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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者居上,先到者出局。
万箴已经得到了令自己心满意足的答案,而赵琰对此,还一无所知。
晏云棠在唐母面前,不经意间将赵琰和万箴作出对比时,赵琰则被李贤妃留在仁明殿用晚饭。
左等右等,迟迟不见皇帝现身,李贤妃吐出一句“不用等了,今日应该也不来了”,随即让人上了饭菜。赵琰听她这话说的有内容,又见桌上的菜几乎都是皇帝素日爱吃的,便问了缘故。李贤妃长长叹出一口气,脸上写满了无奈,回道“贾将军被‘请’去了前线,陛下为安抚贾氏一族,近来。。夜夜宿在贾贵妃宫中。”
听着李贤妃将那一个“请”字的音量刻意拔高,赵琰冷笑一声,道“母妃,你说好笑不好笑,贾忠倒是果真人如其名,对父皇和对朝廷的忠心,呵,竟都是假的。”
李贤妃苦笑一声,又吐出一口长气,空气中都弥散着她的惆怅。母子二人心不在焉地举箸吃饭,偶尔简单地交流一句两句。突然,李贤妃看似想起了什么,放下筷子,抬眼望着赵琰,问道“上回你生辰时,不是说已经有中意的女子了吗?怎么这都几个月过去了,迟迟不见动静?”
“母妃问的巧,她今日及笄,儿臣给她送去了一支钗,希望她能明白儿臣的心意。”赵琰含笑答道。
“怎么?你还没同她表明过心迹?”
“她收下了钗,应该就是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吧?”赵琰反问。明明是自己做出的决定,他的语气里却是在探问李贤妃。
“既是如此,我和你父皇商量商量,干脆挑个日子,就派礼部的使臣上门去提亲吧。”
“母妃稍安勿躁。她。。年纪尚小,还没有婚嫁的想法,我也。。不想强人所难,就再等等。”
李贤妃不乐意了,质问道“你堂堂一个王爷,都已及冠成年了,竟为了一个姑娘家,守身如玉。你就不怕被人知道了,沦为笑柄?”
责备完,又吃起醋来“她究竟是个什么人物,让我琰儿这般体贴她?嗯?你怎么也不体贴体贴你母妃?”
赵琰被问的语塞,连忙起身,又是为她盛汤,又是为她添酒夹菜,再喋喋不休地嘘寒问暖几句,实实在在地“体贴”起自己的母亲来。
半月后,是晏鸿的大婚之日。
一早,徐家派了七八个妇人,赶到清心斋,在晏鸿的新房中“铺房”。晏鸿穿着一身崭新的绛红婚服,持着迎亲书,带上一众家仆,将奠雁送至徐家,足足在徐家闹了一个时辰,才用八抬大轿把徐婉芝接到了晏家门口。
炮竹声声,鼓乐阵阵。晏鸿春风得意,徐婉芝隔着喜扇,言笑晏晏。
门首处有一名阴阳人,持着竹斗在门前洒下谷、豆、钱、果和草节,以驱三煞。
徐婉芝由两个陪嫁女使搀着,跨了马鞍,坐过虚帐,进入新房中,翘首以待她的夫君。晏鸿行过诸礼,才进入新房,与他的新妇相见。晏家的几个兄弟姊妹,凑了一整天的热闹,此时齐齐候在新房门口,等晏鸿前脚进了新房,立马撩起袖子,跟一众亲友争相撕下悬挂在新房门口的彩布碎条,人人都想抢个利市。
晏家这几个哥儿和姑娘们,个个眼疾手快,每人手里都抢到了一条彩布碎,洋洋得意地带着战利品,一径说说笑笑来到席面上。等新婚夫妇拜过祖宗高堂,席面便热闹起来了。人头涌动,宾客们纷纷争先恐后,要为灌倒晏鸿出一份力,晏怀珉的同僚们也都踊跃敬酒,要让晏怀珉夫妇喝到不醉不罢休。
席上之人,无一不吐着黄汤之气。
酒过三旬,晏鹄不知从哪一桌,找到了万箴,把他带到了晏家兄弟姊妹的这一桌同饮。晏云茉那日偶然听到了万箴和晏云棠的对话,眼下看着他们俩并席而坐,间或相视而笑,心里万分不痛快,连连给自己灌下好几盏酒。
晏云茉正想找个宣泄口,无意间瞄到就在不远处,赵琰挺拔的身形正矗立在一众坐着饮酒吃菜的人群中,显得十分抢眼。细细一看,赵琰一派谦谦君子的模样,起身离座,静静候在原地,等广义侯夫人整理好裙摆,他便凑上前,伴着侯爷夫人一同离席而去。
晏云茉见状,计上心来,匆匆随意找了个借口,悄悄跟了过去。
一直跟到前厅院子,晏云茉担心被发现,跟他们保持着较远的距离。等到过了一个拐角,她发现自己跟丢了,便不管不顾,急急地朝门首处走去。站在大门口一望,不远处确实有一辆马车刚刚驶离,她问过看门的小厮,小厮说离去的马车里只载着卢大娘子,并没有其他人同行。
听了这话,晏云茉那颗失落的心,陡然又焕发了生机。她急急地回到前厅,在院中转了一圈,终于找到了赵琰的身影。只见赵琰双手交叉在前胸,独自靠在一座假山石的山墙上,似乎是正在闭目养神。
待自己因疾走而紊乱的呼吸平静下来,晏云茉抚了抚胸口,又正了正垂在肩头的坠马髻,缓步上前。她走到赵琰的面前,做出一副偶遇般的模样,细声惊呼道“呀!竟然在这里碰上如珩哥哥了!哎?如珩哥哥。。你这是醉了吗?”
