。襄王还是请回吧,”宋宣娆面无表情,“天色不早了,襄王请回吧。”
“我偏要再坐一会儿。”乔照耍赖,胡搅蛮缠起来,“楚地是你姐弟的故国,物资富饶,气候温暖,若是跟着我归楚,保准你们生活比现在舒心的多。”
宋宣娆目光微冷,径自背过身,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却差点没跟守在外头的李元谋撞个满怀。
等她回到侧院,竹音已经收拾完东西,正拿着块丝帕用五彩丝线绣着鸳鸯。鸟儿的雏形已经依稀可见,少女一针一线仔细绣着,眉眼间尽是道不完的缱绻风情。
宋宣娆摇摇头,回到内室,觉得心里堵得慌,换件贴身衣裳钻进被子里睡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天光大亮,她让厨房熬了养血归心的桂圆莲子粥送到砚儿房中,自己则勉强就着清茶吃了几块玫瑰奶饼。又提笔修书一封遣人送往东宫,恳请太子能劝说羯帝放弃把芳蒂公主下降给宋砚。
此信如石沉大海毫无音信,半月之后,羯帝正式颁下赐婚圣旨,宋砚不得对着王庭来的内室叩首谢恩,又让下人从库房中挑了几件价值连城的宝物作为聘礼送给芳蒂公主。
之后的一个月里,宋砚虽然每日照旧进入王庭给凌王做伴读,可二人却不知不觉生疏了许多,好几次挨到下学,凌王屈尊想要开口,宋砚却心虚的找借口溜走了。
几场秋日疾雨落尽,冷风呼呼刮起,心力交瘁的柳国公宋砚终于病倒了。期间太子遣巫医来看过一次,凌王又差人送了好些药材到府中,宋砚的病程则反反复复许多次,人参鹿茸吃了几大箱,都丝毫不见好。
“咳血、呕吐、惊厥发热……”夜深人静,宋宣娆守在烛台下,对着跳动的火苗,翻阅着好不容易寻来的南楚医典。
“郡主,您又熬到后半夜了,再这样下去,莫说小公爷,就连您自个儿的身子也吃不消啊。”竹音端着一碗润肺养血的阿胶莲子羹走进来,放在她面前。
宋宣娆闻着阿胶浓郁香甜的气息,头也不抬道,“这玩意儿就赏给你喝了吧。待会儿替我煮一盏清茶来,记得,要那种墨黑的砖茶,熬得浓浓的才好。”
竹音犹豫着端起碗来,“晚膳就没用多少,现在又要喝浓茶,恐怕对胃不好。”
“顾不得了。这些日子王庭里的巫医来瞧了许多次,江湖郎中也见过,却总不见好。好不容易得来这本医书,我得尽快寻到能给砚儿用的方子。”宋宣娆揉着发红的眼眶,“浓茶好,等几杯下肚,又可以坚持两个时辰。”
竹音看着宋宣娆越发苍白的脸和骨节分明的手指,脱口而出,“郡主,襄王身边的唐先生精通医术,何不请他过来一看?”
“他,他擅长外伤,恐怕对这种风寒内蕴之疾毫无办法。”
竹音匆匆喝完莲子羹,苦着脸去外间煮茶,宋宣娆微微松了口气。自上次乔照来府中见过宋砚之后,这孩子就愈发心事重重,甚至有时和宋宣娆正吃着饭,忽然没头没脑吐出一句,“姐,你说我们能有机会回去吗?”
宋宣娆只能沉着脸,闷不做声的夹菜,边庆幸自己饮食起居只让竹音随侍在侧。
终于有一次,她再也忍不住了,平生第一次声严厉色对弟弟发了火,“永远不要想南归的事,咱们和柳营将士能从南楚突围拣回一条性命已是神灵庇佑。在羯地他们尚且能在营中安稳度日,若回去再被株连杀戮,我看你如何面对当年为突围流尽鲜血的云州英灵?”
宋砚含着半口羊肉,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辩解,“襄王,襄王说不会这样,会为我,我们洗清冤屈。”
“南楚太子已逝,正处于群龙夺嫡的混战状态,皇子们各有各的小算盘。乔照若真的带回云州军除之而后快,势必为楚皇解决了心腹大患。有这份大功在手,他便不愁太子之位了。”
“姐,我看襄王不是那样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从来觉得自己看人不准,这些年不过是算计着手中的筹码,没有输的太惨罢了。”她把手中的茶杯重重一贯,“不管你有没有识人的本事,只需记住一条,咱们根本就输不起。”
“可是加入东宫,迎娶公主,手中就真的有筹码吗?”宋砚不依不饶地问。
她只得拿“纵观大羯历史,没有驸马被杀的先例,即使身犯重罪,也不过是幽禁”云云来搪塞,却未曾察觉口气虚的连自己都难以笃信。
竹音端来热气腾腾的浓茶,想到缠绵病榻的宋砚,宋宣娆便皱着眉头将苦涩不堪的浓茶一饮而尽,又迫不及待地拈了粒蜜渍樱桃吃了,用甜腻压下口中的苦味,又低下头寒窗苦读起来。
竹音看在眼里,只可惜自家主子不是男儿,不然以这悬梁刺股的架势,不重状元也至少得中个进士回来。
“郡主,门口来了个年轻姑娘,说一定要见到小公爷,管家怎么也劝不走。”正在值夜的轩云握着弯刀,在走廊上隔着窗纸低声禀报。
“砚儿病了,谁也不见。”宋宣娆边吩咐边腹诽弟弟又不知从何处惹了桃花来。
“那姑娘坚持了半个多时辰,见到臣哭的梨花带雨,让臣告诉您她的名字叫桑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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