赵琰今日受了晏鸿婚礼的喜庆氛围所感,想到晏云棠已及笄,又收下了他送去的钗,加之李贤妃日前对他的催促,种种缘由使得他临时起意,生出一股冲动,决定就在今日,去向晏云棠表明心迹。可决定是做下了,步子却如何都迈不开,期间越想越紧张,因此,他在席间频频托盏独饮,想为自己壮胆。
听到晏云茉的声音,他睁开眼睛,眼神游离不定。他缓了缓,随后薄薄施了个礼,回道“嗯,小王多饮了两盏,出来散散酒气。”
仿佛听到的是什么有趣的笑话,晏云茉装腔作势地笑了两声,嗔道“这就怪了,今日又不是如珩哥哥的大喜,你喝这么多做什么?”
赵琰不做分辩,回之一笑。
晏云茉迅速瞥了一眼周遭,见四下无人,自觉是个开口的好时机。她嫣然一笑,蓦地又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装腔作势地“哎呀”了一声,然后犹犹豫豫地问道“莫非。。如珩哥哥饮的。。是伤心酒?就因为听说了。。四妹妹的事?”
赵琰满脸不解,抬眼望着她,问道“棠妹妹的事?什么事?”
“啊?如珩哥哥还不知道吗?四妹妹及笄那日,应了子铭哥哥的求亲,大家都知道了,都在为四妹妹高兴呢!可。。如珩哥哥竟然不知道吗?这就怪了。。茉儿还以为,你早都知道了,因此才借酒浇愁。哎呀!难道。。是茉儿多嘴了!这。。这下我要怎么向四妹妹交待,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四妹妹该不是。。有意瞒着如珩哥哥吧?!”
晏云茉的一张脸上,惊讶懵懂,疑惑无辜,慌乱失措,诸多情绪,轮番上演。
可任她表演的如何惟妙惟肖,她唯一的观众,却了无兴趣。那句“应了子铭哥哥的求亲”,此言一出,赵琰的脑子里立马“嗡嗡”作响,一片焦灼混沌,再也听不见晏云茉接下来的说辞,也看不见她后续的倾情演出。
此刻的赵琰,如百蚁噬心,千虫食脑。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被啄食,已经缺失了一小块。
他仿佛失了魂,眼神空洞,望着半空喃喃自语,先是木然地唤出接连好几句“我不信”,而后又突然摇起头来,激动地说道“我不信,我要去问问她!”
说完,他扶着山墙,踉跄着迈开步子,一边咕哝着“我不信”,一边往前走。
可他又是酒醉,又是失心,糊里糊涂地一直在前厅院子里兜兜转转,走走停停,怎么走都走不出去。
他喃喃自嘲“我这迷失方向的毛病,真是越发严重了。”
等到终于跌跌撞撞走回宴客的厅内,他又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找过来的了。他只记得,自己要来确认一件事。
可才一抬头,就望见不远处的一张桌边,晏云棠和万箴正并排坐着,二人有说有笑。
赵琰没有就此认输,他三步并作两步,大步流星地来到了晏云棠面前。
他在桌前站定,一桌人的视线全部落在了他身上。
“是真的吗?”赵琰直直地盯着晏云棠,没头没尾地问出一句。
晏云棠不明就里,缓缓从椅子上起身,反问道“王爷在说什么?”
晏云茉急匆匆地赶回来,正好瞧见了这一幕。她一颗心慌张的七上八下,连忙小跑上前,附在晏云棠耳边,给她解释道“王爷方才和我说,他听说了你和子铭哥哥的婚事,这。。倒把我给吓了一跳。王爷说他不信,我说我也不信,王爷。。王爷大概是求证来了。”
晏云棠心里“咯噔”一下。她立马转过头,狐疑地盯住晏云茉,眼神中放出的寒光,将晏云茉逼退了几步。
“棠妹妹,你告诉我,是真的吗?”赵琰不依不饶,誓要听到她的亲口回答。
晏云棠尴尬地站在原地,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问,不知如何作答。
看着他有几分站不稳,似有醉态,一个踉跄,双手撑在了晏鹄的椅背上。晏云棠示意晏鹄扶着他,又关怀问道“王爷,你这是喝多了吗?”
赵琰一把推开晏鹄,晏鹄被推得往后跌了几步,撞到了晏云棠身上。万箴见状,连忙起身扶了她一把,嘴里切切关怀起来。
她的避而不答,又兼此情此景,让赵琰见了,不得不信。他想了想,冷笑一声,自言自语道“呵呵。看来。。是真的了。”
赵琰瞅了瞅席桌,兀自将近处的一只酒盏端起,然后拖着酒盏,举到晏云棠面前。他望着她,痛心一笑,出言祝贺“恭喜棠妹妹!”
言毕,他一身惨然,将酒盏内的“解药”一饮而尽。
待酒入了喉,他半倚在椅背上,连连苦笑。
这解药,丝毫不解疼痛,也不解忧。
蓦地,他又突然撑起身体,站定后,抚掌大笑,口内再次连连说着“恭喜”。
满桌之人,全是不解。晏云茉担心闹出大事,最后查出是由她引起的,慌慌张张地找到长海,让他把赵琰扶住,还殷勤地将二人送出宴厅。半晌,她回到桌前,假模假式地笑着解围“王爷今日喝多了,方才那是祝贺我们大哥哥新婚,竟说成是恭喜四妹妹了。送他们出去时,王爷又还恭喜我呢。呵呵。来,我们继续喝,继续喝。”
赵琰由长海半扶半扛着离开,都已经走到大门处了,还不时回过头,满目尽是绯色与迷离,凄怆地说着“恭喜,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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